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你一點也不意外的樣子?”她更訝異這個,這家伙是什么時候就知道殷家莊在他們的前頭行事。
他看著她說道:“劍痕,第一間屋子里剛死不久的女子,是三曲叔的劍路?!?p> 三曲公子暗中訝異,原來他注意到了,不過也不令人意外就是了。
怎么會,原來脖子上那道凝血的口子是劍痕,這樣一來就說得通了,為什么血樓的人會帶著女子逃到這個據(jù)點,是因為后頭有殷家莊的人追著。
所以殷家莊還是在乎殷殷勤他娘的嗎?
“為什么要殺了她?”既然他們提早來了,又提早來到這里了,為什么不能救下她們?還要殺了那個女子?
“沒救了。”三曲公子跳下屋頂,來到他們旁邊?!拔抑皇亲屗饷摱选!?p> “你是故意留下你的劍痕?!币笫杩窨粗?。“三曲叔,你想說什么?”
他們離開時沒有毀掉屋子,難道真的只是因為急著追人,才會有這樣遺漏?
“當(dāng)然不是故意,只是順手而已……再說誰知道你們會找到,還一路找來這里了。”三曲公子似笑非笑的樣子。
“不是故意那你們還埋伏我們干嘛?”殷黑燕根本沒料到會是自家人,要是剛才沒反應(yīng)過來,差點就要交代在這里了,誰知道一出門就會遇到暗殺。
“驗收你們這些年的成果啊?!币笪迨逭f道?!霸僬f我們是要準(zhǔn)備離開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你們來了好不好,喂喂,今年還是大年初一,你們不好好待在莊里出來亂跑,我還不能給你一點教訓(xùn)了?”
“我們出來找殷殷勤他娘?!币罅忌裆淙?。
殷五叔挑眉,看著這個小姑娘?!靶」媚?,你這句話有含義哦。”
“沒有,殷良不敢?!彼樕膊灰姷枚嗪镁褪橇?,轉(zhuǎn)而嘆氣,責(zé)怪他們又有什么用,人又不是他們折磨的,他們來救都遲了,更別說自己了。
想起他剛剛說的,她忽然看著三曲公子?!笆裁唇袥]救了?所以……她們,真的被中了那種毒了?”
三曲公子略有意外?!澳阒朗嵌荆俊?p> 這下,殷疏狂都看著自己。
“昨天下午出現(xiàn)的狀況,其中有幾個民眾被血樓的人打傷倒地昏厥,殷相今天一天都出去救治了吧?”她看著三曲公子?!皣?yán)格來說那不是打傷了,是中毒了,藍(lán)紫草的毒?!?p> 三曲公子揚(yáng)揚(yáng)眉頭?!皼]錯,連殷相都拿那些毒沒辦法,那些人撐不過下午就都死了?!?p> 難怪殷相回來時一臉疲憊,她要出去時也是那樣暴怒,這人居然會擔(dān)心她了。
“你們不是為殷殷勤的娘來的,是為了調(diào)查這件事?!币笫杩癫琶靼住?p> 三曲公子和殷五都只是看著他沒回答,臉色復(fù)雜,這一刻所有人都知道,除非關(guān)系到整個殷家莊人,二聲公子不然不會派人深入的。
這一次,不知是說他們運(yùn)氣好或者不好,他們沒有遇到更大的危險,但殷殷勤他娘,卻無論如何都救不下來了。
殷疏狂緊握著手,鮮血直流也不管,心里五味雜陳。
他看起來臉色不好,但她看得他的手莫名心痛,她將他手拿過來,用干凈的汗巾簡單包扎。
他下意識想抽手,她卻不讓他動,兩人無聲爭執(zhí),終究時讓她給自己包住傷口。
夜晚將過,他們四人終究要跟著所有人回去了。
回去時,殷殷勤已經(jīng)在莊里了。
他按照他們的吩咐,放了火之后就回莊,等待他們的消息,但沒想到他們會和著三曲公子他們一起回來了。
殷疏狂怎么和殷殷勤解釋的,她沒有聽見,只是見他們都平安,就回去藥房了。
天快亮了,她已經(jīng)滿身疲勞,回去之后阿清見到她松了口氣。沒見到殷相,大概阿清會跟殷相說一聲吧,于是自己回房倒頭就睡。
在陷進(jìn)深眠中,她忽然想起一事,既然殷相是看著她離開的,他阻止不了自己,會不會他那時就告知了二聲公子他們離開殷家莊這事……會不會殷五叔他們能提前他們一步,也能派人在后頭跟著他們……會不會,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在二聲公子的掌控中……為了看看殷疏狂能追蹤到什么地步……
她想著想著就睡著了。
她是真的太累了。
不知睡了多久,她沒有夢見當(dāng)天的事,而是一直夢見回到了以前的地方。
她夢見自己像往常一樣,身邊是熟悉的朋友,熟悉的家人,周圍都是自己從小到大成長的人事物,不是這個什么陌生的地方,也沒有什么糟心事,也沒有……殷疏狂。
早上。
她睜開眼,看著帳子,看了好久才想起自己是誰。
屋里已經(jīng)朦朦亮,外頭昏暗,幾天烏云密布,又是下了幾場大雪,一時還真不好分辨外頭是早上還是傍晚。
距離那天的事,已經(jīng)三天了,今天是年初四。
她回來之后就渾渾噩噩睡了好多天,差點自己都以為自己病了。殷相除了進(jìn)來給她擦藥,什么話也沒對她說,不過他總是那副冷漠的表情,也區(qū)分不出他什么心情就是了。
大年初一外出惹事這件事,二聲公子意外得沒有追究下來……只是沒追究到她頭上,殷疏狂他們的話,她就不知道了,畢竟他們不僅私自出莊,追查血樓,混進(jìn)番錦樓,殷殷勤還放火燒番錦樓,他們幾個還燒了兩間屋子,正面和血樓的人對上,等等一大堆違反禁令的事。
算了,反正他們幾個男的皮厚肉粗,罰個三兩下見得了什么。
經(jīng)過這半個月的事,他們幾個身上多大傷她不知道,她身上的傷倒是夠了,算下來,好像他們之中,就只有她受的傷最多又最嚴(yán)重。
左手到現(xiàn)在都還沒好,右肩膀整一大片青紫,兩條手臂都是淤青……
她開始考慮要不要跟著瘸腿師傅學(xué)武了,畢竟學(xué)武要趁早,不然等年歲大一點了,只能耍耍太極拳了。
算了吧……她還不知道自己的性子嗎?能堅持三天打魚都不錯了。反正她以后有什么事別跟著沖鋒陷陣就行了,她還想多活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