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清脆的掌聲不合時宜的響起,云辰譏笑道:“不要臉到這種程度真是讓人佩服,佩服?!?p> “白族長為了白家寨鞠躬盡瘁,他的后代卻落得這樣的下場,我一個外人都看得心冷,不知其他在外流血戰(zhàn)斗的白氏族人是否心寒?”
“既然知道自己是個外人,就不該對我白家內(nèi)部事情指手畫腳?!币粋€赤臉大漢帶著大群侍衛(wèi)從外面走了進(jìn)來。
白星火臉色一冷,厲斥道:“白剛,你還有臉出現(xiàn)在我面前?當(dāng)年你練功走火入魔,是我父親冒著生命危險去熊家寨奪取靜心花救了你,現(xiàn)在你為了一己之私掀起叛亂,在白家寨內(nèi)部大肆屠戮族人,白剛,你對得起我父嗎?”
“我這也是為了白家寨好,想來老族長也不會怪我,畢竟白家寨不是某個人的白家寨,”赤臉大漢恬不知恥的說完,揮手道,“抓住他們,死活不論?!?p> 白星火靠近云辰耳邊低聲說:“我中了那老匹夫的毒,替我再拖延下時間?!?p> 云辰瞇了瞇眼睛,從劍鞘里拔出鐵劍,腦袋偏向跟著白剛進(jìn)來的一道人影:“外人?白剛長老身后那個黑斗篷才是真正的外人吧?”
“你說對嗎?血神教的這位?”
人群發(fā)生了一些騷動,血神教聲名狼藉,即使是白家寨這種邊緣小勢力也早有耳聞。
更何況這場動亂本就透著詭異,支持白星火和白清妍的長老一夜之間就被屠殺殆盡,余下的中立派沒得選擇,只好勉強(qiáng)捏著鼻子支持白剛上位,但這不代表他們就允許外來的勢力插手,特別是血神教這種野心勃勃的教派。
“白剛長老,此人說的可是真的?”
“那個人,把你斗篷摘下來,在白家寨還這么遮遮掩掩,難道你真的是血神教的人?”
……
“桀桀桀,白剛,看來你在白家寨的威望不怎么樣啊,”一陣陰沉的笑聲從斗篷下響起,“同為神教中人,你是屬于哪一脈的?”黑斗篷看著云辰,似乎想要徹底看穿他的身份。
“同為神教中人?”云辰有些疑惑,他猜測黑斗篷是血神教的人是靠著繳獲的密信,但黑斗篷為什么覺得他也是血神教的人?
白剛皺了皺眉頭,呵斥道:“住嘴!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拿下這個在我白家寨行兇的外人而不是自亂陣腳?!?p> 三名本就支持白剛的長老也紛紛發(fā)聲壓下騷亂,白星火悄悄踢了下云辰,示意他已經(jīng)準(zhǔn)備完畢。
云辰望了眼幾名有些猶豫不決的長老,輕笑道:“怎么?諸位就不想知道白族長是怎么遇害的?”
這句話如沸水進(jìn)油鍋,讓好不容易平息的場面徹底翻騰起來,云辰說話時運(yùn)用了靈力,連角樓外的白家族人也聽得到,一時間角樓內(nèi)外群情激動。
白剛見狀突然一掌按向云辰,三品靈師靈力完全可以碾壓一品,白剛又是老牌三品,顯然不是現(xiàn)在的云辰可敵的。
所以云辰很干脆的往后一退,三品靈師含怒一掌當(dāng)然不是一退就能避開的,不然之前那個白眉老頭也不至于被云辰一招劍道秘技砍成兩半。
但云辰身后還有個白星火,云辰一退自然就把白星火暴露在了前面。白星火在原初游戲的劇情中能帶著自己的妹妹逃出去,這一世也絕不至于一點(diǎn)反抗之力都沒有。
果然,只見白星火身上爆發(fā)出一陣金光,竟牢牢抵消了白剛的掌印,他拔出佩劍往手上一抹,一捧熱血灑在身后的牌位上,角樓微微一震,白星火朝著外面大喊了一聲:“清妍!”
