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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你的光環(huán)我拿走了

第四十二章 真假公主

  送走了傅逍,偌大的殿內就顯得空寂。

  害怕翻船的神經放松下來后,靠坐在桌旁,打算等蕭閆回來的蘇天天竟然不知不覺趴在桌上睡著了。

  當天邊灰蒙蒙的,微弱的光極力想掙脫出來,平常人家雞未報曉之時,太子殿下交代好各臣各將后,在群臣各部詫異的眼光下,風姿非凡地往東宮走,如果仔細看的話,會發(fā)現(xiàn)太子殿下的步伐明顯不能只用快來形容,因為徐公公拿著拂塵在后面直追,卻仍被甩在后面老遠。

  “這太……不,是新帝,為什么這么急往東宮趕?”蔡尚書用手肘碰了一下旁邊的李太史,有些摸不著頭腦。按禮說,現(xiàn)在應該沒什么急事能讓新帝把提前“退位讓賢”的太上皇給晾一邊,趕去東宮的啊。

  李太史挑著有些花白的眉毛,朝自己旁邊這個二愣子不屑地嗤笑一聲,捋捋自己下顎的山羊胡,一副看破不說破的模樣。

  這就讓蔡尚書很生氣了,他伸手就拍了李太師肩一掌:“喂!咱們一起逛花樓的時候,你可不是這態(tài)……唔……”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李太史一把捂住了嘴,李太史緊張地四處望望,放下沒幾個大臣注意這里才放下心來,轉頭一臉惡狠狠的樣子:“你這個口無遮攔的蠢貨!如果我家那位要是知道了這件事,我活不了,你也別想好過!”

  李太史家的母夜叉善妒的名聲在京城這個傳聞多如牛毛的繁華之地都有著不可動搖的一席之地,若只是小婦人的愛吃醋的小性子倒也不可能這么經久不衰,主要奇的是,這女子不喜自家相公和別的女子糾纏不清,總是使法子整人,可她整的是那個人不是和她男人廝混的女子而是自家相公。

  蔡尚書拼命眨眨他小的可憐的單眼皮,臉上肥肉一顫一顫的,表示自己知道了,你可以松手了。

  “是你先一副神氣的樣子,不告訴我的?!币荒荛_口,蔡尚書緩緩有些憋紅的臉,就指著李太史,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控訴他的惡劣行徑,“簡直不把我當兄弟?!?p>  “行行,行了,我說!”李太史嫌惡地撇了他一眼,就講起新帝曾去太上皇御前請旨封妃,結果被拒,估摸著新帝怕是去見小美人了。

  蔡尚書一臉震驚,綠豆般的眼睛也盡力睜大來表示自己的難以置信,雖然看上去并沒有什么突出效果:“你怎么知道的?”

  李太史白了他那傻樣子一眼:“我當時在御前當差,碰巧聽見了?!?p>  “那這么說來,”蔡尚書咽了一口唾沫,像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新帝這是沖冠一怒為紅顏?”

  李太史給了這個二愣子一個眼神讓他自己體會,便理了理剛才弄亂的衣領,走開了。

  “誒!你別走??!你還沒告訴我那女子是哪家閨女!”反應過來的蔡尚書扭著肥大身子,追了上去,一定要知道是哪家的,這以后不能得罪,不然人家枕頭風一吹,自己怕是渣渣都不剩。

  而后得益于蔡尚書的大嘴巴,新帝沖冠一怒為紅顏的事在臣子間傳開了,以至于蕭閆決定封蘇天天為后時,往日那些個按常理會跳出來說不合規(guī)矩的大臣,一個屁都不敢放。

  但這都是后話了。

  這邊太子殿下剛到東宮,推門而入,就見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兒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太子眉頭一皺,略顯疲憊的眉目間有著隱隱的怒氣和心疼。

