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水晴柔和水晴柔這邊打的熱鬧,那邊看熱鬧的群眾紛紛議論。
“這兩個是誰家的姑娘,怎打得這么慘烈?”
“她們怎么穿著一樣的衣裳,一樣的頭飾,招式也一樣??扇菝膊煌膊皇请p生子?!?p> “他們爹娘怎么也不出來管教,太不像話了!”
“你們看那個姑娘手里的勺子把快折了!”
水晴柔和水晴柔打的正酣,可急壞了付老板和呂蕤。
晴柔的太讓外孫媳婦把晴柔喊過來,呂蕤這才知道女兒出去,心想壞了,她左看右看怎么就沒看???但又一想女兒也不一定和女兒碰見,晴柔面館的女兒這會兒正忙著呢。
大街上兩個水晴柔打的也累了,都想停下來但是怎么也停不下來,勺子和鏟子都打到了地上,二人以掌做刀,以拳為錘,一招比一招狠,痛下殺手,眼看就要血濺蒼茫鎮(zhèn)。
蒼茫鎮(zhèn)從來沒發(fā)生過這樣的事,大伙看著看著覺得事情可能會嚴重,有的人去告訴了官府,幾個官兵過來看了看,就被兩個水晴柔的架勢嚇到,根本不敢上前。勸幾句意思意思就走了。
晴柔面館的付老板眼看著客人陸續(xù)都來了,可水晴柔忽然不知去向,急的團團轉(zhuǎn)。
晴柔太家的呂蕤等不到水晴柔回來,也開始著急了,她兩個女兒不是真的見面了吧!
水晴柔和水晴柔小打了一陣又恢復了精力,頭上落滿霜雪,看熱鬧的人也都散了。
只有遠處有一個男子在默默注視著。
沒想到,第一次來蒼茫鎮(zhèn)就見到了這么特別的場面。他爹讓他來也沒說有比武這事啊??上О?,他還要去找她,要不也想跟著比劃比劃呢。
就在他轉(zhuǎn)身離開的時候,神色匆匆的呂蕤走了過來,看到他,停住腳步,像是想說什么,可聽到了打斗的聲音,循聲望去正是女兒和女兒。只能點了下頭,腳步匆匆的走了過去。
“住手!”
兩個水晴柔聽到這聲喊,都不約而同的停手,異口同聲:“娘。”
“這是我娘,你喊什么?”
“這是我娘,你喊什么?”
呂蕤怒道:“都給我住口!到我身邊來?!?p> 左邊的水晴柔過來挽著呂蕤的右胳膊,右邊的水晴柔走過來挽住呂蕤的左胳膊,眼珠子惱火的看著對面不是自己的自己。
呂蕤命令道,“不許互相看!”
兩個水晴柔果然聽話,都乖乖不動。
呂蕤領(lǐng)著左邊的水晴柔到了太家門口,那個公子走了過來,呂蕤微笑著看著他。
“嬸嬸,跟您打聽一個人,水晴柔家在哪?。俊?p> 水晴柔看這公子笑起來很陽光,又親近可人,非常養(yǎng)眼,穿得還很講究,就說:“看你也不像蒼茫鎮(zhèn)的人,你找她干什么?我知道了,你是被她精湛地廚藝吸引過來的吧?今天她有事,你明天再去她的面館吧。”
東方俊楠心想,剛剛兩個比武的女孩子和這會見到的這個女孩子,怎么她們?nèi)齻€都穿著一樣的衣裳?
他是眼花了還是怎么著?
水晴柔對呂蕤說:“娘,你先進去,我和這公子簡單介紹幾句晴柔面館?!?p> “別說了,太要見你?!?p> 水晴柔說:“不是剛見過嗎?我才出去買香料的功夫怎么就忘了?壞了,我忘了買。我剛嘗湯的勺子怎么不見了?娘,剛才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我怎么一點都不記得?!?p> “太急著見你呢,跟我進去吧。”
“不行,我得去買香料,少了那樣味不對?!?p> “你和娘說是什么,娘幫你去買?!痹俅蚱饋硭€不得嚇死!
水晴柔告訴呂蕤去晴柔面館拿桂皮。
呂蕤看了眼這兩人才離開。
東方俊楠問:“桂皮是什么皮,很貴嗎?”
水晴柔笑:“桂皮一點也不貴。明天你見到水晴柔問問她就知道了?!?p> “明天我一定會見到她嗎?”
“一定會。她今天要不是有事也不會……對??!你今天就能見到,直接去廚房找她。問問她桂皮到底有多貴。”
“多謝?!?p> 晴柔面館的水晴柔發(fā)現(xiàn)自己手上的鍋鏟不見了,該買的糖也沒買回來,剛才出去發(fā)生了什么也記不得了,正要出去買,呂蕤就進來了,問她有沒有桂皮,水晴柔一猜就知道是太家的水晴柔要用,拿了一兩桂皮,然后就要往出走。
呂蕤激動的道:“你要買什么,娘去幫你買。”
“白糖。”
“等娘一會,娘馬上給你買回來?!?p> “我去就行了,你不知道要買什么樣的?!?p> “你哪也不許去!”
“剛才我出去也沒看到我?!?p> “萬一看見了呢!你忙著,娘一會就回來?!?p> 呂蕤前腳剛離開晴柔面館,東方俊楠后腳就走了進來。
有個伙計過來問:“公子,你是來參加付老板孫女百天宴的嗎?”
