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爺將注意力都放在了武白陰的身上,卻忽略了從身后突然飄來的一股冷風(fēng),隨著后頸的一涼,那張爺身后的幾名手下早已沒了動靜。
而那張爺在感受到腦后傳來的涼意時,眼珠一突,也直愣愣的站在了原地。
張爺手中的刀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武白陰的手中,旁人卻連武白陰是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張爺身邊的都沒有看清。
他們唯一能看清的,就是在武白陰那平靜的一刀下,帶起的六顆人頭,這其中也包括了那位張爺?shù)娜祟^。
那股奇怪的冷風(fēng)消失了,在場的妖族仍舊感覺到有一股莫名的涼意圍繞在周身。
殺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這一切就發(fā)生在你眼前,你卻不知道他是怎么殺的人!
他們不相信那位張爺和他的手下會傻到就站在那里讓武白陰拿刀去砍。
在他們看來,當(dāng)那張爺和他的手下與武白陰擦肩而過時,突然就如同被定住一般,同時立在原地。
就只見武白陰的手中已經(jīng)拿著張爺?shù)牡?,一刀便將張爺和其五名手下的腦袋斬落。
那位張爺或許做夢也沒想到,武白陰真的敢對自己出手,或許在他死去的瞬間,還在想他為什么敢這么做?
張爺是對的,武白陰是個不能以常人眼光看待的妖孽。
但他也錯了,武白陰殺了他們,卻沒有他意料中的那般惹得群情憤慨,形成萬妖欲要共同討伐武白陰的局面。
不僅沒有,當(dāng)武白陰將手中的長刀緩緩的移動,轉(zhuǎn)身看向眼前這些妖族時,這上萬名的妖族竟然齊齊的后退了一步。
看到這一幕,不禁讓身處最后的孤辰有些迷惘,這一幕,何曾的熟悉?
只不過當(dāng)時孤辰獨自一人,而現(xiàn)在武白陰的身旁,卻有一把劍!
當(dāng)一個武癡,陪伴他的只有一把劍時,那還有什么能讓他顧忌?
武白陰的厲害在傳聞中并不能讓人盡信。
他的實力或許在傳聞中被不斷的夸張,但空穴無來風(fēng),在沒有真的了解對方的實力時,誰也不敢,或說誰也不愿做探路石。
因此當(dāng)看到武白陰攔在這遺穴入口時,大多數(shù)妖族只是抱著懷疑的態(tài)度,靜觀其變。
在他們看來,一個武白陰即便再厲害也不過是個從娘胎出來不過三十載的小輩,又豈能真的翻起多大的風(fēng)浪?
而那位張爺,無疑是在最應(yīng)該,也最對的時間出現(xiàn)了!
正如張爺所想,如果武白陰真對他出手,鐵了心要斷人財路,那無疑會引得萬妖對武白陰的群起而攻。
畢竟在他們看來,一個武白陰就算真如傳聞中的那么厲害,也不可能是他們的一合之?dāng)场?p> 可最終,他們猜錯了結(jié)局,也看錯了武白陰!
當(dāng)他們能看出一個人的可怕時,這個人也就不再可怕,當(dāng)他們看不出一個人的可怕時,那就只有兩種情況。
一就是這個人并不值得他們可怕!
二就是這個人已經(jīng)不止是讓他們覺得可怕,而是恐懼!
武白陰無疑就是第二種情況。
面對一個已經(jīng)讓他們心生恐懼的人,他們誰又還敢對武白陰出手?
風(fēng)停了,原本嘈雜的地方也突然變得安靜下來。
在一個極度安靜的環(huán)境下,哪怕一絲的動靜都會特別的引人注意。
一道并不算偉岸的身影,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看著這道身影,人群中劃出一條小道,主動的為這人讓開了路。
玉袍加身,寶刀跨腰,宮慶陽如同一位高高在上的王者,目光冷漠且充滿威嚴(yán)的凝視著武白陰向他走去。
云媚安靜的跟在宮慶陽的身旁,她當(dāng)然知道宮慶陽要干什么。
她想阻止,因為她知道宮慶陽絕不是武白陰的對手!
這是事實!
可當(dāng)她看到宮慶陽凝視著武白陰的目光時,云媚卻找不到任何的理由去阻止宮慶陽。
那種感覺很奇怪,有些人他們不可能成為朋友,也絕不是敵人,他們是彼此的對手!
云媚不明白這種感覺,但她卻知道,宮慶陽已經(jīng)陷入了某種意境,自己也絕不該阻止他!
他可以敗,卻不能不戰(zhàn)!
跟隨而來云媚的那位老者只是靜靜的跟在身后,無論是面對詭異的武白陰還是突然爆發(fā)戰(zhàn)意的宮慶陽,他都顯得很安靜。
只有在褶皺的眉宇下偶爾閃爍起的光芒才能看出,他還帶有一絲情感。
宮慶陽和武白陰兩人的相遇似乎是注定的。
只是沒有誰能想到宮慶陽在見識了武白陰的恐怖后,還敢與其一戰(zhàn)。
慶天郡雙絕,名為雙絕,代表的卻是兩個不同的極端。
一智一武,這本就是兩個沾不到邊的領(lǐng)域。
宮慶陽能以一人之力舌戰(zhàn)太真,解一郡之危,可真論實力而言,他會是武白陰的對手?
