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揭穿
在玉容推我下來的時候,我就已經(jīng)猜到了,或許我早該猜到的,事情沒有這么簡單,不過,我不后悔,我見到了母親,從我出生起我就一直未曾得見的母親,灼熱的巖漿順著肌膚直入骨里,看著逐漸潰爛的肌膚,我沒想到會這么痛,不知母親在這里呆了多久了,想到這,身上的痛已經(jīng)算不得什么了,我抱緊母親,母親驚懼過度暈了過去,我忍痛打著顫問玉容道,‘你這是為什么?’
‘為什么?’玉容表情猙獰,‘哈哈哈哈哈哈,我有多恨你們知不知道!’
‘恨!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究竟恨我什么,我阿娘更是不曾得罪過你。你想要的不是已經(jīng)得到了嗎,你為何還要這么殘忍?’
‘殘忍,比起你們兩個在我身上所做的一切我已經(jīng)很仁慈了?!?p> ‘你到底是誰?’
‘那就讓你臨死之前死個明白!’玉容將手在臉上一拂,天后的臉若隱若現(xiàn)。
‘天后?’不是,應(yīng)該是天后的元神此刻在玉容的身體里。忽然明白了為何見她的表情會如此熟悉。
‘哼,我早就不是天后了。天后已死,我現(xiàn)在是鮫族的公主,還是魔界的魔后,以后我還將要成為魔君,攻打天界,統(tǒng)一天魔兩界?!?p> 我忽然覺得無比可笑,冷笑了兩聲,‘你以為魔君是你那么好控制的嗎?’不可否認(rèn),她這一步棋走的很好。我怎么也沒有想到會有這一步,不是我低估了她,而是低估了她的貪婪。不過,她想控制赫煊,簡直是白日說夢。
‘這間煉獄內(nèi)的巖漿可不只是讓你受刑,再過幾日你和你母親就會一齊灰飛煙滅,我這么多年的大仇終于得報。’她又道,‘魔君,我既然可以不再讓他鐘情于你,自然也可以讓他受控于我??吹侥銥榍樗鶄液軡M意,也算是為我的風(fēng)兒出了一口惡氣。’
‘你不要太得意,如果我和魔君之間可以被你離間,證明我們的感情也不過而而,沒有什么好傷心的,灰飛煙滅又怎樣,讓你報了仇又怎樣,就算你為天下主又怎樣,你終究得不到你最想要的,天帝自始自終也不會愛你,太子也不會原諒你這個母親?!?p> ‘你閉嘴!’她冷呵一聲,顯然說到了她心里,‘如果我告訴你,魔君不是對你變了心,只是中毒了呢?你會不會更加難過。’
中毒?腦中迅速閃過這幾日發(fā)生的事,玉容送我的香囊不翼而飛,我后來再買的香囊其中香味卻明顯少了一味!
‘你是說那個香囊?’
‘不錯,不過,你只猜到了一部分?!?,‘鮫族生存的水域有一片海叫斷情海,因海里有一種草而得名,是斷情草,此草香味清淡,可混于任何一種香味之中且不易察覺,那日送你的香囊我就在里面混入了斷情草,此草正常情況下是不會使人中毒,除非有一人飲了另外一人的血,那么這個飲血之人勢必會對那個血主斷情斷愛,甚至見之生厭。’
怪不得赫煊自醒來之后情緒不對,‘那血妖也是你做的!’
‘不錯,血妖是我放出來的。挑唆清和也是我做的,一步步走來,為了等這一日,我已籌謀許久?!?p> ‘那血妖也是修行萬年的妖怪了,怎會著了你的道,肯為你驅(qū)使?’我問道,‘還有,你是如何成為鮫族公主的。’
‘你已經(jīng)快死了,知道太多也無益,在這乖乖等死吧,你不用擔(dān)心,我會告訴魔君,你安全回到南禺山了,他也不會再想起你,想你一次,便心里不舒服一次,他應(yīng)該會故意遺忘你?!?p> 玉容將門帶上,此刻我方覺得疼痛自四面八方襲來,身上無一完好之處,我喚了喚,‘母親!’
母親緩緩睜開眼睛,‘我的孩子,你這是為了什么,要在這里受這苦楚!’
‘婳兒無事,母親,婳兒不疼!’我安慰她道。
一只手卻痛得無力垂下來,碰到一個堅硬的物件,是赫煊的制天劍,在這巖漿之中竟然還完好無損,我道一聲,‘出!’
利劍出鞘,橫飄在半空之中,我知道這柄劍亦可作代步之物,遂道,‘變?!?p> 制天劍堪堪變作可供三人乘坐大小,不過此刻我已無力再飛身坐上去,尤其是還帶著母親。
母親看出了端倪,對我道,‘你不要管我,趁著還有些力氣,快上去!’
若是我自己上去了,怕是再也無力將母親拉上去,說什么也要帶母親一起上去,可這巖漿之中,一般的生靈進(jìn)來都會尸骨無存,哪還有什么可利用之物。
余光撇到方才被玉容推進(jìn)來的鬼差化作的白骨,我用術(shù)法拉過來看了看,似乎也沒有什么用處,可憐了那名鬼差,一開始還好心勸我出去,卻被我連累,白白搭上一條無辜的性命,我對著白骨道,‘鬼差大哥,對不起,都是我害的你,若有朝一日我出去了,肯定會為你申冤?!?p> 沒想到那白骨忽然變作一道金光鋪散開,灑在我的身上,灼熱感頓時消失不見,一股清涼浸滿全身,稍稍有了些力氣。
母親道,‘快,這道金光支撐不了太久?!?p> 我閉氣運(yùn)功,用盡全身力氣,帶母親一躍而起,終于穩(wěn)落在了制天劍上。
我喘了口粗氣,硬撐著坐起來,再為母親療傷。
‘女兒,不要,你已經(jīng)耗費(fèi)了大半體力,再為我療傷會有生命危險的?!?p> 可是我知道我不為母親療傷,母親怕是不能撐到出去那一日,此刻顧不得許多,我將母親敲暈。母親倒在我懷中,我繼續(xù)運(yùn)氣,劃出一個小周天罩在母親靈臺,再護(hù)住她的心脈。
靈力一點點輸出,我越來越支撐不住,再加上在這巖漿之上,溫度之高不能想象,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再醒來時,還是在這間屋子里,不過卻處處清涼,再無灼熱之感,我正納悶,一個雍容莊嚴(yán)的聲音自上而下傳來,‘你是何人,為何會在此處?’
我忙跪下,‘弟子婳姀參見地藏王菩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