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遲不知道的是,在趙雨疏領著他入門的時候,隔著大約五個屋檐的距離,一個紅衣女子剛準備縱身躍來,瞧見那一幕之后硬生生的止住內(nèi)力,將身子伏在屋脊后。
還好這個女人的眼神好心思活,不然當晚她就要和武遲刀劍相向了。
這個紅衣女子就是接替蘇少雀來執(zhí)行任務的殺手,名為紅蜂,擅長使暗器毒針。她是一個難纏且令人畏懼的殺手,早在被霍不思拉入組織之前就已經(jīng)是風靡殺手圈,美麗卻又致命。
紅蜂是接到霍不思飛鴿傳書之后就快馬趕來,目標雖然只是一個普通的婦女,但她還是小心地觀察了一陣子,在確認并沒有擔心的危機之后便準備動手。
武遲偽裝成乞丐是在紅蜂來之前的事情,而且他偽裝得很不錯,并未被識破。紅蜂突然瞧見乞丐和趙雨疏相擁,隨后兩人步入家門。這一切在她看來是很匪夷所思的,結(jié)合猜測不會有人暗殺一個真正普通的婦女,紅蜂認為這個女人不簡單,不能貿(mào)然行動。
武遲洗完澡之后,紅蜂才認出他來了。那個時候武遲心神不定,并沒有發(fā)現(xiàn)有殺手在觀察他,而且紅蜂的隱匿手段確實高明。
紅蜂不知道武遲和趙雨疏的關系,她和武遲也并沒有正式見過面,只是某次在交叉任務中有過一面之緣。她也了解武遲是霍不思親授武功,以為武遲是霍不思的關門子弟,日后組織的領導者。
所以在看見自己的目標人物與武遲這個冷血殺手有親密接觸時,她不可謂不震驚萬分。
難道是因為這個女人實在難于對付,霍不思怕她搞不定,所以又委派了他更加信任的武遲而來?紅蜂心里是這樣想的。畢竟她也是頂替蘇少雀,而蘇少雀是比她厲害的。她并不知道蘇少雀叛逃了組織。
紅蜂對武遲的了解僅僅只是一面之緣以及江湖傳聞和殺人戰(zhàn)績。
這個只有十幾歲的少年,在江湖中頭角崢嶸,更是短時間內(nèi)成為殺手界的頂級人物。他的手段紅蜂并未見過,但既然出自霍不思那個老怪物,想必是不會太低。
既然霍不思讓武遲接手,那么她就不用管,回去復命接其他任務。
紅蜂當夜就快馬加鞭趕了回去。
天明時分見到了霍不思,鄭飛虹正巧也在,他手里提著一個暗紅色的包裹。紅蜂一瞧就知道那里面是人頭。有些時候他們殺完人需要把人頭割下交給主顧,這樣他們才會安心付余款。有些人心里是很變態(tài)的,喜歡把人頭拿回去掏空了做尿壺。
紅蜂趕了一夜的路,但是常年的殺手生涯已把她的身心都錘煉得異于常人,她此時仍然精神朝氣。
霍不思倒是有些疑惑,道:“你這么快就得手了?”
紅蜂道:“霍爺,您既然委派了您的親徒兒,哪兒還需要我去添亂啊。你還別說,武遲手段確實有一套,已經(jīng)爭取到那個女人的信任,不管那個女人暗地里有多厲害,我估摸著武遲已經(jīng)得手了?,F(xiàn)在應該已經(jīng)在回來的路程。”
鄭飛虹嘆了一聲道:“他真的回去了。老爺子,其實也不能怪武遲,誰聽見這樣的消息也難免會這樣。其實我也搞不明白,到底是誰會委托我們?nèi)⑺扛纱辔覀儼讯ń痣p倍還回去,別接了?!?p> 紅蜂在一旁聽得一臉迷惑,道:“你在說些什么?我怎么一句也聽不懂?!?p> 鄭飛虹不理紅飛,望著霍不思,喜歡他能夠聽從建議。
霍不思卻不回應鄭飛虹,轉(zhuǎn)頭對著紅蜂道:“你看見武遲和那女人關系如何了?”