他要面對的可是一個用力量站在億萬妖族之上的男人。
兩旁的妖族主動替宮慶陽讓出了路,在他們心中卻都有懷疑。
宮慶陽在武白陰面前,有出手的機(jī)會嗎?
每當(dāng)宮慶陽往前走一步,其身上的戰(zhàn)意就會濃郁一分,就連跨在宮慶陽腰間的那柄長刀,在宮慶陽戰(zhàn)意的激發(fā)下,也在嗡嗡作響,似乎已經(jīng)忍不住想要出鞘飲血!
“轟!”
一股澎湃的力量如同山洪一般突然從宮慶陽身上爆發(fā),跟在一旁的云媚被這股突如其來的氣勢給震得猛退幾步。
要不是一旁的那老者眼疾手快,及時護(hù)住了云媚,只怕云媚當(dāng)場就會被這股力量給擊暈過去。
感受著宮慶陽身上突然爆發(fā)的力量險些傷了云媚,那老者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在平靜的神情下,慢慢的浮現(xiàn)起了一抹奇色。
就四周的妖族也看出了宮慶陽此時的狀況,宮慶陽竟然臨敵......突破了!
踏入三虛境而產(chǎn)生的強(qiáng)大力量,讓離得宮慶陽稍近的妖族有些喘不過氣來。
僅僅只是三虛境竟然就有這么強(qiáng)大的威壓,不知這宮慶陽叩開了幾宮?
此時武白陰眼神中也帶著興趣看了過來。
如果武白陰先前對宮慶陽感興趣只是因為他好奇這個和自己齊名的妖族,那現(xiàn)在,武白陰已經(jīng)勉強(qiáng)把宮慶陽當(dāng)成了對手。
就算宮慶陽突破后的實力依舊不被武白陰看在眼里,但有氣魄臨敵突破,就已經(jīng)值得武白陰高看一眼。
一旁的妖族,在宮慶陽突破后,也都不認(rèn)為宮慶陽在武白陰手下有出手的機(jī)會。
可宮慶陽臨敵突破的那份氣魄,卻是深深的折服了他們。
同時在他們心中暗道,慶天郡雙絕,果然都不是簡單之輩。
剛剛突破而產(chǎn)生的強(qiáng)大力量在宮慶陽周身揮散不去,如果宮慶陽有機(jī)會和武白陰一戰(zhàn),那無疑,此時就是最好的機(jī)會。
只是在眾人的注目下,宮慶陽卻做了一件讓旁人難以理解的事。
噌!
寶刀輕顫,泛起一陣金戈之音,將那因境界突破而短暫停留的巨大力量驟然崩散。
誰也沒想到,宮慶陽竟然會在此時將那殘留在身上的力量崩散。
沒了這股因突破而殘留在周身的力量,宮慶陽又要拿什么來跟武白陰一戰(zhàn)?
四周的妖族想不明白,武白陰也想不明白。
宮慶陽震散了周身的力量,全身的靈力波動如同鉆進(jìn)洞的泥鰍一般,連一絲的影子都感受不到了。
宮慶陽封印了自己靈力的同時依舊在向著武白陰走去。
他要憑著身體本能的力量和武白陰一戰(zhàn)?
武白陰是個怪人,也是一個很傲的人,他看出了宮慶陽的想法,反而更高興了。
對等的戰(zhàn)斗,才能看出兩個人之間的差距。
兩人同為慶天郡雙絕,但武白陰要告訴所有人,在絕對的實力下,任何的陰謀詭計不過都是跳梁小丑的把戲。
暮然間,武白陰站在原地,手中的刀還是那大漢的刀,對于宮慶陽,武白陰并沒有要用浮屠劍一戰(zhàn)的意思。
或許在武白陰眼中,宮慶陽還不配他拔出浮屠劍!
此刻的武白陰就如同宮慶陽一般,手中雖然拿著刀,在他們身上都沒有半分的靈力波動。
他們要用最原始的戰(zhàn)斗方式。
此時在場的妖族再笨也看明白了宮慶陽的用意。
宮慶陽知道真要打起來,他絕不是武白陰的對手,所以他在突破境界時故意潰散自身的力量,然后封印靈力,就是為了激發(fā)武白陰的傲性,料定他不會以境界壓人。
兩人同為慶天郡雙絕,武白陰亦有武白陰的傲氣,在這種心理下,武白陰自然就會和宮慶陽一樣,封印靈力,在平等的立場上一戰(zhàn)。
看著已經(jīng)站在武白陰對面的宮慶陽,周圍所有的妖族都不禁對其暗自佩服。
從開始到現(xiàn)在,一言不發(fā),卻把完全的劣勢扭轉(zhuǎn)成了最大的優(yōu)勢,難怪宮慶陽能和武白陰并列雙絕。
有近妖之智,言退太真之謀,只怕也只有宮慶陽,才能和武白陰齊名了吧!
武白陰是個傲不可言的人,正因為如此,即便他知道自己中了宮慶陽的計依舊不會用境界去壓制宮慶陽。
面對武白陰,宮慶陽沒有說話,云媚和老者停下了腳步,沒有再跟著宮慶陽。
兩位璀璨的天才注視著彼此,連眼皮也沒有抬動一下......
隨著時間的推移,兩人彼此凝視得越久,在場的氣氛就越凝重,兩人身上沒有了靈力的波動,卻總有一種莫名的壓抑感充斥在這遺穴周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