下意識擁緊了秋書語,葉成蹊安撫的拍了拍她的后背,“別怕?!?p> “我沒怕?!甭曇粢馔獾牡?。
輕輕掙開他的懷抱,秋書語借著窗外皎潔的月光走到沙發(fā)旁拿起手機點開了手電筒。
瞬間,光芒大盛。
把他的手機也一并遞給了他,她輕輕晃了晃電話,“把手電筒打開。”
依言打開了手電筒,葉成蹊整個人都懵懵的。
這劇情……
怎么和他預想的不一樣?
她是不是有點太冷靜了?
見秋書語拿手機要給誰打電話的樣子,葉成蹊更懵了,“你干嘛?”
“聯(lián)系物業(yè)啊。”
“不行!”他一把搶過了她的手機。
“不行?”秋書語疑惑的看向他,不明白他為什么表現(xiàn)的這么激動,“為什么不行?總要知道斷電的原因,難道要一整晚都摸黑嗎?”
“……我的意思是,他們應該已經(jīng)在派人檢修了?!?p> 黑夜的掩映下,秋書語并沒有看到葉成蹊閃爍的目光和心虛的表情。
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她還是朝他伸出了手索要手機。
硬著頭皮把手機遞給她,他甚至還不忘補充道,“這么晚了,還是別一直催促人家,安心等著比較好?!?p> “……”
她怎么不知道,這位大少爺還這么善解人意?
“我去找蠟燭?!苯舆^電話,她徑自朝廚房走去。
身后,是葉大少爺心滿意足的一張臉。
暖黃色的燭光幽幽閃動著,將兩人的身影映在背后的墻上,說不出的溫馨浪漫,纏綿動人。
光抖抖的,好像知道他心底的想法,有點害羞的神氣。
他在想……
已經(jīng)不敢想了,他不害羞燭光可害羞。
葉成蹊想,他深藏于心底的那些話不可以讓任何人聽到,包括燭光。如果可能,他甚至想把這支蠟燭吹熄,獨自在心里慢慢咀嚼。
外面又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雨聲像是帶著催眠的魔力,讓人在不知不覺間卸下了心防。
即便是在從前,他們也從來沒有過這樣的體驗。
幽深漆黑的雨夜,他們并肩坐在地毯上,蠟燭閃動著幽火,他們隨意聊著天,談到星星的幽隱,談到池魚的荒唐,談到古城上樓閣的黑輪,談到池子里掩映的燈影,談到夏夜的溫柔與不羈,談到愛情的曲折與飄忽。
“定情是一件偉大的事情,兩個靈魂在上帝的面前自愿結(jié)合,人間再沒有比那更美的時刻了?!?p> Die-upon-a-kiss是鐘情人理想的結(jié)局,假如戀愛是可以替代的,像一枝牙刷爛了可以另買,衣服破了可以另制,那它的價值也就可想。
戀愛的神圣恰好在于它的絕對性、完全性,不變性。
秋書語的聲音柔柔的,像窗外纏綿的雨,葉成蹊聽著,仿佛覺得細密的雨絲一點點飄落他的心底,輕的沒有發(fā)出一絲聲音,更沒有留下一絲痕跡。
但他知道,她曾來過。
“我……從不信那些……”話語有時會欺人,只有真心不會。
所以,他從不將“喜歡”、“愛”之類的話掛在嘴邊,除了肉麻和幼稚以外,他感覺不到別的。
可是現(xiàn)在,他偶爾會有些自我懷疑。
他不肯將自己對她的在意說出口,也沒有任何的行動表示,那他到底是怎樣的在意著她?僅靠一個想法嗎?
或許……
幼稚的人是他自己。
“你不相信那些情情愛愛的,那你為什么要追求我?”轉(zhuǎn)頭看向葉成蹊,他一側(cè)的眸光被蠟燭映的微微閃動,另一側(cè)隱匿在燈影下,幽暗深邃。
“你不一樣。”
“哪里不一樣?”她不懂。
“……總之,就是不一樣?!彼穆曇魫瀽灥摹?p> 他不信所謂的真愛和相守,但他相信她。
從決定再次擁有她那天開始他就在思考,他如此執(zhí)著于書語,到底是因為他真的在意她,還是因為不甘心、不習慣。因為習慣了她的照顧,習慣被她愛,所以才堅持要得到她,他很怕自己是出于那樣的目的。
如果真是那樣,他會更厭惡自己。
這個問題,他想了一整夜。
在面對除了工作以外的事情上,他并不聰明,一切事情得經(jīng)過一度長長的思索,生活是如此、接受一個人是如此、愛一個人也是如此。
他一個人獨處,看什么總想到她。
想著那個清冷的房子有她進駐,屋內(nèi)頓時變了氛圍,一桌一椅甚至連泳池中的水都得到了特殊的生氣。
于是他確定,秋書語這個人、這份愛,在他的世界里占據(jù)著不可替代的位置。
像空氣,有了就活,沒有就死。
“葉成蹊,我以為的愛情,是彼此絕對的全部?!敝挥心菢?,才當?shù)闷鹨粋€愛字。
整個換整個,整個融入整個,像糖化在水里。
真的有幸遇到那樣一個人,這一生也就有了交代了。
“同意!”他舉雙手贊成這種想法。
“可曾經(jīng)有人告訴我說,即便是你最心愛的人,心中也會有一片你無法到達的森林。一生太長,沒人能一眼看到最后,所以我說,以后的事,我不知道?!?p> “誰對你說的?”
“一個朋友?!彼恼Z氣淡淡的。
彼時,葉成蹊以為是溫昕,直到后來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錯的有多離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