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和青嫣看著亭里的畫面,一人驚訝,一人落寞。
青竹察覺到她的異常,悠悠嘆道:“青嫣,你別犯傻,公子不是我等可以肖想的。”
青嫣搖搖頭,笑容苦澀:“我不傻?!惫幽菢拥娜?,從不在乎身份,只可惜,她入不了他的眼。
想到此處,她轉(zhuǎn)身離去,看似不帶一絲留戀。
青竹看著她的背影,神色復(fù)雜。你是不傻,可感情這事,不就是明知道結(jié)果還非得往前撲么。
……
“好啊?!鳖伋樕系男σ饧由睿闷鹁茐亟o她倒?jié)M一杯,“為什么來了。”
夙瑜接過酒,一飲而盡。
她并未嘗過酒的滋味,幸好這酒不烈。
她望著他的眼睛,說:“因為你說得都對?!彼男乃级急凰轮辛耍趾伪卦俪C情呢?
顏楚聽著她的回答,眼睛卻不由落在那兩瓣嘴唇上。飲過酒,原本粉紅的唇色越發(fā)清潤。
女子的音容笑貌在眼前放大,他的思緒忽然就亂了。
再飲一口酒,顏楚將視線移到遠方,“太醫(yī)院現(xiàn)如今局勢同水火,你這一去處境艱難?!?p> “你如何知道?”夙瑜看著他的側(cè)臉,忽生出幾個重影,她心想,這酒后勁倒是挺足。
顏楚說:“今太醫(yī)院院史雷州乃是太子的舅舅,你說你這個被以南王舉薦進去的人會過的安穩(wěn)么?”
“不會?!辟龛u搖頭,眨了眨眼睛:“那,那我該怎么做?!?p> 顏楚聽出她聲音不對,還是轉(zhuǎn)頭看她,只見那人臉色透著不自然的紅暈,神情恍惚。
他有些驚訝:“你醉了。”竟然喝一杯酒就醉,出乎意料。
夙瑜清清嗓,并不承認:“我才沒醉,你繼續(xù)說啊?!?p> 顏楚見她這副模樣,失笑,“好,我繼續(xù)說?!?p> “你最好……”
話未說完,身旁忽然傳來響聲。
顏楚一看,嘴角不由浮出笑意。
只見,剛才還嚷嚷著沒醉的夙瑜,這會已經(jīng)趴在欄桿上睡得正鼾。
女子垂下的睫毛猶如銀杏小葉,落下淡淡陰影,這個角度,剛好能看見她的半張臉,以及白皙小巧的耳朵。
顏楚盯著那處看了看,耳肉光滑細膩,沒有耳洞。他忍不住上手,輕輕捏了捏她的耳垂。
睡覺的人兒似乎感覺到什么,將頭轉(zhuǎn)到另一側(cè)去,不知在嘀咕什么。
顏楚望著她的后腦勺,輕輕嘆了口氣,語氣溫和而無奈:“真拿你辦法?!?p> 說完,他脫下自己的外衫披在那人的身上,不再打擾她。
微風不燥,春風拂面,偶爾帶幾片櫻紅桃花瓣兒。
待夙瑜轉(zhuǎn)醒之際,天色泛起橘色,湖面與天際連成一色,美不勝收。
她愣愣地望著湖面,緩了許久才反應(yīng)過來。
她喝醉了,還睡著了!
“你可算醒了?!?p> 這時候,傳來顏楚的聲音,原來他并沒有走。
夙瑜巡音去看,那人坐在對面,手捧著書,眼看著她,神色溫和,眉目如畫。
她不由想,他好像很喜歡看書。想到這,終于覺得尷尬起來,“抱歉,我也不知道一杯酒就……”
“沒事,是我失策了,那酒雖不是烈酒,但對女子而言,還是猛了些?!鳖伋畔聲?,拿起一旁的白瓷碗:“你感覺怎么樣,我讓青嫣熬了醒酒湯,要不要嘗嘗?”
“我,我感覺還好?!辟龛ど焓秩嗔巳嗵栄?,身上,卻有什么東西掉下來。
她往地上一看,那東西是顏楚的衣裳。
夙瑜連忙拾起衣裳,看見上面染上的污垢,面色自責,“對不起,把它掉地上了?!?p> “沒事,不過一件衣裳?!鳖伋f著,還是將醒酒湯遞給她。
夙瑜沒有推脫,接過醒酒湯,她第一次喝這玩意,莫名感覺味道還不錯。
喝完東西,她的思緒已經(jīng)理清,“我醉酒之前好像在問你問題吧?!?p> “嗯?”顏楚看著她,“怎么了,還想再聽一遍?”
“嗯?!辟龛c點頭,“這個問題對我來說很重要啊?!?p> 若是在太醫(yī)院混不下去,別說接近太子了,就連三皇子的影子她都夠不到。
顏楚:“當然可以,不過,讓我講第二次,你是不是得有點表示?!?p> 夙瑜想了想,的確是自己不對:“你想要什么表示呢?”
“唬你的,你能信我就已經(jīng)是最好的表示?!鳖伋p笑:“你既是為了接近太子,其實得到雷州的關(guān)注也是不錯的方法?!?p> “往好處想,你以現(xiàn)如今的身份,不是已經(jīng)讓他對你格外關(guān)注了么,屆時,我相信憑你的能力,讓他對你改觀也不是什么難事。”
“所以主要還是得靠我自己嘍?!辟龛o奈的望著夕陽。
顏楚笑:“我相信你?!?p> 這句話,如此的安心,夙瑜聽著,就笑了。
雖然天色已晚,可這樣愉悅的聊天卻讓她有種不想回去的感覺。似乎他們在一起,總有說不完的話。而且這種感覺很舒服。
似乎想到什么,夙瑜問:“我的故事你都知道了,那你與太子之間的故事又是什么呢?”
她突然有些好奇了。
“我?”顏楚愣了片刻,隨即露出一抹淺淡的微笑:“等到時候再告訴你吧?!?p> 他不愿意提起,夙瑜自然也就沒再強求,雖然她心里仍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等她離開落意軒,顏楚拿起放在座位上的衣裳在思考什么。
青竹不知從哪里冒出來,說:“公子,太子身邊派了幾個親信在調(diào)查以南王府?!?p> “他這反應(yīng)慢的不對勁了?!睆乃季w中脫出,顏楚將衣裳折好,“鎮(zhèn)軍大將軍的虎符丟了這么久,他現(xiàn)在才查到以南王頭上?青竹,你覺得像么?!?p> 青竹凝眸:“不像。”
“哦?為何不像。”顏楚的眼里劃過一絲鋒芒。
“青竹覺得,他們倒像是做做樣子?!蹦侨嘶卮?,“何況,我們早就查到,太子生性多疑,身邊所有重要的東西,都是一式兩份,他對虎符丟失一點都不著急?!?p> 顏楚嗯了一聲,“你說的沒錯,不過他此次突然出動,絕對是掌握什么證據(jù)。若這證據(jù)能攪糊了以南王府這鍋水,自然更好?!?p> 青竹愣了愣:“公子,你是說他們要對以南王府動手?!”
“沒錯?!鳖伋创?,只不過,螳螂撲蟬黃雀在后,他自然不會讓他如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