“我找水晴柔。勞煩問一下廚房在哪?!?p> 伙計看他的打扮就知道他不是普通人,指著虛掩的冒熱氣的門,說那就是廚房了,不過老板可能沒時間理人。
此時的水晴柔正蹲在灶臺前用吹火筒吹火,可怎么都吹不著,她把吹火筒扔到一邊,用扇子扇也扇不著,就放棄了到那邊去炸黃花魚。
先在土豆淀粉里打了定量的雞蛋,然后放了鹽巴和香料,調(diào)成了面糊,將筷子放進油里見筷子四周滾了油花,將腌好的黃花魚穿上面糊衣裳,拎著尾巴一條一條放進了油鍋里,等一個個的都定好造型,用個大笊籬撈了出來,過了會再次放進鍋里,把黃花魚炸的金黃酥脆。她拿一條嘗了嘗,外焦里嫩,汁多肉美。非常滿足的吮手指,又吃了一條,除了腦袋,連酥脆的骨頭都吃了下去。
然后開始調(diào)澆汁,以便能進一步入味。
“你們誰是水晴柔?”
廚房跟仙境似的,都能騰云駕霧了,東方俊楠根本看不到里邊的人是男是女。
“我是。”水晴柔隱約看到門口有模糊的人影,“你也是來幫忙的伙計吧?!?p> 東方俊楠循著聲音走過來,手一揮把氣散開,水晴柔的真容立刻出現(xiàn)在眼前。
她雖然沒有傾國傾城之貌,但是看起來蠻順眼,尤其是那雙眼睛,烏黑的眼珠清澈明亮。
但是,這不就是剛才那個姑娘嗎。
水晴柔也看清了東方俊楠,道:“別看著我了,來了還不干活?”她指著案板上的三顆大蔥,“這顆,切蔥絲,不要太細,容易糊。這顆,切蔥片,要斜著切知道嗎?這顆,切蔥末,越碎越好?!?p> 東方俊楠道:“你讓我干活?”
他可是蒼茫神界少主,帝君唯一的兒子,雖然是庶子,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身份是何等尊貴,指使他切大蔥,她是頭一個。
“你這伙計真有意思,什么叫我讓你干活,不是付老板把你派來的嗎?”
“我可不認識什么付老板,我也不是伙計。我說你這是什么記性,剛見過面你就忘了我的模樣?”
“剛見面?那個水晴柔也出門了?還好還好,我和我沒遇見,要不就惹大麻煩了。怪不得我娘不肯讓我出去呢。對了,你們都說什么了?她還好吧。”
“為什么會有兩個你?你是真的還是她是真的?”
“問得什么話?我是我,她也是我?!?p> “分身術(shù)。”
“想不到你還懂點,但我用的這個和你說的不一樣,這是……算了,我說了你也不懂。干活吧?!彼肫饋砟沁叺幕鹨苍撝饋砹?,撇下東方俊楠沖開重重“迷霧”走了過去。
東方俊楠把她怎樣把火吹著,又怎樣把頭發(fā)燒焦,怎樣咆哮抱怨完了還接著往鍋里放肉塊翻炒看的一清二楚。
竟然是個做飯的?他爹怎么沒把這個告訴他?她不是水神后代嗎?怎么會又開面館又給人家百日宴做掌勺?
雖然看她和她纏斗的時候,能看出來她武功高強,但是,一點法術(shù)都沒用。沒有法術(shù)基礎,能完成那么艱苦的任務嗎?
他站在那滿心一大堆疑問,看著水晴柔忙碌,亂糟糟的頭發(fā)全無形象,但指揮起那些伙計們威嚴十足,就像指揮千軍萬馬的將軍。
水晴柔看他還在那,而且眼睛一瞬不瞬的瞅著她,輕扯嘴角,有點不懷好意的樣子,放下手里的鯉魚花色盤子,走過來道:“我讓你切蔥你看我。干什么?”
“水……”
“要喝水自己去喝,我哪有功夫理你!”
這時,呂蕤拿著白糖回來了,“晴柔,娘把白糖給你買回來了?!?p> 水晴柔和東方俊楠一起看向呂蕤,呂蕤目光落在東方俊楠臉上,和他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這孩子她就小時候見過一兩次,模樣還真沒怎么變。
小時候長的不怎么樣,長大了也沒變得英俊。
呂蕤把白糖放到水晴柔手上,對東方俊楠說:“一轉(zhuǎn)眼長這么大了,別在這了,怪嗆人的,跟嬸回家?!?p> 水晴柔不明所以,剛想說話,呂蕤就說:“忙完了趕快回家?!?p> “我想出去玩玩?!?p> 東方俊楠嚴肅地道:“不行?!?p> “你誰啊,你說不行就不行?!?p> 呂蕤道:“不許無理,回家你就知道了。”
這個水晴柔有些心不在焉,但做飯的時候是專心致志,沒有一點馬虎。只是心里尋思那個人是什么大人物,那么能裝。
太家的水晴柔就比較輕松,和堂哥堂姐們玩的不亦樂乎,偶爾能想起來在外面見到的那個男子。
好像,忘了他什么模樣。就記得他問桂皮是不是很貴來著。也不知道面館的水晴柔是怎么回的他。
想到這她忍不住笑起來。
這邊生日宴結(jié)束,那邊百日宴也到了尾聲,水晴柔和水晴柔都按照事先說好的在家附近的柳樹旁邊等著,一左一右,早就在著等著的呂蕤施法將她們變了回去。
兩個地方的記憶還有和別人打斗的記憶以及見到那個男子說過的話全都涌進她的腦海。
今天過的真是豐富多彩!
不過……
“那個人真在咱家呢?”
呂蕤說:“等你回家做飯呢。”
水晴柔撇嘴。
飯菜上桌,四菜一湯,水晴柔道:“這個,這個,這個,這個,這碗排骨湯,還有饃,一共二兩白銀。”
東方俊楠看著桌子上的清蒸鱸魚,糖醋里脊,酒釀丸子,肉皮凍,雙手撐著桌子,瞪著水晴柔:“就這幾個小菜這么貴?你也太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