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那里……好著呢!
“是??!我病的很重!”片刻的沉默后,司玉衍淡笑的回答。
這事兒,他跟哥哥商量過,覺得既然滿不住,干脆就不瞞著了。本來他們就在明,不如就讓事情曬在太陽下,即便是有人再出手使壞,總會留下些影子的。
不過,素衣能為他解毒的事,必須瞞的死死的,半點兒風聲都不能露!
對于這個女人,他有著很奇怪的感覺,兩次見面,她都帶著冪籬,讓他想到了烏龜總是背著殼……
更讓人費解的是,她跟古佛吵架、被打,卻依然同意被古佛送進妓館。即便是古佛說了類似絕交的話,也未見她有半分悲喜。
這到底是個什么女人?
“那……那……”司玉厚眼睛嘰里咕嚕的轉(zhuǎn)圈兒,悄悄的靠近三哥,視線飄下,用自以為的小聲問,“是那里傷了嗎?如果不能用,我再重新選個地兒!”
司玉衍無奈的閉了閉眼睛,伸手就給了他個爆栗,看著他’嗷’一嗓子的跳出去老遠,心中稍稍平衡了一些……
這家伙一天天腦子里都想什么呢?
他那里……好著呢!
“三哥,你說慌!”司玉厚抱著頭,眼淚汪汪的看著他,“你不是說,病的重嗎?手勁兒怎么還這么大?痛死我了!”
他故意叫的很大聲,讓那些個居心叵測的人聽聽,他三哥……
好著呢!
“別廢話了!”司玉衍沒好氣的吼了他一聲,先行上了馬車,車內(nèi)安置著烏木幾案,熏著檀香,后面還有一個小小的書架,上面放著各色各樣、五花八門的書籍……
這是老五家的馬車!
“三哥,我跟你說?。 彼居窈窬o挨著三哥坐著,感覺從他身側(cè)傳來的體溫,覺得分外安心?!澳襄\家新來了個歌姬,聽說正在排練新的歌舞,我跟那邊的鴇母說好了,我們可以偷偷的在一旁看……”
“為何要偷偷?”司玉玨不明白,小七可謂是,在錦都中橫著走都沒人敢管的紈绔!看個妓子排歌舞,還需要’偷偷’?
“五哥,你不懂!”司玉厚雙手食指伸出,左右搖擺,“真正的樂曲大家,哪個沒有點兒小脾氣、小毛???
我倒是想明目張膽的看,可鴇母說,這歌姬脾氣大,若有人圍觀,那便不唱了。聽說,也是個貴人送來的,不好得罪……我這不是怕給哥哥們添麻煩,所以才要偷偷的……
哎~~
你們什么眼神兒??!”看到兩個哥哥都一副’聽你鬼扯’的表情,外帶還附送了兩對兒、四只蔑視的眼神,他立刻像炸毛的貓兒一般,需要人哄……
他炸了半天,發(fā)現(xiàn)一個閉目養(yǎng)神、一個專注看書,沒有一個人哄他……不高興的噘嘴,哥哥什么的,就是沒有姐姐貼心……
他現(xiàn)在唯一的姐姐,大了他九歲,每次見面,拉拉雜雜說一堆沒用的,感覺這不是溫柔的姐,更像是個嘮叨的娘!
天可憐見,他是個可憐兒的娃!
到南錦家門口,發(fā)現(xiàn)還有一輛御制的馬車,今天還有哪個皇親國戚要來嗎?
這鴇母的嘴,松的跟不系口的面袋子一般。
當從馬車里下來的是古佛時,幾個人的表情變的有些微妙……
大齡剩男、性情古怪、恃才傲物……
確實,也只能來妓館找找樂子了!
古佛極沒誠意的一拱手,甩著袖子先進去了。
這些年跟皇家打了不少交道,當初的皇子,如今都成了玉樹臨風的王爺,除了司玉衍,剩下兩位黃金單身漢,在貴女圈兒可謂’炙手可熱’啊!
尤其是,五王爺!
身邊沒有那些個鶯鶯燕燕,只有一摞摞的書,雖略顯無趣,但總好過看似多情,實則無意的七王爺……
古佛穿墻過院,來到后院的屋子前,見素衣躺在竹椅上,一條腿懸在邊上來回晃蕩,手里拿著一跟細竹棍,一下下有節(jié)奏的敲打在地面上,發(fā)出’咯咯’的聲音。
陽光透過葡萄架灑在她的冪籬上,留下斑駁的影子,整個人看上去懶散,又自在……
他沒理會在她面前扭腰擺胯的女人,徑直走到她面前,板著臉將一個小盒子扔到她懷里……
“嗯~~”一聲痛呼,從素衣的嘴里發(fā)出……
古佛伸手想要上前,見她抬頭,才又收回了手,背在身后,握緊了拳頭……
這才半月!
這才半月??!
那些藥,對于司玉衍來說,不過是墨色中再加了些黑;對于素衣,相當于將她身上所有的潛在問題都激發(fā)出來了。身體已經(jīng)開始出現(xiàn)衰敗、退化的跡象……
她,真的能堅持到最后嗎?
“哎!”花藝婷一把推開古佛,站在素衣面前,“你是誰家的郎君?怎么還打女子?”
“你不錯嘛!”古佛彈了彈花藝婷碰過的衣角,“這才多長時間,已經(jīng)開始交朋友了?還真是,隨便呢!”
他天天借酒消愁,她已經(jīng)開始新生活了。
憑什么?
“她開始交新朋友了,礙著你什么事兒了?”花藝婷雙手叉腰,下巴抬的高高的,“怎么,瞧不起妓子???有本事,你別來??!”
“花藝婷……”素衣?lián)沃窆髡酒饋?,身子晃蕩了兩下才站穩(wěn),“謝謝你,站到我面前……我們今天先到這里吧!”
她是沒見過花藝婷跳舞,但聽他們說,北地艷姬擅舞,想來應該是還不錯的。今天一見,才深深覺得,男人和女人看到的同樣的東西,可能得出的結(jié)論完全相反。
花藝婷的舞,在她眼里,真是粗鄙難看!
每個動作里都是滿滿的、赤果果的挑逗,這種舞蹈,只適合北地那些常年見不到女人的大兵,尋個刺激……
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
妓館里的妓子可能年年歲歲春常在,來妓館的大兵,可真是歲歲年年人不同??!
也難怪花藝婷一直難坐到第一,小時候雖然有教書先生指導,教養(yǎng)嬤嬤板教,但這些戛然而止的時候,她也不過是個孩子!
為了生存,花藝婷已經(jīng)做了所有她能做的事情!
素衣能想象,這些年,花藝婷在錦都的妓館里,生存的有多么艱難!
錦都的郎君們,既喜歡女人風情萬種,卻不能落俗;既喜歡知書達理,卻不能死板;既喜歡性格鮮明,卻不能過了他們心中的那條線……
而花藝婷,熱辣有余,卻不夠風雅。相比能文、能唱的步婷,確實遜色的很多。
既然是老相識,她也沒有多少時日,幫幫花藝婷,聊做打發(fā)時間,也算是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