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猿嶺鎮(zhèn)?”明琛有些遲疑。
“狡兔三窟,除了這個藏船點外,從這里去猿嶺鎮(zhèn)的路上還有一個補給點,以我們倆現(xiàn)在的速度,大概要是四個小時左右?!?p> “四個小時?”明琛倒吸了一口冷氣。
還沒開始出發(fā),望著漫天大雨,他就已經(jīng)能夠預想到這一路的艱難。
“沒辦法,在叢林里迷路的可能性太大了,現(xiàn)在這種天氣,我們不能沒有沒有目的在叢林里亂竄,最好的辦法就是去那兒。”孟一荻皺眉,神情凝重,“溶洞困不住他們多久,就算這道門關死了,鄧光輝還可以開船出來從前面的三里灣登陸,到時候?qū)さ轿覀兊嫩欅E,隨時有可能追上我們?!?p> 明琛也擰緊了眉頭,雖說他們下了藥,但那東西是把雙刃劍,一段時間內(nèi)鄧光輝等人將會處于極度的亢奮中,精神體力什么的都比他們要強。
“我們不能求助其他警方的力量嗎?我看你兜里揣了好幾個手機?!泵麒柕?。
離開激戰(zhàn)的那個河灘的時候,孟一荻讓他把那幾個毒販身上的手機都給摸了出來,鄧光輝也沒管。
誰知道孟一荻卻回道:“沒有信號也是白搭。如果我們在鄧光輝之前遇到警方還好,如果不是……”
如果不是……
明琛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到時候黑白顛倒,鄧光輝聯(lián)合支援的警力一起追蹤他們,情況只會更糟。
就算鄧光輝不敢明目張膽的直接殺了他們,但黑燈瞎火的,萬一“擦槍走火”呢?
看他被嚇得臉都黑了,孟一荻立即給他吃了一劑定心丸,“對了,我留了一個手機在桌上,給他們加了一點料?!?p> “什么?”
“Music?!奔热灰耍趺茨苌倭艘魳?。
明琛眼睛一亮,這招挺狠的。
嗑藥的人亢奮時聽到音樂就會不由自主的隨著節(jié)奏搖擺,難以控制自己,他怎么就沒有想到呢!
“但還是不能掉以輕心,我必須馬上找到有信號的地方,有重要消息要向上面匯報?!?p> 一想到“取消交易”極有可能是個假命令,孟一荻就特別著急,這也是她決定馬上離開溶洞的根本原因。
“上來,我們趕緊走!”明琛立即蹲下身體去。
孟一荻遲疑片刻,還是趴了上去,“你要是覺得吃力,馬上放我下來,這樣一路背著也不現(xiàn)實?!?p> “我知道!先盡量拉開距離,到達有信號的地方再說。”
這倒也是,他腦筋轉(zhuǎn)得還真快。
拉開的距離越多,中間的岔路就越多,鄧光輝追蹤到他們的可能性就越小。
很快,兩人頂著狂風暴雨出發(fā)。
與此同時,船上,被孟一荻留下的手機的定時鬧鐘也響了起來。
爆炸的音樂以最大的音量在船艙內(nèi)回蕩,迅速點燃艙內(nèi)一觸即發(fā)的狂熱。
鄧光輝發(fā)現(xiàn),盡管他的意志想要追蹤孟一荻,但身體竟然不聽指令,只想要盡情狂舞。
意識到自己先前喝了什么鬼東西后,他臉色陰沉,一邊扭動身體一邊怒吼道:“明琛!”
那聲音聽得人頭皮發(fā)麻,瘆得慌!