  身后才到的徐公公,自然也看見了某人睡得正香的一幕,心里范嘀咕。這蘇姑娘瞧見也是個伶俐人,這什么時候啊,居然還睡得著,仗著太子殿下的寵愛也不至于這般,隨便做做樣子,一宿不眠也好啊,以后榮華富貴就唾手可得了。哪需像現(xiàn)在,徐公公搖搖頭,看著上前去的主子,嘆了一口氣,這蘇姑娘估計要失寵了。

  但太子殿下卻只是去就將蘇天天抱離凳椅,手法十分小心,生怕打擾到她的睡眠。

  在徐公公震驚的目光下,太子殿下抱著人緩步走向床榻,輕輕將人放下,如同對待價值連城的易碎的玻璃娃娃般小心翼翼。

  在被放下的那一刻,蘇天天纖細濃密的睫毛顫動了幾下,緩緩睜開雙眼:“你回來了呀?!鄙ひ魩е跣训娜彳洠缤翥躲兜娜嘀鄣男∧特堃话?,還帶著淡淡的撒嬌意味。

  “嗯。”太子殿下心下一軟,回了個鼻音,神色間有掩飾不住的困倦,他揉揉太陽穴,態(tài)度強硬道:“以后不準趴桌上睡,會著涼的。”

  蘇天天還有些迷糊,乖巧地點點頭,拍拍身側的空榻:“睡覺覺,一起?!?p>  太子殿下猝不及防又被萌了一臉。

  見眼前人還沒動,蘇天天膽大妄為的小手直接扯著太子殿下的衣襟,連人帶衣地把男人拉到榻上。

  太子本就很累,也沒阻止,順勢就躺下,還滿足地將身旁的寶貝給摟在懷中,懷中人還悉悉索索地找了一個舒適的位置,帶著點點嬰兒肥的臉貼在男人厚實寬廣的胸膛,聆聽著給人以安全感的心跳聲,她又沉沉睡去。

  兩人就在溫馨的氣氛中相擁而眠,享受這為數(shù)不多的閑暇愜意。

  而后的數(shù)天,蕭閆可以說是忙得腳不沾地,將自己的父皇送往避暑山莊頤養(yǎng)天年后,頗為倉促地舉行了登基儀式,就開始大刀闊斧地改革朝政,調選官員,如一股純凈的洪流干凈利落地沖刷了近年藏污納垢,貪污成風的朝野,就連和中央貪官污吏庇護的地方小官也被扒得干干凈凈。

  在此過程中,作為外戚的聲名狼藉的盧家更是遭到了重點對待,一大批針對盧家的罪證被挖了出來,新帝大義滅親褫奪盧家世襲爵位,沒收家產,循著冤債,處死了包括盧相國在內的一眾盧姓權貴,頓時民間一片叫好聲,高呼新帝英明神武,皇室聲望空前的高。

  在整頓前朝之時,蕭閆也沒有忘了后宮這個紛雜之地。

  原皇后做事謹慎,凡缺德事都把自己摘得干干凈凈,因此也拿準了蕭閆明面上動不了她,縱然盧家這顆大樹倒了,有皇太后這一身份也可保證她后半生高枕無憂。她也看明白了,她這個便宜兒子是扮豬吃老虎的主,當初下的藥怕都沒下肚,現(xiàn)在好了,什么垂簾聽政都是癡人說夢,沾了一身腥的她只愿新帝沒發(fā)現(xiàn)他的真實身世,不然她往后怕是明槍暗箭要一并防,沒什么安穩(wěn)日子了。

  這邊皇太后還想著要這么應付新帝將來可能會給她下的絆子,另一邊蕭閆可沒有過要和她玩這些幼稚游戲,一擊斃命才是他風格。

  不日,一個自稱有冤情的將軍早朝時在御前自白,引起朝野一片嘩然。

  其說早年便和皇太后相識,兩情相悅,卻礙于門第之見,被迫分開,而后皇太后進宮,他也就死心了,回到老家娶妻生子,妻子良善可人,育有一子,三人生活美滿幸福,他早已放下年少輕狂時喜歡的皇太后。

