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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明末當(dāng)海賊

第四十六章 火氣

我在明末當(dāng)海賊 九宮格夫妻 2178 2019-04-10 19:08:11

  桌上的氣氛,異常的安靜,靜的有些尷尬,就連鄭芝龍這個局外之人也被震住了,一張臉陰沉著,腹內(nèi)熊熊火燒。

  張秉貞的臉色難看的就像剛吃了一坨狗屎一樣,把筷子往桌上胡亂一扔:“軍糧肯定是沒有了,溫相您看我這一把老骨頭能榨出多少斤肉來,把我殺了當(dāng)軍糧吧?!?p>  溫體仁語氣略帶嚴厲地道:“張大人!你是一省巡撫,這種無賴話也是你應(yīng)該說的?”

  張秉貞砰的一聲就把自己的椅子給掀了,吼道:“就因為我是特么的一省巡撫!是特么浙江的父母官!老百姓都等著我救他們性命呢,你讓我怎么去伸手管他們要糧?我就特么無賴了怎么著?這巡撫老子不當(dāng)了!誰特么愛當(dāng)誰當(dāng)去!”

  說罷,可能是還不解氣,拿起桌上的酒壺啪的就給摔了個稀碎,卻又突然蹲地上哭了起來。

  這場面,若是讓鄭芝鵬看見得嚇夠嗆,誰能想得到,這貨還有這么一面呢。

  溫體仁見狀嘆了口氣,親自將張秉貞的椅子扶起來,又勸慰著他坐下,口中道:“我不是不理解地方上的難處,張大人有怒,有怨,也是應(yīng)該的,只是朝廷也是沒有辦法的,你以為今年只有你浙江遭了災(zāi)么?湖廣武陵、澧州兩地地龍翻身,受災(zāi)六十余縣,福建反賊攻陷瑞金,延綏一帶大旱,百姓十之八九從賊!誰的日子又比你浙江好過多少?

  陛下不想賑災(zāi)么?他的龍袍之上破了大洞,打了補丁都舍不得換新的,宮中連晚上照明的蠟燭都不舍得點,皇后娘娘都快要以淚洗面了,可是沒有辦法啊,皇太極今年又特么的來了,你知不知道,大凌城破了!祖大壽降了!孫承宗直接了當(dāng)?shù)纳蠒?,再不給他軍糧,他就要退守山海關(guān)了!要不你來教教我,我能怎么辦!陛下能怎么辦!朝廷又特娘的能怎么辦!”

  應(yīng)天府尹聞言先嘆息了一聲,端起桌上的酒仰頭干了,剛才張秉貞若是不發(fā)火,他也要罵娘的,只是現(xiàn)在,他也罵不出來了。

  張秉貞悲哀的嘆了口氣,其實他也就是怒急了,否則以他的城府又怎么可能會跟溫體仁發(fā)火呢,這火既然發(fā)出去了,自然也就冷靜了。

  “可是浙江不能沒糧,否則這里若是也變得跟西北似的,朝廷哪還有兵力來剿?若是戰(zhàn)火燃遍江南甚至東南,朝廷還能收誰的糧去打仗?”

  溫體仁道:“軍情如火,收你們兩省的軍糧,著實是迫不得已,不過你們放心,這糧食我一定給你們補上,你們的糧食一上路,我馬上就南下去找熊文燦,無論如何,也要逼他出糧填你們兩省的窟窿?!?p>  一直打醬油的鄭芝龍聞言卻張了張嘴,似乎有話要說,熊文燦什么情況他還能不清楚么,說實話真不比張秉貞強多少,福建兩廣哪個是產(chǎn)糧大戶?今年打鐘斌,不光是他出力,熊文燦也有點筋疲力盡了,再加上越來越猖獗的起義軍,熊文燦都要管他借錢來犒賞將士了,再征糧,你是當(dāng)東南百姓全泥捏的,還是當(dāng)南邊的那幾個少數(shù)民族沒有脾氣?

