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凝竹覺得自己已經(jīng)死了。渾身冰冷,全身上下沒有一絲知覺,無法活動,神識海中十分刺痛,連記憶也是混亂的。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江凝竹忍著劇痛慢慢地回想。
江凝竹記得自己和江凝露等人到達靈湖碼頭的時候,已經(jīng)有一人在那里等候,是二長老的親傳二弟子吳胡。她和江凝露都很疑惑,她姐妹倆和吳胡并不熟識,只是在宗內(nèi)見過幾面而已。于是二人便悄悄詢問了溫靈玉,可是連溫靈玉事先也不知道吳胡要來,江凝竹感到有些奇怪。但是溫靈澤既然邀請了他,姐妹倆也不好說什么,畢竟溫靈澤才是這次聚會真正的東家。
好在吳胡并沒有惡意,只是向表現(xiàn)出了交好的意向,江凝露和溫靈玉便放下心來,可江凝竹更覺奇怪了:什么時候交好不行?
靈湖位于丹城的邊緣,由于丹城中心微微下陷,是一個小盆地,所以靈湖是位于丹城外圍的小山坡上一個傾斜的湖。也是因為它雖傾斜但湖內(nèi)的水卻不會留下成為河流,因為這一個奇特的地方再加上靈湖有著九霄大陸鮮有的美景,丹城的人便給這個本來沒有名字的湖取名為“靈湖”。后來因為這個容易被人誤會的名字,靈湖被傳成了神湖,并且得越來越神乎,引得不少修士慕名而來,但大都是失望而歸,畢竟靈湖只是“徒有虛名”,除了美景沒有任何好處。但丹城本地的人卻知道靈湖的一個“妙用”。
雖比不上同在江南以貿(mào)易交換聞名全九霄大陸的錦城繁華,但丹城也因為是丹師的聚集地,總有高階丹藥和珍稀靈草等的出現(xiàn)而吸引不少前來購買的修士,所以也算得上是有名的繁華城市了,即使是在夜里,丹城也是燈火通明喧鬧無比。故而總有些丹城的人在夜里來到靈湖,借用靈湖和丹城巧妙的地形,在靈湖上觀賞丹城這美麗繁華的夜景。
這也是江凝竹一行人選擇在夜間于靈湖上一聚的原因。一行人一邊泛著舟一邊賞著丹城的夜景,時不時喝點小酒,再討論討論丹術(shù),好不快活!
“嘖,哎呀不得不承認(rèn),溫靈澤你小子釀的這酒還真是比我姐釀的好喝多了!”江凝竹半臥在舟尾,手中搖著一盅酒,似有些醉意道。
“小竹,莫要再喝了?!苯队行?dān)心道。
“誒,讓她去吧,靈澤平時可是不把酒拿出來的?!睖仂`玉說著又抿了一口手中的酒。
“是啊……我不經(jīng)常拿出來啊……”溫靈澤有些自嘲地一笑,又給身旁的吳胡滿上了酒。吳胡拍了拍溫靈澤的肩膀,兩人相視笑了笑。
溫靈玉聽了溫靈澤這句話后卻皺起了眉頭,她放下手里的酒盅:“靈澤?!?p> “怎么了大姐姐?又有什么要教訓(xùn)我的嗎?”溫靈澤將手中的酒壺向溫靈玉搖了搖,吊兒郎當(dāng)?shù)?,完全沒了平日的溫和公子的樣子。
看到溫靈澤的這副樣子,溫靈玉的眉頭皺得更緊了。江凝竹也放下了手中的酒盅,看向坐在船艙中的溫靈澤:“溫靈澤,你又想挑什么事兒?”
“挑事?我是不是干什么都是挑事?”
“靈澤......你......”江凝露覺得現(xiàn)在的溫靈澤很奇怪。
“哎哎哎,行了行了今天是開心的嘛!”吳胡開始出來打圓場,他看向江凝露,“早聽聞露竹大師的名號,兩位師妹可不可以給師兄我亮兩手?”
“吳師兄,這是在舟中......”江凝露有些為難。
“在舟里就不會練了?”溫靈澤話一出,江凝露不可思議地看著他,眼里漸漸有水霧浮現(xiàn)。
“啪!”
“溫靈澤你小子今天是杠上了是不是?”江凝竹甩手把手中的酒盅摔下,氣憤地起身向舟倉走,“姐姐見自家妹妹,咱練!讓這個死小子看看,不練死他!”
