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求順利成婚
聽到家丁的通報,柳文歡臉色復(fù)雜,不知他們現(xiàn)下來柳府是做什么。而柳朝朝聽聞,卻是驚喜萬分,心中一股熱流,想著莫不是來替她解圍,向她求親來的?
這會柳朝朝沒有想錯,申家父子此番前來,當(dāng)真是來求親的,不過卻與想象中不一樣。
申大將軍從來重傷不下線,許久未在京城同家人一同過元旦,申珺也早到了說親事的年紀,他一年拖一年,今年實在不能再脫了,便向皇帝告了個假,被申夫人揪著耳朵回來了。
原本想著回來和和氣氣過一個年,沒想到前腳剛回來,便收到了一封信,說是柳府二小姐與申大少爺兩人情投意合,私定終身。此時柳二小姐已有了身孕,申將軍如此通情達理之人,怎會讓一嬌滴滴女子被他家那頑劣的大兒子糟蹋。
一打聽,原來此時一早便傳遍了京城,他一怒之下,立馬沖到了申珺的院子,一腳把正在酣睡的申珺給踹醒。申將軍恨鐵不成鋼,他半生都是名聲赫赫的大將軍,敵軍聞名都嚇得抖三抖,受人敬仰,竟生了如此一個不爭氣的兒子。
他擰著申珺的耳朵一路直直出了府,申夫人不明所以,瞧此舉動,也嚇得不輕,忙勸他,說有話好好說。
而申將軍正在氣頭上,頭也不回地直接吼道:“夫人莫管,無話好說。”
申珺被他爹踹醒,往臉上糊了一張洗面手帕,粗暴地隨意給他擦了擦,便讓下人快速給他換上衣服。申珺從頭到尾都處于茫然中。昨日他爹回來時還和善得很,怎的還沒醒來,就便了一個樣了?
被擰上馬,他都沒能從這火急火燎的兵荒馬亂中回過神來,一路馭馬,他試探地朝整張臉黑地鐵青的他爹問:“爹,這是去哪?”
申將軍瞪他一眼,立馬把怒氣往他天靈蓋上砸,道:“去柳府道歉,給你收拾你干的好事!”
他出府的匆忙,還不知是發(fā)生了什么事,現(xiàn)下突然回想起方才下人們看他眼神的閃躲。這又聽申將軍說是去柳府,他心中一咯噔,暗叫不妙。
申珺眼中全是慌亂,逃也不能逃,只有被他爹牽著,去公開處刑。
他猜到發(fā)生了什么,可真正到柳府時,卻是難以抬腳踏進去,申將軍可沒管那么多,直接就當(dāng)著眾人的面把他擰了過去。要不是為了急著過來,他勢必要揍申珺一頓好的。
申珺被申將軍拖著進去,見到屋中的人時,一時雙眼全是飄忽,不敢著落,怕瞧見柳朝朝的目光。
申將軍見他一副躲閃,直接一巴掌往他后腦勺招呼,做過的事,連承擔(dān)的勇氣都沒有,真是不爭氣。
屋中萬驚鴻、柳文歡與柳朝朝,三件見他們的到來,皆站起來行禮:“申將軍?!?p> 申將軍免了他們的禮數(shù),直接抱拳拱手,道:“申某今日前來,是為了申某這不爭氣的兒子。平日里總在戰(zhàn)場上,對他疏于管教,造成頑劣的性子?!彼鎸χ齻€小輩,仍舊不卑不亢,沒有一絲占著自己是功名赫赫的大將軍的架子,反而誠懇。
“許久未歸家,昨日剛回,沒想到今日就收到了這消息。以往只道他頑劣,沒想到如今竟犯下如此大錯,竟侮了女兒家的清白。做爹的實在是慚愧,雖想立即處罰他,但想到姑娘家家要被人因此事指指點點,申某也是氣極,故將吾這無用小兒帶來,任憑姑娘處置?!?p> 自他開始說話,徐宣留就收到了通報,也過來了,站在門口將他的話聽了個全,現(xiàn)下便道:“申將軍此言差矣?!彼龤赓|(zhì)端莊,抬腳進來,朝申將軍微點頭,算是盡了禮數(shù),又道:“女兒家的清白其實一句任憑處置便能隨意揭過的?”
她不是咄咄逼人之人,但今日涉及的是柳朝朝的清白,她怎樣都要拿出氣勢來,給柳朝朝討個公道。
“柳夫人且聽申某說完。”他將手放在申珺的肩膀上,一把將他按下去跪著,霸道又不容反抗。他看了一眼屋中正擦著淚水的女子,想必這就是那個姑娘。他在心中嘆了口氣,望著徐宣留道:“方才說的是其一,其二是,若柳夫人能給申家一個機會,我申家希望能迎娶柳二小姐過門做正室?!?p> 聽他說完,申珺不可置信地抬頭,笑話,他一個大將軍的嫡子,竟娶一個上不得臺面的庶女,說出去,可不是要讓人笑掉大牙。他望著申將軍,一臉震驚,喚他:“爹!”
