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也許逝去意味著另一種獲得
時間回到三個多月前。
堂皇酒吧,位于華夏國京都。
是個富人圈的玩樂圣地,這里的人非富即貴,非常人所能進(jìn)。
此時,一抹高大的身影最為惹眼,他一個人坐在二樓視野最廣的那個卡座上。
俊俏如刀削的側(cè)臉,低垂著眼簾,面容憔悴,蓬亂的頭發(fā)與青色的胡渣有些不雅觀但也能看出本是個雋美英俊的男子。
男子目光被酒精侵蝕,顯得有些呆滯而空洞。
一杯一杯的烈酒像是白開水一樣狠狠的灌下肚子,烈酒從喉嚨流下,火辣辣的疼,這是他這些天嗜酒的后遺癥。
一樓舞臺上駐唱的歌女抬眸,口中的歌聲不斷。
她早早就注意到這個男人。那男人已經(jīng)連續(xù)來了三天,每天都坐在同一個位置,點一桌子烈酒。
那些酒都是堂皇酒吧里貴得要命的酒,就是在這堂皇混了三年的歌女也未曾見過有哪兒位貴家公子敢要那酒要一桌子,并且眼睛都不眨的,一杯一杯灌下肚子。
在歌女看來要那酒的人都是冤大頭,而樓上那位是冤大頭里的冤大頭,終極冤大頭。
那男人仿佛愛上了瘋狂灌酒的滋味,頹廢且沉浸其中。這三天有幾個同行的歌女、舞姐姐、情妹妹嘗試過勾搭那個冤大頭,可是那男人都不為所動。
更神奇的是,所有嘗試搭訕的人當(dāng)晚都會被神秘人所警告,有兩個沒靠山的情妹妹當(dāng)天就辭職了。
而昨天,歌女才知道那冤大頭的真實身份。
昨天華夏國第一世家緋家大少居然來了堂皇酒吧,這兒可是位稀客。
沒等經(jīng)理過來迎接,這位主兒就氣勢洶洶的上了二樓,將樓上那位冤大頭一頓胖揍。
那大少的話至今還盤旋在腦海里,聲音悠然在耳。
“你特么不是我弟,我弟不會這么沒有志氣?!?p> “所有人都在為那件事情做彌補,而你呢?在這里喝酒?”
“洛玫就不該護(hù)你,你特么就該被那一槍崩死。”
歌女搖搖頭,大家族的人沒事兒就動刀動槍的,哎。
二樓的緋洛,撇下空掉的酒杯,此時也想起昨日。
一幕幕畫面浮現(xiàn)著,那怒其不爭、失望的語氣他至今能夠感受到。
緋黯一向都是冷酷寡言的人,緋洛是第一次看見自己親生哥哥那么暴躁。
他表情怔怔,眼神總算聚出一些光亮,搖晃著舉起高腳杯,對著旁邊孤單的酒杯,緩緩碰下,“玫兒,生日快樂。”
酒杯間發(fā)出清脆的聲響,像是對緋洛的回應(yīng)。
他微微瞇起眼瞼,眼神迷離,對著空蕩蕩的座位寵溺的輕笑,像個傻子。
歌女又搖搖頭,這冤大頭不會昨天被打傻了吧。余光瞥見斜對面角落,果然那女孩神情一滯,不小心撒了果汁,正慌張得擦拭自己的衣服。
歌女又嘆了口氣,正了正神,唱起,“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過會兒,歌女唱罷有陣子。
緋洛醉得已經(jīng)視線模糊,跌跌撞撞地走出二樓,走得緩慢。今天必須回家住,這是哥今天發(fā)出的死命令。
走出二樓的路上,他不知道自己撞倒幾個人,被他撞到的人中有的罵罵咧咧,但是在看見他那張臉時又都禁了聲。
誰都不傻,華夏國第一世家緋家二少爺整夜宿醉在酒吧的事情,經(jīng)過昨天緋家大少酒吧胖揍弟弟一事之后徹底傳開了。
如今,誰敢在他面前造次?別說是撞一下,就是喝多了打兩拳,那也得受著。
說到這華夏國緋家為什么令這么多非富即貴的人都聞風(fēng)喪膽?
那可是軍商兩界均涉足的大家族,緋家老爺子也就是緋洛的爺爺,更是身為老上將,早些年帶出不少兵,那些兵現(xiàn)在也皆身處要職。
緋洛的父親曾經(jīng)也是一名軍人,據(jù)傳聞是很隱秘的職位并且掌握重權(quán),但最后不知怎么了突然開始經(jīng)商了。
緋老爺子唯一的兒子居然不做軍人去經(jīng)商?氣得老爺子回到老家愣是不出來了。
緋家夫人福薄、走得早,這到了緋洛這一代,嫡系只留下緋黯、緋洛兩子。
緋家大少爺年幼時丟過一次直到成年以后才找回來。丟失那段時間緋家人多數(shù)以為大少爺沒了,這緋家二少爺從小沒母親,哥哥又丟了,理所當(dāng)然被當(dāng)為掌上寶對待。
一時間整個京都就這二少爺風(fēng)頭最盛,也造成了緋洛狂放不羈的個性,說白了就是個紈绔公子哥。
踉蹌間已經(jīng)走到一樓酒吧大廳。
吧臺處好像有什么有趣的事情發(fā)生,多數(shù)人都在往那兒靠攏。但這與他沒什么關(guān)系,他現(xiàn)在渾渾噩噩的腦子中只有一個信念就是:哥說讓他今晚回家。
“我……得回家?!贝蛄艘粋€酒咯,轉(zhuǎn)身不去理會那邊的喧鬧,擰著眉將一旁不長眼的人推開,邁著踉踉蹌蹌的步子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