溫靈玉本想攔江凝竹,但卻被江凝露制止了。江凝露知道現(xiàn)在的江凝竹就算攔也攔不住了。
江凝竹說著便坐下來拿出了丹鼎和靈草,江凝露定了定神后坐在了江凝竹對面。兩人準(zhǔn)備了片刻便開始運功準(zhǔn)備煉丹。而溫靈玉一直在皺著眉看著溫靈澤,她在疑惑:平日溫和的靈澤今兒怎如此奇怪。
當(dāng)江家姐妹開始煉丹后,溫靈澤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溫靈玉見后心里一咯噔:不對,很不對!溫靈玉發(fā)現(xiàn)事情可能有問題,于是便想讓姐妹倆停止煉丹。但為時已晚,距離姐妹倆最近的吳胡已經(jīng)捏了一個法訣向江凝露擊去。溫靈玉見此急了起來,立馬想去擋下那一個法訣卻被溫靈澤擋住。
“溫靈澤你在干什么?”溫靈玉大聲道。溫靈澤沒有回話,而是直接向溫靈玉出手,兩人立即斗在一起。
丹師在煉丹時,靈識是全部覆蓋在丹鼎內(nèi)的,而且精神集中,所以丹師在煉丹時是最沒有防備的時候。就算江家姐妹倆情況特殊,江凝竹不用全部靈識都在丹鼎里,但還是會遲鈍不少。當(dāng)吳胡近了江凝露的身,江凝竹才反應(yīng)過來,立刻起身向江凝露撲去,但還是晚了一瞬。
吳胡已經(jīng)是結(jié)丹中期,江凝露又是在煉丹時被偷襲,本在丹鼎內(nèi)的靈識被迫打斷。所以這一擊,讓江凝露直接昏迷了過去。江凝竹大怒,立刻向吳胡出手。但小舟只是一個低階法器,無法承受住兩處斗法,那舟頂被掀飛,周身也有些裂痕了。
斗法中的溫靈玉覺得不對勁,溫靈澤僅僅是筑基后期而已,卻與自己斗個不相上下……不對!
“溫靈澤你竟然在酒中下毒!”溫靈玉反應(yīng)過來了,不是因為溫靈澤強,是因為自己的靈力越來越少了,自己完全調(diào)不動體內(nèi)的靈力。
江凝竹一聽也是發(fā)現(xiàn)了這個問題,當(dāng)下就急了,她本就不敵吳胡,若是再加上毒......江凝竹暗暗咬牙,像是做了什么決定一般,立馬停住。
“怎么?江師妹?認(rèn)輸了?”吳胡見此輕笑了一下。
江凝竹沒有回話,從右耳的那個藍色耳墜中抽出一把破劍,就是當(dāng)天下午換來的那把破劍。
“噗,江師妹,你還不如直接認(rèn)輸呢哈哈哈哈......”
江凝竹依舊沒有回話,沉著臉將自己所學(xué)過的劍訣運起來。幾瞬后,吳胡就驚訝地發(fā)現(xiàn),江凝竹的劍術(shù)竟可以到達如此程度!而那破劍竟也是堅韌無比!
“啊啊?。 苯褚粍澾^吳胡,在其胸前留下一道血痕。吳胡大叫著后退卻掉下舟去。
“廢物!”溫靈澤暗罵一聲,立刻撇下溫靈玉去將吳胡拉上舟。溫靈玉也趁這個當(dāng)頭將快倒下的江凝竹扶住。此時江凝竹已經(jīng)靈力用盡了,溫靈玉的靈力也是所剩不多。
看著受傷不輕的江凝竹和還在昏迷的江凝露,溫靈玉只覺得胸腔中像炸裂了般?!盀槭裁??溫靈澤你告訴我為什么?”她用盡全身力氣向溫靈澤大喊著。
“呵,為什么?如果溫家大小姐意外去世的話……那溫家的第一人,甚至是溫家的下一任家主,不就落到了溫家第一公子身上咯!”溫靈澤說著眼神中透露出狠毒,“就算那位公子是溫家分家的人。”
“你......”溫靈玉只覺得一口血從胸腔涌入口中,“咳,自從你來到本家,我們何時虧待過你?”
“呵,是啊……何時虧待?你們一直都在瞧不起我!”
“呸!我們什么時候瞧不起你了?”江凝竹第一次覺到絕望,她一直當(dāng)作最好的朋友,甚至當(dāng)成自己準(zhǔn)姐夫的人竟然......
“你閉嘴!”溫靈澤向本來就重傷的江凝竹甩出一道法訣,江凝竹沒承受住向后倒去,倒在了江凝露身邊,溫靈澤繼續(xù)道,“呵,江凝竹,你最沒有資格說這句話。是,你是沒有看不起我,你那是看不起所有人啊。”
“咳咳,我哪有?”
“沒有,你知道自己對別人的態(tài)度是怎樣的嗎?”溫靈澤說著向江凝竹走去,“輕狂,傲慢。呵,不就是生的好點嗎?嘚瑟什么呢?”
“我沒有!”江凝竹聽到后身子一震,不是因為溫靈澤的話,而是身后原本昏迷的江凝露向她手中塞了兩張符。江凝竹低頭默了默,隨后猛的抬頭,眼中透露著堅定。
“溫靈澤你等著,等我回來再找你算賬!”說著撕掉了其中的一張符,忍著渾身的劇痛拉著江凝露向湖中退去,還不忘向溫靈玉吼道:“靈玉姐姐!不要讓我們的母親失望!”
聽到江凝竹聲音的溫靈玉一愣,隨后反應(yīng)過來了江凝竹的意思。她向溫靈澤和吳胡扔出一顆丹藥,那丹藥變成了一片灰霧,溫靈澤在接觸到那霧的瞬間便覺得體內(nèi)的靈力在燃燒,在燒灼著他。
“既然你讓我們死!我們就同歸于盡吧!”溫靈玉說著便跳進了湖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