紅蜂笑道:“兩人十分親密,摟摟抱抱,如果不是年齡差距太大,我還以為……”
鄭飛虹低著頭表情更加難受,霍不思搖了搖頭,說了句他們都不懂的話:“我不能讓千里之提潰于蟻穴。此人必須除掉,既然武遲已經(jīng)回去了,以紅蜂一人之力完成任務有些困難。這樣,鄭飛虹你隨紅蜂一同,之前你和武遲交過手,多少應該了解一點,你去說不定能夠事半功倍?!?p> 紅蜂道:“霍爺,我怎么有些聽不明白?你的意思是,武遲和我們是敵對?他不是你的徒兒嗎?他的武功都是您教的,他會為了一個女人和您反目?”
鄭飛虹黯然道:“唉,那個女人是武遲的生母?!?p> 紅蜂道:“原來是這樣。看來武遲還是做不成頂級殺手,我一直以為他已是個無情之人,看來終究還是有情人。”
霍不思道:“他若不能自己絕情,那就讓我?guī)退J虏灰诉t,你們現(xiàn)在就動身,我待會兒會通知,讓陳棄也去幫你們。陳棄和鄭飛虹你兩人去牽制武遲,紅蜂你去殺武遲的娘,動手必須快。殺完人之后火速撤退,千萬別和武遲做過多的糾纏?!?p> 鄭飛虹有些為難道:“老爺子,你看看我和武遲畢竟相識一場,能不能換一個人?”
霍不思霍然回頭,雙眼刺出森然的殺氣,平緩道:“我該告訴過你,要成為殺手就必須舍棄情感!你對武遲也有情?我告訴你,你只要兩條路,要么和紅蜂前去完成任務,要么一人去死。你選哪一條?”
這一番話雖然語調(diào)輕緩,但卻把鄭飛虹嚇得出了一身的冷汗,他只能點點頭慘笑道:“別啊老爺子,我和武遲也并沒有太多的交情,費不著為了他犧牲我自己的前程性命。你放心,武遲的刀法我多年前領教過,我是知道一點,這些年來所學都是萬變不離其宗。我雖然勝不過他,但是勉強絆一絆還是沒問題,何況還有那只瘋狗相助,您老放心,一定給您帶個好消息回來?!?p> 霍不思收起令人十分壓迫的殺氣,以手嘬嘴吹了聲刺耳的口哨。隨后一只黑鷹從蒼穹中俯沖下來,停在霍不思的左肩上。
霍不思道:“紅蜂奔馳了一夜,到了之后先歇一歇,等陳棄來了就動手?!?p> 鄭飛虹心里其實挺不愿意和武遲敵對,只是迫于霍不思的淫威之下,不得不逼迫自己去。情緒不佳的他一路上都沒有怎么說話,即使身邊有個妖艷的尤物。
到了客棧,紅蜂打趣道:“都聽說你小子是個話癆,怎么這一路來連個屁也不放?!?p> 要是換了以前,鄭飛虹早就對紅蜂以言語調(diào)戲行為輕佻之,可是這個檔口,他實在是提不起興致。
面對紅蜂的調(diào)侃,他只是苦笑道:“你連續(xù)跑了一個來回,好好休息調(diào)整一下。陳棄那條瘋狗還沒來,我出去逛一逛?!?p> 紅蜂雙眼微瞇,雙手搭在鄭飛虹肩上,柔媚道:“你是出去閑逛啊還是去找武遲啊?莫忘了霍爺?shù)姆愿馈!?p> 鄭飛虹見紅蜂說穿了他的心思,也不掩藏索性挑明了道:“別人都說胸大無腦,我看就是謠言!你瞧我紅姐,這不就是一個活生生的證明。我的確是想去看看武遲,這不好幾年沒見了,馬上就要刀劍相向,去敘敘舊嘛?!?p> 紅蜂道:“小嘴兒挺甜。這關口你去敘舊?我看像是通風報信吧。”
鄭飛虹道:“姐啊,這你可就冤枉我了。再說,你覺得有通風報信的必要嗎,武遲既然回來而且住下不走,自然是知道老爺子不會放過他。他一早就有準備。照老爺子這次的安排來看,下毒暗殺是行不通的,只能明刀明槍的來。既然是明刀明槍,也就不存在什么通風報信了,大家都知根知底?!?p> 紅蜂一想,確實如此,也就不再多管,這一路顛簸來顛簸去,她著實也需要休息調(diào)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