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留下
日子是長了翅膀的蝴蝶,一路飛過,留下對花的眷戀。
千年都易過,何況是七天呢!
這幾日幾乎都是笑著醒過來的,一直在想各種各樣的笑話,等赫煊醒過來講給他聽,他應該會很開心。
喂完最后一粒藥丸,捧了一本書等著他醒來,或許一會就醒了,或許要等到晚上。
赫煊忽然動了動,不知在說什么,我將耳朵湊到他嘴邊,‘水,水?!?p> 是要喝水,忙不迭倒了一杯水過去,還未將他扶起來,他一把撈過我的肩膀,另一只手奪過杯子將水送入口中,然后我就結結實實的被他壓在了身子底下,我看著他的長睫毛忽閃了幾下睜開眼睛,心里溢滿了喜悅,‘你醒了?’
我聽到他的喘息聲越來越近,聲音暗啞,‘婳兒,我好想你,我在夢里見到你跑啊跑,我去拼命追,可每次想要抓住你的時候,你又消失不見了。’
‘我這不是一直在這守著你呢!’忽然鼻子一酸,眼睛開始模糊,‘你知不知道,我快嚇死了,還以為你永遠醒不來了?!?p> 赫煊的吻落在眼角,‘對不起,婳兒!’然后一直順著眼睛,鼻子,由于剛醒來,他的嘴巴有些干,我有些心疼,親吻上去,他的舌頭很熱,我開始有些要喘不過氣來,他忽然放開我,起身看了我一眼,愣了須臾,便對我道,‘婳兒,再幫我倒杯水來?!?p> 我摸摸他的臉問道,‘怎么了,有哪里不舒服嗎?’
他撥開我的手,‘沒事,只是有些口渴了!’
我又去倒了一杯水來,他喝完之后讓我去把丑男找過來,我應聲去了。
過了中院,路過偏院的時候,遇到玉容正往這邊走,見到我笑說,‘魔君可醒了?’
我點點頭,知道她這是準備去看魔君,想了想她那日說過的話,便問道,‘玉容公主可是要去看魔君?’
‘既然醒了就好,我是很想去看一眼,不過這會魔君剛醒來,想必有許多要緊事要處理,不如我下廚去給魔君做些滋補的藥膳,一會送去的時候再給魔君請安也不遲?!?。
我卻是沒想到這些了,不禁佩服她的心細。
丑男正在前廳和幾名鬼將議事,這幾日魔君昏迷,魔界大大小小的事物全都落到他的頭上來,算是赫煊手底下一個得力的干將,他見到我來,便知道是魔君醒了。
回去的時候,我問他道,‘你覺得魔君身邊是不是很需要一個像玉容公主這樣能干的女子?’
他看了我一眼,笑道,‘婳姀姑娘想太多了,這次主子受傷純屬意外,主子怎么可能靠女人呢!’看他一臉崇拜的樣子,我知道自己說了也是白說。
回去的時候赫煊已經自己更衣穿戴好,藥王的藥還真是厲害,人才剛醒就能下床了。
赫煊道,‘丑男隨我出去一趟!’
這才剛好就要出去,我攔住他,想到玉容公主的藥膳,便將他昏迷之后的事以及玉容怎樣為了尋藥材受重傷的事一五一十的說出來,唯一沒說用了我的血,不過擋不住丑男嘴快,他又補充了去。赫煊冷靜的聽完,擼起我的袖子,一條觸目驚心的疤痕蜿蜒在手腕上,他輕輕觸了一下,問道,‘還疼嗎?’
我搖搖頭,‘不疼了,藥王的金瘡藥涂上就不疼了,他說只要我堅持涂上半年連疤也不會留,沒什么,反倒是玉容公主,差點連命都要丟了?!?p> 他點點頭,‘我知道了,我會好好謝她。’抬腳又要走,我抓住他的手,‘玉容公主說給你做了藥膳,你等一會吃了再走吧!’
他好像有些不耐煩,我忙松開手,赫煊又說,‘過一會我回來再吃,我先去審審那個血妖。’
血妖被關在妖籠塔里,妖籠塔在無間地獄,我知道他這一去一回就要半日,回來就要明日了,但見他似乎很煩躁,遂便不再多言。
可巧他方出了門,我立在門內還能看見他的背影,便見他與玉容走了個照面,見玉容對他行了個禮,講了幾句話后又滿面含笑折回來了。
香濃的人參雞湯味撲面而來,玉容將瓦罐放下便要起身告退,‘魔君用膳,玉容就先暫且退下?!?p> 赫煊叫住她,‘多虧你舍命將淚草珠帶回來,我才能夠醒過來。玉容公主想要什么盡管提,赫煊都會竭力滿足。’
玉容公主忽然盈盈福身,再抬頭時眼框里竟是淚水在打轉,她道,‘魔君還是不信玉容,玉容什么也不要,只想留在魔君身邊服侍。’
赫煊看了我一眼,又對她道,‘你堂堂鮫族公主,實在沒必要這樣低三下四,我很感激你救了我,你可以要任何東西,不過單就這一樣我滿足不了你,我心里已經有人了,若你愿意,我可與你解除婚約,將一切過錯全都攬在我身上,并還你清白?!?p> 玉容又道,‘玉容自知身份卑微,辱沒了魔后的身份,不求魔君抬愛,不過只要魔君肯將玉容留下來,玉容甘愿做個端茶倒水的丫鬟?!?p> ‘我并不習慣旁邊有人伺候,你又何苦這樣委屈自己呢,公主還是早做打算,我是不會改變心意的?!?p> ‘不委屈,這些日子,每日都可以見到魔君,玉容甘之如飴,我只有這一個心愿,再別無他求,若是魔君不習慣有女侍,那將我留在婳姀姑娘身邊可好?’
我聽到她如是說心里募得一驚,我怎么可能讓一個公主做我的女侍呢,那日她同我講讓我?guī)退粝虏粫褪沁@個辦法吧,我看向赫煊,正對上他的眼光似笑非笑的看著我,他問我道,‘婳兒,你覺得如何呢?’
還未等我開口,沒想到她卻跪下來,對我道,‘婳姀姑娘,還請你了了玉容這一個心愿?!?p> 我忙去扶她,不料她竟不起,眼淚汪汪的看著我,我只得點頭答應了。她抹抹眼淚,忽然咧開嘴笑了,笑容如此天真爛漫,再加上她長得又美,那一刻我竟有些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