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血仇
‘為什么?我要讓你嘗嘗這誅心之痛,既然你不會為我心痛,總會有讓你心痛的人吧!哈哈哈!’赫煊仰面笑道。
我不相信,不相信,我抱住母親的身體,汩汩的鮮血自胸口留下,她就這樣死了,可是我剛見到她啊,為何會這樣,她死前都沒有再睜開眼對我說一句話,我恨死自己了,我這個不孝女,每次都是因為我,若不是我,母親也不會三番兩次陷入險境,如今她真的是離我而去了,‘母親,母親?!覇柩什恢埂?p> ‘我要殺了你!’我看著赫煊,我的心好痛啊,我怎么舍得殺了他,我殺了他自己怕是也要死了,其實現(xiàn)在我又與死有什么兩樣呢,還不如死去的好,我死了就可以不再怕誰離開了,我就可以去陪著母親了。
‘殺了我,還得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制天劍留給你,隨時奉陪你來殺了我!’赫煊將劍一扔,哐當(dāng)一聲掉在地上,他拂袖而去。
‘我一定會殺了你的!’我對著他的背影喊道。我一定會殺了他的,他為何要那么殘忍,我要殺了他,我欠母親的,我要對得起母親的亡魂。
花黃滿地,芳草萋萋,凰奶奶說過,母親最喜歡繁花盛開的地方,我將母親的芳冢又重新立了一個,立在一片落英繽紛之中,之前那個里面沒有她,我就總覺得她肯定還沒有死,她果真沒有死,可現(xiàn)在她真的就躺在這里面,再也回不來了,我甚至都不知道她的芳魂被制天劍斬過還有沒有。
拜祭過后,我去了后山那片禁忌之地,我知道自己與赫煊實力懸殊,要想殺了他談何容易,首先就要自己先強大起來。
南禺后山,是鳳凰的禁忌之地,這里有專門克制鳳凰神火的極寒之火,還未走進,便看見淡藍色的火海氤氳出一片朦朧的天地,漫無邊際的淡藍,身為喜火的靈獸最怕看見這種冰藍的神火,有穿心椎骨之力,若要闖進去,萬劫不復(fù)。不過也正是因為此,依然會有鳳凰不怕死的闖進去,若是挺住了,涅槃之后,神力不知要比之前強大多少倍,此寒火可以激發(fā)出體內(nèi)最大潛力,將神力提升到最極限。
只要從火海這邊穿過去走到另一邊如果不會死在里面的話就可以了。如果真的不幸死掉的話也沒有什么好留戀的。
我邁開第一步,便覺得一陣寒火如刀割一般割在皮膚上,還可以忍受,我繼續(xù)走下去,走到一半,已經(jīng)痛得走不動,四面八方的寒火裹挾著呼嘯的風(fēng)不斷打在身上,一點點透過皮膚鉆進身體里,然后燃燒著身體里每一滴血液,我禁不住的打著顫半跪在地面上,地面是結(jié)成的寒冰,透過寒冰映照可以看到臉上青筋根根暴露,臉上的皮膚沒有血色,我躺下來,羽毛開始長出來護住我的身體,一根根羽毛也被凍住,開始有藍色的小火苗燃燒在羽毛上,我閉上眼睛好想睡過去,只是須臾,我覺得我進入了睡夢中,好像忘記了一切,母親的臉忽然在眼前晃了晃,我睜開眼,告訴自己不能睡,我要為母親報仇,我拖著身體一點點往前爬,其實這片火海很小,我只要再努力一下就可以了,我開始拔翅膀上的羽毛,拔一根便痛一下,血隨著拔出的羽毛留下,拖出一道長長的血跡,這點身體上不一樣的痛刺激著我,讓我保有一份清明,我似乎看到火海那邊開的寒冰花了,再堅持幾步便可以了,我告訴自己,要報仇,要為母親報仇,好像有一絲暖風(fēng)拂過,是海對岸強烈的至陽之氣帶來的暖風(fēng),我借著這股力量,大吼一聲,躍了出去。
躺在被太陽曬的暖暖的地上,身體里流動著剛剛得來的純凈的靈力,看著幾近燒個精光的羽毛,不得不說,這種感覺太好了,若是一開始我就勇敢嘗試一下,或許許多事情就不會發(fā)生。
我坐起來,調(diào)息一下。閉上眼睛休息一會,不覺間睡著了。
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夢,赫煊胸口上插著一把刀,我握著刀柄,血順著刀刃留下來,他痛苦的看著我問,‘為什么,我一直在等你?!詈笳f了一句他最近好想我,能再見到我實在是太開心了,他是笑著走的,他說不怪我,也不要讓其他人追究。我哭的厲害,抱著他一直哭,一直在問為什么,哭著哭著我就醒了。
真是個荒唐的夢,夢里的赫煊那份深情再也不會有了,很快,我和他之間就會有個了斷。
月上柳梢,我偷偷潛入凰奶奶山洞,她老人家正在打瞌睡,我對她下了一個昏睡決,跪在床前磕了幾個頭,‘凰奶奶,是婳姀不孝,又再次害了母親,我此去為母親報仇,生死不知,您要保重?!?p> 背上制天劍,就用他給我的這把劍親手了了這些仇恨,這些恩情吧!
‘婳姀姐姐!’我轉(zhuǎn)過身,清和叫住我,‘你回來了,魔君昨天還問起我你去哪兒呢?我正想著去找你,沒想到你回來了。走,我?guī)闳フ宜??!?p> ‘不用了,我自己去?!?p> ‘你怎么了,看起來不太高興,還有你衣服怎么回事,怎么這么破爛。’
‘不要跟著我,再跟著我殺了你!’我看向清和,忽然鼻子一酸,忙低下頭,‘走開。’
我不能心軟,不能再因為別人對自己的一點好就妥協(xié),我一定要殺了他,大不了一命償一命,我再拿自己的命賠他。
園中柳樹下,赫煊坐在石凳上,玉容立在身側(cè),赫煊手拿狼毫,提筆作畫,玉容端起茶盞,遞到赫煊手上,柳枝擋著,我雖看不見赫煊的表情,但可以猜出他此刻的心情。
‘魔君!’我喊道。
我看到他見了我之后愣了一下,然后笑道,‘回來了!’
‘是,回來了!’我一步步走近,忽然很希望腳下的路可以再長一點再長一點。
他轉(zhuǎn)過身對玉容道,‘你先下去吧!’
‘婳兒!’他起身要過來。
‘你別過來!’我呵斥住他,我好怕他過來,再讓我看他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