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家祠堂里,一張一米多高的八仙桌上,躺著一個包的嚴嚴實實的小嬰孩。小小的小臉露在外邊,紅撲撲的,小嘴偶爾吧唧一下好不可愛。祠堂里坐滿了人,卻分作了兩個派系,坐正中的族長正頭痛的聽著下面的吵鬧。
“這一出生,就把一大家子全克死誰敢養(yǎng)啊,人是你們花家肚子里出,的當然是你們領回去”
“什么我們花家,人都嫁到你們梁家了,關我們什么事”
“下個丫頭,克死全家就算,你們花家的種,還想把我們?nèi)宥伎肆瞬怀?,沒問你們要回聘禮就不錯了”
“梁八,你們要不要臉,我們花的閨女,在你們梁家才幾年??!就給作踐死了,沒問你們賠償就不錯了,這么大個賠錢的丫頭,想要我們養(yǎng)沒門。梁家父子上田灣的五畝荸薺田,必須分我們一半,那間三開的磚房,也得對半分。不然我們就報官”
“放,你娘的屁,你個生兒子不長腚的,你怎么不爛嘴。我們什么時候作踐你們花家人了,那黃毛丫頭就算不想領,也不用污蔑我們梁家,舉頭三尺可是有神明的,小心出門就讓雷給霹咯”
“霹誰還不定了,我們花如丫頭可都死三天了,梁家父子都葬了,憑什么不把她一起葬了,你們什么意思。她在你們梁家做媳婦可是一分不差的,還給生了娃憑什么不給合葬”
“就是因為,她生了個好的,現(xiàn)在全死了,讓她合葬。是想我們?nèi)寤逇獠怀?,那來的拉回那去,別想賴上我們梁家”
聽了半晌,感覺實在是越來越不像話的族長,實在是受不了,手中拐杖向著地面,咚咚咚的就是一陣猛敲
“安靜,安靜,我來說兩句,你們要這樣,吵到什么時候”大家一看老族長發(fā)火了,這才都安靜下來。理理衣服整,理已經(jīng)碎裂的形象,不情愿的都坐好了,齊齊看向族長
族長滿場環(huán)視了一圈,這才又接著開口
“梁寬,梁柱父子的尸體,我們已經(jīng)請人看過了,死于黑線毒蝮?;ㄈ缪绢^產(chǎn)后虛弱,突聞噩耗驚厥猝死。這都屬意外,至于為什么只葬梁寬父子,原因還用我說嘛?花家丫頭在我梁家三年只得一丫頭,丫頭可不算子嗣。三年無嗣早可修,如今人在我梁家沒了說法自然是要給你們的。但,要說是葬在梁家是不可能的。五畝田我就當五十兩,三開磚房做十兩,統(tǒng)共六十兩。分你們二十,這孩子我們養(yǎng)了今后也就別做往來了”族長一通話下來說到最后,梁家自己人不愿意了,馬上反駁
“族長這可不行,他花家就死一個人得二十兩,我們死兩,還得看一個倒霉催的娃,卻只得四十兩。絕對不行”梁八一下子竄了起來大聲就吼道,族長哪能讓自己小輩下了面子,剛想用拐杖再敲地面喊住嘴。堂中突然一亮,一陣陣白光過后,八仙桌上突然多出了個一身道袍仙風道骨的老道。老道盤坐桌上,一手托住胡須,一手正用拂塵輕輕戳著孩子的小臉。出生才三天的小嬰兒,突然發(fā)出一陣悅耳的咯咯笑聲
“好有靈性的孩子,你們不要,那便送與老道吧。老道可是正缺一衣缽傳人啦”老道說完這才看向呆了的眾人,眾人如夢初醒,一下全跪了下來,誠惶誠恐口中直呼神仙,神仙怎樣怎樣的,倒是老族長鎮(zhèn)定一點,站起身低頭迅速走到老道面前跪下來就道
“小老兒見過神仙道長,這孩子父母親友皆亡,本該凄苦卻能遇到您老,真是福緣深厚,自當帶走就是。只怪我等凡夫俗子見識短淺,差點誤了孩子的終身,真是該死”
“既然如此,那便幫我把她母親早早葬下吧,另外夫妻一體不可分離,我?guī)葸^就此了卻這段塵緣,以后你們就當沒有此事了”老道說完再次看向嬰孩,用拂塵又戳戳了她的小臉問道“你可愿意啊”換來孩子又一串笑聲
老道道號沐南子,本是一中型修仙家族,金丹后期修為的老祖,前些日子感覺良好正在洞府閉關沖擊元嬰,卻遭到自己血親族人伙同外人暗害,心灰意冷假死遁走,修為大跌堪至筑基初期,逃到這凡俗小山村,躲到人家祠堂療傷,結果兩家人撕扯臉皮跑來祠堂鬧。煩不勝煩本預全部弄暈丟出去的,結果看到這吧唧嘴的小家伙,心里突然生出一種親切感。一種非常強烈的,要抱走自己養(yǎng)的感覺油然而生,這才現(xiàn)身人前故意弄了這么一出。想想自己三百來歲現(xiàn)在受傷深重,沖擊元嬰是不可能了,時間不多正好可以收個弟子繼承衣缽。不想族中齷齪事這一生也算圓滿了吧!
等墓修好,帶著嬰童拜別了父母。沐南子偶然看向蔚藍的天空,想想以往,突覺自己什么都不欠了,家族供養(yǎng)自己,自己事事家族為先,保護了家族兩百余年最后確遭暗害。既然這樣那就兩清了,心境突然開闊,看看懷中的孩子生出一種豪邁之感
“從此我們就都沒家了,但是我輩修道之人又何須有家,從今以后這天這地就是我們的家。天的道及為我們的道,天自逍遙我自逍遙。師傅一定給你不一樣的明天”說完哈哈一笑腳下飛劍一現(xiàn)踩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