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見高修夏脖子都被劃出血痕,卻一副根本躲也不躲的樣子,他哪里來的自信,殷歌扇不會割了他的脖子?
她逼著自己也跟著笑?!澳莻€人,對吧?你想知道更多,是吧?”
他忽然伸手,去摸她的臉?!靶」媚?,你真的知道你在說什么?!?p> “你想知道?”
他露出可憐兮兮的樣子。“當然,告訴我好嗎?”
他輕柔地撫摸她的臉,話語陰柔,看著她的樣子就像看珍寶一樣。但他可是血樓出身的人,哪里像他面皮上表現(xiàn)得那樣溫柔,他靠這么近,摸著她的臉,不過是想知道她有沒有說謊而已。
“高修夏,你想知道,不會自己去查嗎?”
他露出可惜的樣子。“那你活著就沒有意義了?!?p> 她忽然笑出來。
“高修夏,你當我小孩子是傻子嗎?如果你真的想要知道我掌握什么情況,你怎么可能殺我。你不會殺我,反倒要請我去血樓做客,從我身上逼問出情況?!?p> 高修夏點點頭?!澳闾嵝盐伊?,樓主會很高興見到你的。”
“可惜,我一點也不想見到他?!彼刈臁?p> 面上和他進退,暗中卻不安,明明脖子都近在眼前了,為什么殷歌扇不殺他?她忽然才看見,從頭到尾,高修夏另一只手都沒拿出來,該不會是壓制著殷歌扇吧?
她這才看見殷歌扇冒著冷汗掙扎,但他動不了。
完了,他們談?wù)摱嗑昧耍y道是她判斷錯誤了?
“現(xiàn)在可由不得你了,走吧,去見見我們樓主?!彼樀氖滞拢鹱×怂牟弊?,生生將她從殷歌扇背后拉到面前。
不能被他帶走……但她說不出話。
她只感到雙眼一片漆黑,轉(zhuǎn)眼就要昏迷。
瞬間,脖子禁錮一松,她跪在地上大喘氣。
“阿良!”有人在她耳邊大喊。
眼前才清晰過來,殷黑燕已經(jīng)和高修夏纏斗起來了,殷歌扇正在抵抗那些沖上來的血樓的人,還有其他的武師也來了。
有人拉著她站起來,臉上慌亂。“殷良,回神?!?p> 是殷疏狂,他們回來了。
她松了口氣。
從頭到尾,她都是在拖延高修夏,就是為了爭取有人注意到他們這邊的情況。幸好,他們回來了,真是運氣好。
殷云仙也由一個武師抱起,轉(zhuǎn)眼就有其他人護著往山下走。殷疏狂則帶著她,兩人往另一個方向走,也是往山下樹林的方向。
高修夏惡狠狠一笑?!澳銈冏卟涣恕!?p> 忽然,殷疏狂勾住她的脖子,逼著她蹲下,一道刀氣從她頭頂飛過,瞬間打進樹木之上,整棵樹立刻四分五裂倒下。
原來森林里的聲音就是這個嗎?他們早就纏斗起來了。
“走!”躲過刀氣,殷疏狂帶著她繼續(xù)跑。
高修夏見刀氣攔阻不成,正要飛身過去,但殷黑燕根本不讓高修夏離開一步。
“殺手大人,走什么,我還沒盡興呢?!鞭D(zhuǎn)眼該走的人都走了,殷黑燕卻收了劍,赤手空拳站在他面前。
高修夏揚眉?!靶∽樱阆氩挥脛拖霘⑽??不要跟我講,你也是殷劍歌第二個兒子吧?”
殷黑燕笑道?!案枭仁莿χ?,我不擅用劍,我用拳頭?!?p> “哈哈,武器不用,還想用拳頭就想殺我?腦子燒壞就不要到處走動,要不……我用‘藥’來治治你?”高修夏掏出一只小瓶子,一指彈開瓶口封印。
“小子,要不要嘗嘗身上種下血紋毒的滋味?”
“我不叫什么小子,我叫殷黑燕?!?p> 殷黑燕將劍收在腰后,雙拳化雙掌,比在身前,模樣也是不下他的猖狂?!澳芘龅玫轿遥驮囋嚳窗??!?p> ……
另一邊,殷疏狂帶著她往山下森林一路奔走,但她哪里是跟得上他腳步的人,走幾步就腰摔倒。要不是他抱著她的腰,恐怕她都是被他拖在地上跑了。
但她哪里有說慢一點走的資格,慢一點,就要被高修夏抓住。
她為了拖延時間,可是說了一些非常令血樓感興趣的事,天知道她都是張嘴就是瞎編的,她哪里知道血樓內(nèi)應(yīng)是誰。
這下好了,為了保住一時的命,算是把自己的名字都賣給對方了,殷家莊可是要保住她啊。不然落在血樓手中,可不是什么求饒就可以解決的事,脫一層皮都是運氣好的事。
殷疏狂帶著她一頭扎進森林里奔走,途中,有好幾道人影沖過來要殺他們,都讓殷疏狂輕揮手擺脫了。
不會吧,為什么一副整座山都讓血樓包圍了的樣子?
大概是嫌棄她根本用不了腿礙事了,在跳下一個山坡瞬間,他就將她背在背上。那真是太好了,省得她累得喘氣還沒用,她順手就環(huán)住他脖子,總算一次是配合無間了。
殷疏狂背著她繼續(xù)跑,昏暗的天色泛著深藍,天快亮了,勉強能看清周圍,但不幸的是開始下雪了。
但下雪至少可以掩蓋他們的腳印,不知是好是壞。
忽然,用輕功在森林中飛奔的殷疏狂不知怎得身子一頓,接著她從他背上飛了出去,兩人跌進雪里滾成一團。
殷疏狂是抱著她的,將她護在身下,但她仍是感到痛,她的背痛得簡直說不出話來了,頭還一陣眩暈。
“……”殷疏狂爬起來,將她從雪里拉出來,見她沒事,站起來看著周圍。
“怎么了?”他怎么會突然摔倒了?
她看見他的小腿開始流血,轉(zhuǎn)眼,他的一只腳踩著的雪地上都是濕潤的血跡。
“你的腿……”
他對她輕比了比嘴,讓她別說話。
殷疏狂一臉冷靜,另一手按在劍柄上,似是聽著周圍的動靜。
湛藍夜空下,夜鳥群飛,枯枝森林里再無其他聲息。她跪在雪地上不敢亂動,氈帽掉在一邊也不敢去撿,明明周圍看不見任何人,但殷疏狂一點也沒有松懈的樣子。
忽然,殷疏狂動了。
他抱著她往前滾了幾圈,好幾棵樹嘩啦啦倒下來。那些樹干攔腰爆開,碎木頭紛飛,差點打到她。
躲過這一擊,心知對方是不會明目張膽出來的了,他揮劍劃出地上厚雪,紛飛雪霧中,眨眼間,殷疏狂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