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下面坐著不停在本子上記些什么的人說,安排起了人員分配:“小張,劉勇,小白,你們跟著我跑現(xiàn)場調查,整理線索。劉夢,你和童佳琪負責監(jiān)控組那邊的工作,老陳你跟著檔案組。其余的人在警察局待命,負責協(xié)助所有的人工作,有什么需要你做的地方,馬上去辦!聽到了嗎?”
“不管是在哪個組,具體做什么事情,只要發(fā)現(xiàn)了奇怪的地方,都要及時向我匯報。什么蛛絲馬跡都不能放過!”
“還有,我再說一點,這個案子是牽扯到很久之前的。時間跨度比較大,檔案組在查詢檔案的時候,不能光從近期失蹤的人開始查,近一年之內本市失蹤的符合尸體情況的人都要仔細查一遍,一個人都不能放過?!?p> 4
蘆煜城冷靜下來后,第一時間想到的人是溫嘉年。
他仍舊是不知道怎么辦,不知道怎么去面對眼下這個處境。卻只想找一個人說話,排遣他心中的這種不安與焦灼。
他知道自己不應該去找溫嘉年,也無法去跟溫嘉年說自己所做的那些事情。但是,他的腳步卻催促著他,盡快找到溫嘉年。他要見到他,他要聽到他的聲音。
蘆煜城的身上都是水,那是他從大雨中走來,身上所帶來的雨汽。他停在溫嘉年的心理工作室門口,里面還亮著燈,但他停在原地,遲遲沒有敲門。
身上的水滴斷斷續(xù)續(xù)地掉在地上,他能感受到雨水黏膩在皮膚上的那種觸感,好像被緊緊地束縛在里面,讓人無法掙脫,他討厭這種感覺。
眼前的門卻從里面打開了,溫嘉年一臉不解地看著他。
蘆煜城看著他,手指微微有些顫抖,他緊緊地攥住濕漉漉的衣服,始終沒有開口說話。
溫嘉年看著蘆煜城,他渾身濕漉漉地,像是剛從河里被打撈出來一樣,帶著疲憊與頹廢。溫嘉年覺得他現(xiàn)在的表情與以往都不同,格外沉重了一點,好像發(fā)生了什么大事似的,這讓他不由得擔心起來,他拉著溫嘉年往工作室里面走,給他找了條毛巾,讓他擦擦頭發(fā)。
“你怎么了?今天不是你來治療的時間啊,外面還下著大雨,你怎么就跑出來了?”
他給蘆煜城搭在肩膀上的毛巾,蘆煜城沒有動,他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始終不發(fā)一言。
溫嘉年記得柜子里有一件很久沒有穿過的外套,他蹲下身子東翻西找終于找到了那件衣服。他把那件衣服遞到了蘆煜城手上:“先擦擦頭發(fā),換身衣服吧,要不然會感冒的?!?p> 蘆煜城這才抬起頭來真正地看著他,他又看了看他手上的那件衣服,嗓子里的聲音仿佛是從另外一個世界發(fā)出來的:“你去報警吧?!?p> 溫嘉年拿著衣服的手定格在空氣中,他看著蘆煜城。
“我殺人了。我殺了很多人?!?p> “別開玩笑了,趕緊把衣服換上。”溫嘉年笑。
“我沒有開玩笑?!碧J煜城說話聲音很輕。
溫嘉年背過身去,他手上的那件外套終究是沒有遞到蘆煜城手上,他把那件衣服掛在旁邊的衣帽架上,眼神下垂,沉默著沒有說出任何話。
片刻之后,他開口:“我可以當做我沒聽到過你說的那些話,如果警察來問我的話,我會說,今天沒有見過你,你可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