悠揚(yáng)的琴聲飄蕩,角樓搖晃的幅度越來越大,牌位和祭品掉落一地,正在相互廝殺的白家族人臉色大變,紛紛往外跑去,云辰趁機(jī)擺脫了血神教的那個黑斗篷,拖著白星火就往外跑。
白剛似乎想要追過來,卻見白星火手指朝他一指,大喊道:“殺了他!”數(shù)十道黑影從白家牌位飛出撲向白剛,云辰仔細(xì)一看,發(fā)現(xiàn)這些黑影竟然都是類似鬼魂的東西,他們趴在白剛匯聚的靈力鎧甲上,一口就咬掉了靈力鎧甲一大塊甲片。
白剛心神俱顫,要知道這可是三品靈師特有的能力,靈力成鎧,堅(jiān)韌無比,就連精鋼打造的攻城弩都射不穿靈鎧。
這也是世間少有聽說三品靈師被普通人堆死的原因,只要三品靈師自身靈力不絕,凡人根本就傷不到他們,然而這些厲鬼只靠著利爪和牙齒就撕破了靈鎧的防御,由不得白剛不畏懼。
人總是對未知感到害怕,白剛大叫一聲,居然拋下了大部分族人轉(zhuǎn)身就逃。其他人眼看角樓將塌,首領(lǐng)逃走,也再無戰(zhàn)意,紛紛做鳥獸散。
“呵呵呵”白星火披頭散發(fā),嘴唇流出一縷黑血,看起來虛弱無比。
此時頂樓已空,他蹣跚著走到一堆牌位里,撿起一面黑色的牌位,上面只有一個“白”字,字跡鮮紅如血,木頭制成的牌位上滿是抓痕,看起來就像是有人在垂死掙扎時,絕望的用自己的血涂在上面一樣。
只是看了一眼,云辰便感到了恐怖如深淵的殺意,仿佛從那個血色的“白”字里爬出無數(shù)骷髏在拖曳著他往深淵墜落。
“不好…”云辰在心里吶喊,想要保持清醒,但意識還是不由自主的陷入黑暗中…
當(dāng)云辰從恍惚中清醒過來時已是夜晚,他往四周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自己坐在一只巨大的地行龍背上,白清妍抱著一把豎琴,坐在地行龍三角形的腦袋上指揮地行龍前進(jìn)。
天上群星璀璨,云辰動了動身體,驚訝的發(fā)現(xiàn)自己全身的經(jīng)脈都已經(jīng)愈合,不由得疑惑道:“我這是怎么了?”
身后的白星火微笑道:“你被我白家傳承之寶驚了魂,還好我及時切斷了傳承之寶的聯(lián)系,我們已經(jīng)離開白家寨半天,在離開時我給你用了秘藥,可感覺好一些了?”
云辰活動了下身體贊嘆道:“好神奇的秘藥,我的傷竟然已經(jīng)徹底愈合?!?p> “那是當(dāng)然,父親行走落仙陵幾十年也不過配了三瓶,我和兄長每人也只有一小瓶護(hù)身,便宜你了?!卑浊邋N起櫻桃小嘴,冷哼一聲。
“小妹不得無理,云辰是為了我等安危才受的傷,”白星火斥責(zé)了一聲,對著云辰拱手道,“你之前在白家寨說知道我父親的死因,不知…”
云辰擺了擺手,“那是我為了亂他們軍心,我又不是神,我怎么知道你爹怎么死的?!彼粗仔腔鹩杂种沟纳袂槔^續(xù)道,“我知道你想問什么。”
云辰從懷里掏出一封信丟了過去,“這是兩個不知死活的血神教靈師被我反殺得到的,里面的內(nèi)容你自己看,只是因?yàn)槲铱赡軙绊懙桨准艺謩菥团沙鰞蓚€一品靈師來刺殺我,本來我還好奇白家寨到底有什么讓起源大陸第一大教念念不忘,不過看到你那秘寶我也就沒疑問了。”
一頭三品級別的地行龍,一件能讓三品靈師潰逃的秘寶,白家寨的水看起來遠(yuǎn)比表面上要深沉得多。
白星火沉默片刻,嘆息道,“父親失蹤前曾經(jīng)說過,要是寨中有變就讓我啟出寶物,讓小妹喚醒沉睡在祠堂下的地行龍一起離開,沒想到最終竟然真的走到了這一步。”
“兄弟,大恩不言謝,我和小妹接下來要去的地方危機(jī)重重,要是能活著出來再來報答你,”白星火取出身上僅有的半瓶秘藥,卻被云辰推了回去。
“得了吧,跟我這么見外,你們接下來還不知會遇到多少危險,這東西你們更加需要,”云辰撿起身側(cè)的無名劍鞘,跳下了地行龍,“就在這分別吧,山高水長,咱們后會有期?!?p> 白清妍突然開口道:“那你帶上這個吧?!彼龘]手拋給云辰一塊五色石。
云辰接過來看了看,“這是什么?”
“讀心石,可以窺探到一個人某一刻的想法,只能用一次,對實(shí)力越強(qiáng)的人使用失敗幾率越大,當(dāng)然,讀取錯誤信息的幾率也很高,要不要隨你?!?p> “讀心女王,”云辰心里閃過白清妍在原初游戲里曾經(jīng)有過的稱號,心里微驚,看來很多劇情雖然都已經(jīng)改變,但一些東西似乎依然在按照原初游戲進(jìn)行。
云辰道謝之后走入?yún)擦掷铩?p> 白星火突然長嘆道:“云辰兄弟是個俠義之人,小妹,你的天心通錯了?!?p> “天心不會出錯,可能只是我修為不夠的原因,”白清妍神情復(fù)雜的說道:“如果不是讀心石太難得,我都想對他用上一塊?!?p> “別,小妹,那東西材料驚人,還要用到你心頭血,我相信云辰兄,你可別亂來?!?p> “我如果懷疑他,就不會給他讀心石了,”白清妍翻了個白眼,“不管怎么說,他冒著生命危險闖白家寨,就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p> 天心通是白清妍修煉的一門特殊功法,修到深處,可以一眼看透人心。白清妍修為尚淺,只能勉強(qiáng)覺察到云辰心思駁雜,或許另有企圖,畢竟白家寨的秘密連血神教都忍不住心動,這才是她對云辰有些冷淡的原因。
云辰踩著厚厚的落葉往外走去,在身后留下了一串淺淺的腳印。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在他離開后不久,每個腳印都微微下陷了一些,看起來就像是有一個人穿著和他一樣的鞋子踩在了他留下的腳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