  不過他這話終究還是沒能說得出口,被溫體仁一個眼神就給瞪回去了,畢竟,他說這些不合適,這都是二品朝廷大員,他哪有資格跟著裹亂,誰讓熊文燦本人沒在這呢。

  “從福建和兩廣調(diào)糧,等糧到了,怕是我們我們倆都要上吊殉國了?!?p>  溫體仁道:“朝廷自然知道二位大人的難處,要想破此局,眼下就只有一策可行了,卻是需要鄭將軍,來幫朝廷這個忙?!?p>  鄭芝龍一聽這里頭還有自己的事兒呢?當(dāng)即拍著胸口道:“溫相公您放心,鄭某自打招安那天就已經(jīng)是朝廷的人了,朝廷有所吩咐,鄭某便是刀山火海也上的,兩省遭災(zāi),鄭某自然愿意捐家救國,只是溫大人實不相瞞,銀子,我這有的是,可是糧食……我上哪去買去?”

  溫體仁卻道:“鄭將軍誤會了,并不是邀您捐家救國?!?p>  “那朝廷的意思是……”

  溫體仁卻突然問張秉貞道“據(jù)我所知,此次受災(zāi)雖有一百多個縣,但真正損失嚴重的,卻只有二十多個,其中還有九個竟是全縣淹沒,是也不是?”

  張秉貞道:“不錯,其余諸縣倒是還好應(yīng)付,只是這二十六縣,每天都在餓死人,再有幾天,就該易子而食了,若是朝廷在沒有解決的辦法,就要反賊遍地了,到那個時候,就不僅僅是這二十六個縣的事了,甚至也不僅僅是浙江和南直隸兩省的事了?!?p>  “那,徹底淹沒的那九個縣,就不用救了么?”

  “人都死光了,還怎么救?”

  溫體仁道:“這就是朝廷要求鄭將軍做的事了,劉香能做的事情,沒理由鄭將軍做不了吧?!?p>  鄭芝龍愣了一下,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這……到底是啥事?溫相,下官愚鈍,實在是沒聽明白。”

  “尋一地勢低洼處,把這些災(zāi)民聚起來,再開閘放一次水,一了百了,同樣都是倭寇,劉香做得到,您鄭將軍沒理由做不到吧?!?p>  “…………”

  “…………”

  鄭芝龍懵了。

  張秉貞懵了。

  一桌子的封疆大吏,全特么的懵了。

  “唉,此策,確實是過于毒辣了,可現(xiàn)如今朝廷的局勢,只能是剜肉補瘡,不得已,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總好過,讓這些災(zāi)民變成流民,再去禍害整個東南半壁吧?”

  鄭芝龍的臉色一下子也跟吃屎差不多了,唯唯諾諾的游擊將軍霎時間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馳騁大海十余年的王者,瞇縫著眼睛上下打量著溫體仁。

  “溫相醉了,說的是醉話吧?!?p>  “這是,陛下的意思,朝廷的意思?!?p>  鄭芝龍聞言冷笑一聲,伸出手道:“圣旨拿來,內(nèi)閣的票擬,司禮監(jiān)的披紅,一樣都不能少,否則若事態(tài)暴露,你們把屎盆子全都扣在我一人頭上,我可擔(dān)不起這般的滔天大罪!”

  “這……這種事,怎么可能有圣旨?不過我這里有陛下手書一封……”

  “什么手書不手書的,中旨就是中旨,你就說,是也不是?!?p>  “不是?!?p>  “不是中旨,那就是廢紙,溫大人還是不要拿出來的好。末將招安這些年雖素來乖巧,卻也不是傻子,更別拿末將當(dāng)狗去使喚,言盡于此,告辭?!?p>  說罷,鄭芝龍站起身來抬腿就是一腳,踹倒了滿桌酒菜,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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