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在門后聽了好一會兒,但是老劉翻來覆去只有這幾句話,好不容易等到紙錢都燒光以后,他又拿來掃帚將燒紙的地方掃干凈,然后搬了花盆蓋住燒紙的痕跡,這才穿過大堂,鎖了大門離開。
“走,去看看。”待人一走,許諾就扶著何夕走到了井邊。
井還是那口井,甚至因為老劉剛才打掃過的緣故,這周圍比白天更加整潔,但是不同的是,井邊上多了一張紫藍金張的鎮(zhèn)魂符。
何夕這才明白為什么當時盧立偉跟她反復確認這張符有沒有用,因為他要壓住的不單是從這井中出來的惡鬼,還有她!當時他就已經(jīng)做好了要殺她的準備,為了一舉兩得,將她推入井中然后,然后用鎮(zhèn)魂符封住,是最好的選擇。
“人是盧立偉殺的吧?”許諾問。
何夕點頭。
“要殺你的人也是盧立偉?”許諾又問。
何夕再點頭。
“可是為什么?你不是來這里找老秀才的么,怎么會和他有瓜葛?”
“恐怕是我知道了他殺妻的秘密吧?!?p> 其實那時候何夕還并沒有懷疑到盧立偉的身上,但是她的行為還是讓盧立偉產(chǎn)生了擔憂,因為他看得出來,何夕查出真相是早晚的事情,所以才動了手。
或許早上他聽了老劉的話出來找她的時候,就已經(jīng)動了殺機了。
“這個盧立偉就是個人模狗樣的偽君子,我早就看他不順眼了,沒想到他還是個殺人犯!你也真是的,哪里不好住非得住這個鬼地方。”
何夕才沒有這個錢住這里,她來這里完全是為了找爺爺,至于老爺子為什么會住在這里,她還是沒弄明白。
許諾用手在何夕面前晃了晃,“喂喂喂,妹子,發(fā)什么呆呢,和你說話呢!”
何夕拍開他的手,半是調(diào)侃半是詢問到,“這鎮(zhèn)上都說盧立偉是個好人,怎么就你和云臻覺得他不好,他裝的那么像,你們是怎么看出他壞的?”
“這孫子喜歡古玩玉器,偶爾也去我那里坐坐,但是我最煩做他的生意,他心眼多,和他說句話都累。而且云哥叮囑過我很多次,讓我離他遠一些?!?p> 說起云臻,許諾總有一種對神一樣信服的感覺,弄得何夕很是無語。
“云臻看著和你差不多大,你怎么一副對他五體投地的模樣,他是很有錢還是很有權(quán),為什么他說的你都信?”
許諾邊扶著何夕進了后頭的客棧,邊回到,“開什么玩笑,云哥怎么可能和我差不多大,他可是……”
話到一般戛然而止,何夕覺得奇怪,問他,“怎么不說了?”
這時候兩個人已經(jīng)上了二樓,樓道里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到,何夕也看不清許諾的表情。
“沒什么,反正云哥說的話我都聽就對了?!彼蛄藗€不怎么高明的馬虎眼。
何夕對他們之間的事情不感興趣,只想找到自己的東西,于是沒有再追問。
兩人剛走到三樓,還未來得及進盧立偉那個小兩居室,就聽到屋內(nèi)“哐當”一聲巨響。
“今晚盧立偉不是不在家么??!?p> 許諾立刻緊張起來,倒不是他怕事,只是眼下何夕還受著傷,真打起來什么的他還得照顧她,肯定吃虧?。?p> “我怎么知道!”
何夕也納悶,剛才看老劉敢堂而皇之的進來燒紙,說明盧立偉肯定是不在,否則他沒那個膽子。那么這時候房間里的又是誰?
他們與對方只隔著一道門,雙方好像在對峙一般,誰都不說話,也不出手,等了好長時間以后,何夕對許諾吩咐到,“開門!”