  不想一日被人血洗家門,他僥幸存活,發(fā)誓要為妻兒報仇,四處輾轉查訪,竟發(fā)現(xiàn)幕后主使竟是不滿他另娶他人的皇太后,此后他便憑借一技之長從了軍,殺敵立功,望一日能夠面圣,告御狀。

  蕭閆一點想遮擋皇室隱秘的意思都沒有,立馬讓人找來皇太后對質。

  將軍一臉恨意地注視這個惡毒的婦人:“明明是你先棄我而去,反倒怪我娶妻生子,殺我妻兒,你還有什么事做不出來!毒婦!”

  皇太后顫顫巍巍地指著眼前人,備受打擊,滿臉難以置信,他居然會說出這種話:“你不是未娶嗎?還有那桃花……”

  “未娶?”將軍嗤笑一聲,像是聽見什么可笑的事,“也對,自我亡妻離世,確實未續(xù)弦,可這是誰一手造成的!”最后一句接近嘶吼聲,像是多年積壓的仇恨噴涌而出。

  “桃花嗎?那是為了銘記你殺妻兒的罪行,我君無羨就是死,也要為我妻兒討回公道!”

  “不要一臉無辜的模樣,真讓人作嘔!是不是以為我應該對你感恩戴德,畢竟你還特意囑咐殺手不要傷我半分,這簡直是深情厚誼,令人感動!呵!”

  君無羨步步緊逼,看見臉色蒼白,搖搖欲墜的皇太后,泛紅的雙眸中閃過快意。終于等到這一天了,他茍活于世就為了這一天!

  往事在眼前對自己只有憎惡的男子的刺人的話語中逐漸清晰了。

  對呀,是她買兇殺人的啊!

  自己怎么忘了,可是那些人該死!

  她又有什么錯!不不不,現(xiàn)在被蕭閆知道了,怎么辦,他一定會趁機除掉她的。

  盧氏眼底盡是瘋癲之色,神情變了又變,明眼就看得出來這是七色散毒發(fā)之兆,此毒可以摧殘人的心智,長期服用可致人神經衰弱,記憶錯亂,乃至瘋癲。可在幽幽后宮,誰又能不留痕跡地讓堂堂原皇后,今天的皇太后服用此毒,就難以得知了。

  一干朝臣見皇太后這樣子,只覺這是心虛之態(tài),也就明白君無羨所言非虛,頓時炸開了鍋,議論紛紛。

  “好了!”一道威嚴的聲音從御座上傳來,自帶上位者的氣場,不怒自威。

  臣子紛紛噤聲,連激動的君無羨也垂首以待這位新君的裁決,仔細看會發(fā)現(xiàn),他臉上只有大仇快抱的快意和對那毒婦的怨恨,并無忐忑之意,似乎提前得知了最后結果。

  蕭閆淡淡地瞟了一眼眾人,冷聲道:“天子犯法尚且與庶民同罪,皇太后犯下如此罪行,朕饒你不得。從今日起,盧氏被貶為庶民,交由大理寺查辦?!?p>  說罷,給了身旁的徐公公一個眼神,便起身離開,絲毫沒有給盧氏糾纏的機會。

  徐公公會意地尖聲喊道:“退朝!”

  君無羨連忙一掀下擺,朝蕭閆離開的方向跪地,堂堂七尺男兒竟然語帶顫音:“謝皇上!”

  一旁的盧氏脫力跌坐在地,本就沒血色的臉更是面如死灰,神情呆滯,任由侍從將其拖走。

  其余朝臣沒想到,此等大事,新帝居然三言兩語就定了音,而且絲毫未曾有過偏袒之意,驟然心生敬仰。此事傳至民間,更使新帝的威望上了一層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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