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趙文翼是虎威將軍趙德的幼子,她的姐姐又是當朝惠妃,他平日里可謂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哪個不得哄著他捧著他,誰曾想到會在今天碰到一個硬釘子!
他本是都沒留意到這個身材瘦弱的矮子,誰知他揮出的鞭子竟是輕而易舉被這個矮子抓住了,他用力扯了一下,鞭子竟紋絲未動。
見有人敢忤逆他,頓時立目罵道:“哪里來的小雜碎,竟是敢管你趙小爺?shù)氖?,看爺爺今日不打的你滿地找牙!”
東方念柳眉一挑,似笑非笑的看著趙文翼,就像看著一只待宰的羔羊。
很好!居然有人敢占她的便宜,不出手教訓他一番,他便不知道花兒為什么那么紅!
東方念松開了鞭子,伸手摸了摸孩子的頭,輕聲安撫道:“哥哥去教訓教訓那個壞人,你不要怕?!?p> 孩子只睜著一雙大眼睛直直的望著她,本就明亮的雙眸仿若被點亮的星空,更璀璨的幾分。
趙文翼見東方念低頭與小乞丐說話,嘴角露出一抹陰險的笑,他抽回鞭子,對著東方念那白皙的側臉猛地抽了過去。
可他嘴角的笑并未持續(xù)多久,鞭子便再次落入東方念的手中,東方念站起身,手腕使了一下巧勁,竟將一時不防的趙文翼拉下了馬。
好在趙文翼自小是長在馬背上的,落馬后在地上打了一個滾,倒是也沒有受傷,只是一身錦衣華服染了些塵土,顯得有些狼狽。
圍觀眾人早就看不上趙文翼那陰險囂張的模樣,見他落馬忍不住笑出聲來。
趙文翼從地上爬起來,只覺得面上火燒火燎的,他從出生到現(xiàn)在還從未丟過這么大的人。
他的眼里瞬間冒出了怒火,與剛才的憤怒不同,此時明顯帶了殺意。
“小雜碎,居然敢戲弄小爺,爺爺我今天就要弄死你!”
東方念挑挑眉,這種臺詞真是沒有水準。
看著拔刀向她走來的趙文翼,東方念站在原地未動。
衣袖被人輕輕拉了拉,側頭見那孩子一臉擔憂緊張的望著她,她給了孩子一個讓人安心的微笑,便在趙文翼揮刀來的瞬間僅用手中的一把折扇便將其擋住,接著便是抬腿一腳,穩(wěn)準狠的踹在了趙文翼最為脆弱之處。
趙文翼來勢洶洶,卻瞬間蔫了,倒在地上不停的抽搐著,在場的所有男子都跟著倒吸了一口冷氣,只覺某處似乎也隨之疼了一下。
“說那么多話有什么用?真正的大哥都是人狠話不多,明白了嗎?”東方念走到趙文翼身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給了他一個神之蔑視的眼神。
“你……你竟敢這么對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誰,老子非要了你的命!”趙文翼疼的一邊吸著冷氣,一邊咬牙切齒的說道。
東方念歪歪頭,這話怎么這么耳熟,好像某位陷在楚風館的仁兄也這般嘴硬來著。
東方念蹲下身子,看著趴在地上的趙文翼道:“那小爺就給你一個機會,你說說你到底什么身份,也讓小爺怕一怕!”
“哼!”陣陣抽痛的趙文翼在聽到這句話后竟露出了一個頗為得意的笑,似乎疼痛都因此輕了兩分。
“我乃趙家公子趙文翼,我姐姐是宮里的惠妃娘娘,我可是陛下的小舅子!”
趙文翼說完,只見東方念的神色果然僵了一下,頓時只覺心情甚是舒爽。
“惠妃娘娘……”東方念眉頭微蹙,輕輕喃語,卻在下一瞬露出了一抹溫柔純良的笑來。
感情是老熟人啊,那她可得好好照顧一番!
她可忘不了,若不是因為惠妃的算計,她也不會去幽雪湖,若是她不去幽雪湖,又怎么會被御清燁打得落水?
她在悶騷男面前丟了面子,那不好意思了,她只能先用惠妃的弟弟出口氣了!
東方念嘴角上揚的弧度越發(fā)的大了,趙文翼嘴角的笑僵了下來,有一種冷寒爬上脊背,好似有一條冰冷滑膩的蛇從他的后背一路游走,蛇的身子一圈一圈纏在他的脖頸上,讓他只覺呼吸壓抑,喘不上氣來。
東方念彎腰撿起地上的那條皮鞭,掂量了一下,重量讓她頗為滿意。
她抻了一下鞭子,皮鞭發(fā)出“啪”的一聲響來,她一步步走向趙文翼,趙文翼捂著某還在隱隱作痛的部位警惕的看著她,咽了咽口水,威脅道:“你想干什么?我勸你不要胡來,否則……”
“否則怎么樣?”東方念笑得眼睛都瞇了起來,粉嫩的唇瓣翹起的弧度是那般明媚,“我打你一頓也是得罪你,何不再多打你幾次?”
“你敢……啊!”
東方念一鞭子抽過去,鞭子帶著凌厲的風狠狠打在了趙文翼身上,“啪”的一聲將他身上的華服抽出了一道口子。
東方念眉頭一挑,把玩著手中的皮鞭,不由贊嘆道:“這鞭子果真不錯!”
趙文翼疼的說不出話來,心里卻想,這鞭子能不好嗎,這可是他父親上陣殺敵時用的馬鞭,好不容易從父親手里要了來,正想肆意的騎馬炫耀,沒想到竟碰到了這么一個傻大膽的瘟神。
“你給我等著,我定叫我姐姐要了你全家的命!”再如何狼狽,氣勢也不能倒。
“不好意思,小爺孤家寡人一個,可便是我的命,你也要不走!”
接下來的時間里便是東方念單方面虐打趙文翼,每一鞭子抽在他身上,都破出一道口子來,打的他是哀嚎不止,再也沒了叫囂的力氣。
直到東方念打累了,才半蹲著身子,俯視著他那已經白了的臉色,冷聲笑道:“小爺我姓付單字一個欽字,要是報仇別找錯了人?。 ?p> 她用皮鞭拍了拍趙文翼那端正的側臉,嘴角笑意不變,“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以后做人謹慎些,滾吧!”
那侮辱性的“滾”字此時在趙文翼耳中卻猶如天籟,他哪里還顧得上顏面,抓起皮鞭踉踉蹌蹌的就跑了。
東方念打的雖狠,卻避開了他的要害,只讓他受了些皮肉之苦,沒有性命之憂。
她拍拍手,轉身去看那個孩子,卻發(fā)現(xiàn)他竟是暈倒在了一人的懷里。
那人一身白衣勝雪、黑發(fā)如絲,他低頭看著懷里暈倒的孩子,如遠山般的眉輕輕蹙起。
他的五官俊秀至極,猶如初升的皎潔明月剔透清靈,毫無瑕疵的眉目帶著悲憫的溫柔。
他那般高潔尊貴,卻毫不介意的抱著臟兮兮的小乞丐,清絕如他,周遭所有都淪為了他的背景。、
他抬起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聲音一如他的相貌般溫純,“附近有間醫(yī)館,我們送他過去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