“啊?”許諾有些意外,這時候難道不應(yīng)該是回去嗎?
“啊什么啊,你想等到天亮??!”
“可是,怎么開???”
“撞進去?!?p> “撞進去?”
還未等許諾反應(yīng)過來,何夕已經(jīng)用力地推了他一把,然后幾乎沒費什么勁兒門就被撞開了,躲在門后頭的那個人痛呼一聲。
“哪個王八蛋撞了我的腦袋!”
是個女人的聲音。
何夕笑了,她果然沒猜錯。老劉敢過來燒紙,說明他確定盧立偉不在客棧內(nèi),這房間里的肯定另有其人,既然對方和自己同樣是來夜訪的,必然也要爬墻撬鎖,這三樓外光禿禿的又沒有陽臺,只能是竅門進來的。
果然,門已經(jīng)被撬開了。把手都是輕輕攏在上面的,一撞全掉了下來,看來這個人手法不怎么樣。
許諾聽到是個女人的聲音,慫膽一下壯了,摸出口袋里的手機打開燈照了過去,發(fā)現(xiàn)竟然是個小丫頭。
“是你?”
光一亮,何夕看清楚了對方的臉,不禁有些吃驚,竟然是白天那個叫小尹的女孩。
何夕本來為了回來嚇人,所以沒有把臉上的血擦掉,嚇得小尹尖叫起來,還差點拿東西砸到了何夕,好在許諾眼疾手快護住了她。
“是我!你別叫!”何夕捂住她的嘴,又匆忙擦掉臉上的血,這才讓對方看清自己的面容。
小尹認出了何夕,吐了口氣拍拍自己,“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是鬼呢?!?p> “你怎么來了?”何夕問。
“查案子啊,我朋友失蹤了,我怎么能安心離開呢?”
“你懷疑苗苗的失蹤和盧立偉有關(guān)?”
“他長得就蔫壞蔫壞的,我不懷疑他懷疑誰,今天早上他詢問我時的眼神就有問題,我回去后越想越不對勁?!?p> “你不怕了?”
“不怕,我有這個了?!闭f著,小尹從兜里掏出一張符,“喏,這個,聽說很靈的?!?p> 何夕覺得這張符有點眼熟,看了會兒才想起來,這畫符的手法竟然和樓下那口井的如出一轍。
“切,要是不怕,剛才怎么叫的跟殺豬一樣?!痹S諾舉著手機也湊過來看,小尹拍了他一掌,低聲呵斥到,“蠢貨,你想把人引過來嗎!還不關(guān)燈!”
許諾長這么大,除了偶爾受到云臻眼神和氣場的威嚇,還從來沒被誰這么沒面子的罵過,一時之間語塞了。
“你,你罵我什么?”
蠢貨?
然而對方因為剛才那一撞依舊耿耿于懷,不想搭理他,轉(zhuǎn)頭問何夕,“你們來這里干什么?”
“找回我的東西?!?p> “啊?盧立偉還偷東西?。克挥袉栴}!”
何夕不多做解釋,她今晚主要目標就是找到自己的東西,如果能嚇一嚇盧立偉當然更好,可惜他不在。
“這個給你。”
許諾關(guān)了手機以后,房間里又立馬黑乎乎的,小尹看她找東西不方便,于是遞了跟熒光棒過去。這東西光比較微弱,但是找東西也夠了,最關(guān)鍵的是窗外看不到光。
“喲,東西帶的挺全的啊?!痹S諾陰陽怪氣地出聲。
小尹繼續(xù)沒理睬他,而是跟在何夕邊上問長問短。
“他偷你什么了,我?guī)湍阋黄鹫野?,我來了好一會兒了,或許你找的東西我知道?!?p> 何夕一聽,立馬對她說,“一個書包,黑色的,里面放著好些東西,鼓鼓的?!?p> “?。∥抑?!”然后就她跑進一間臥房,很快就拿著一只書包出來了,果然是何夕的那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