申將軍沒有理他,只對著徐宣留抱拳拱手,誠心實意道:“還望柳夫人成全?!?p> 徐宣留未答,并非猶豫,只是想再瞧幾分他們的誠意。申珺不服,又喚他,申將軍這次蹙眉瞪他,他兩條如刀鋒的眉毛擰在一起,仿佛要將人生吞活剝了般。申珺從小便怕他,此時也只好縮著脖子,按他爹的意思來,低著頭,跪拜徐宣留,語氣皆是妥協(xié),道:“還望柳夫人能夠給申珺一個機會,成全我與朝朝妹妹?!?p> “還是看朝朝的心意吧。”徐宣留卻沒有直接給他答案,而是將選擇權(quán)利留給一旁一直未言的柳朝朝。并不是真想著讓柳朝朝自行決定去留,而是要給柳朝朝一個面子,讓別人知曉她是體面的自我決定,萬不是迫不得已,遭人說了閑話。
柳朝朝早就喜出望外了,眼角早就沒了淚水,用手帕不過是做做樣子,想叫人看出她的委屈,讓人生憐。
此時她看著地上跪著的申珺,慢慢走過去,直接蹲下,在眾人面前講申珺扶起。面上帶著笑容地注視著他:“朝朝愿意跟著申珺哥哥,白頭偕老?!?p> 她臉上洋溢著幸福,而申珺卻是表情復(fù)雜,聽她這么一說,也是不尷不尬地扯著嘴角笑。
徐宣留與柳文歡聽柳朝朝這么一說,也是松了口氣,方才還因為她的事氣極,此時又順利解決,還給柳朝朝找了個好歸宿,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不肖他人說,柳朝朝也是欣喜萬分,她對著申將軍盈盈巧巧行了個禮,轉(zhuǎn)身又對徐宣留與柳文歡行禮,說道:“朝朝以往若是有做了什么討嫌的錯事,還望夫人與姐姐見諒。”
放下心中的單子,柳文歡與徐宣留也是陡然生出了要送親人出嫁的心情,她們拉著柳朝朝的手,道:“怎么會,朝朝從小就懂事?!?p> 當(dāng)著申將軍與申珺的面,也不好說太多貼己話,只簡單說說,待隨后準備再說也不遲,一看事已至此,申將軍便道:“那兩位小輩的婚事就這么定下了,明日申某會尋媒人正式來下聘提親?!?p> 兩家人和商至此,便到此,待柳大人回來時,剛巧申將軍與申珺剛走。
柳大人沒想到,他不過是上早朝時辰,自己的女兒不僅有了身孕,還定了親事。他一下子沒搞懂,待徐宣留與柳文歡將此事細細說來時,他才明白,可事已至此,方塵埃落定,再加上柳朝朝母親早已過世,本就有愧,現(xiàn)下也不好說什么,只囑托了她幾句。
“婚期明日待媒人過來商量,申家那邊應(yīng)是有主意。明日看著來辦,若是可以,便與文歡同一天辦了,也是熱鬧?!彼麌@了口氣,望向自己的兩個女兒,又幽幽道:“想到一下子兩個女兒都要嫁做他人,還真是,過得太快了?!?p> 柳朝朝認真點頭,聽下了柳大人的話。離開之際,她的目光有意無意落在了柳文歡身上,帶著得意的神色。
她一個庶女出生,平日里在那些官宦子女面前像是矮人一等,所有人都贊賞柳家大小姐,而鮮少有人言柳家的二三小姐。她與柳暮暮兩人雖覺不公,卻還是得每天裝作與世無爭的模樣,早就厭煩透了。只有被壓在低下的人,才能體會到抬起頭來的感覺是怎樣的。
她如今嫁與了沈大將軍的嫡子,莫說地位上的改變,就算是對著柳文歡也是高人一截的心情。想到柳文歡嫁的不過是個庶子,像她一樣,不過是個小妾所生的孩子,柳朝朝心情就出奇的舒爽。
她如今仿佛是一下子成為天人般,心中對什么都不屑一顧。
萬驚鴻看在眼里,她沒說什么,全程如同一個場內(nèi)看客。
她在心中嘲笑,既然柳朝朝活在自己的夢中,那她就做個慷慨之人,多施舍給她幾日夢境。
不過到時打破她夢境的可就不是萬驚鴻了,也或許那時候萬驚鴻已經(jīng)是個“死人”了。柳朝朝的事情得到解決,她也回了府。
今日她匆匆忙忙地遞了信給申將軍,柳文歡她們當(dāng)時因為過度關(guān)心柳朝朝,便也沒有對此多加留意,聽到申將軍說有人送信,也沒有注意到。
而申將軍以為是柳府人送的信,也沒有多加猜疑。
她昨日便知曉申將軍剛回了京城,申將軍與他那不成器的兒子截然相反,是個一腔熱血,明辨是非世人。萬驚鴻如此做,只是為了穩(wěn)住柳家的局勢,不要讓柳朝朝的事情,耽誤了柳文歡的親事。
她時日不多了,柳文歡與熊陽凡親事一拖,若是沒能趕上,讓柳文歡及柳府一家子跟著遭殃,那才是難以想象的。
她如今身份不高,手頭能動用的甚少,沒有人脈,難以保住兩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