當船艙陷入混亂,當孟一荻拼命想要找到信號傳遞消息的時候,同樣的天空下,一場黑暗的交易正在緊鑼密鼓的進行。
猿嶺鎮(zhèn),磨口井村。
入夜的這場雨來得很急,豆大的雨點直接砸下,急促的前奏之后就是激昂的正歌,旋律越來越快、越來越強,伴隨著雷電之聲,似要讓這天地都為之震顫一般。
磨口井村最引以為傲的銀杏葉在這一場疾風驟雨中被打得七零八落,只剩下遍地殘敗的金黃。
慕名而來的游客在雨下的時候作鳥獸散,轉(zhuǎn)眼跑了個沒影兒。
村民張永健去捉自家貪玩的娃兒回家的時候,路過銀杏林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慘狀,頓時愁容滿面。好不容易指著這銀杏林能吸引游客掙些錢,結(jié)果這一場雨就把指望給澆沒了。
突然,他的視線被遠處的光給吸引了過去。
“爸爸,有車!”他身旁的小男孩立即興奮地喊道。
村里窮,也是這兩年旅游業(yè)興起,政府給修通了路,小孩子們才能看到四個輪子的車。這不,兒子一見車就興奮,連剛才亂跑被抽得哭天喊地的痛都給拋到了腦后,立即朝亮光處跑去。
“嘿,你個死娃兒!”張永健急忙追了上去。
視野中,銀杏樹林旁的公路上停著四輛SUV,車子開著應急燈,紅色的燈光在雨幕里一閃一閃的,估計是雨太大了沒敢下山。
畢竟這一帶都是盤山公路,一面靠山一面臨崖,這天黑路滑的,一不小心開進了山溝子里都有可能。
“爸爸快看,好酷的車!”小男孩跑到車前停下,眼里流露出毫不掩飾的羨慕和渴盼。
龐鴻飛站在輪胎旁,警惕的盯著小孩以及他身后緊隨而來的大人,手摁在了靠內(nèi)側(cè)的褲兜上,隨時準備動手。
與此同時,車內(nèi),一場交易正在進行。
聽到外面的動靜,靠在門口和車窗旁的守衛(wèi)們立即拉上了保險栓,一個個戒備十足。
“繼續(xù)?!弊谡虚g的那個男人輕聲對藍牙耳機里吩咐道,他的聲音聲線寒涼,如外面冰冷刺骨的雨水。
只見他漫不經(jīng)心的擺弄著西裝袖口上的那兩??圩?,像是在摩挲著情人的臉龐,眸光專注,仿佛根本沒有聽到外間的聲音。
見他如此,坐在對面的鷹眼男人端起桌板上還冒著熱氣的茶水抿了一口,也不動聲色。
車外,張永健急急忙忙的趕到,一把拎住小男孩的后衣領,“你個死娃兒,再跑老子打斷你的腿!”
罵完之后,他才抬頭朝龐鴻飛看去,掃了眼龐鴻飛左手拎著的千斤頂,又瞅了瞅順著路停著的四輛車,頓時眼睛一亮,熱心的建議道:“你的個車要修?我們村有人會修車,要不你們?nèi)ノ壹页燥?,我讓村里的人給你們修好?!?p> “不用。”龐鴻飛冷冷的回道。
張永健卻覺得這是個商機,四個車,怎么也得是兩桌人的飯,他們一年到頭可就指著這個季節(jié)多掙點兒錢,立即指著天講道:“這個雨不得停,太大了。你聽我的,等飯吃好了車也修好了,到時候雨也小了,保證你們就闊以開走了!”
“老子說不用,聽不懂嗎?滾!”龐鴻飛冷眼一掃,立即把村民嚇得個哆嗦。
這人太兇了。
“哇!”小男孩哇的一聲就哭出來,張永健急忙拉著孩子往后退,心想這些城里人真是得罪不起。
正當他摟著孩子轉(zhuǎn)身離開的時候,車門刷的一聲打開了。
“大哥,等一下?!币坏狼謇涞穆曇敉蝗豁懫?。
張永健抬頭就看到一個溫文爾雅的男人站在車門前,旁邊還有個人幫他撐著傘。
男人身形瘦削挺拔,好像那山里的翠竹;膚白如玉,與頭頂?shù)暮谏髠阈纬甚r明對比,更襯得那五官精致無匹。
盡管張永健是個粗糙的大老爺們,此刻也不禁看直了眼。
我的個親娘啊,怎么會有男人長得這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