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修女小姐的衣香鬢影

　　安息日是每周的第七天。

　　逗留在艾諾的幾日，菲并沒有離開過東區(qū)。古妮薇兒則神出鬼沒，不知從何處得到了兩張船票。

　　船票上映著“頭等艙，2蒂納爾”的字樣。

　　1蒂納爾，等于20迪拉姆，等于2000費爾，等于4000磅黑面包……

　　這船票可真貴?？傆X得古妮薇兒姐姐又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艾諾迪亞碼頭。

　　古妮薇兒沒有穿那身一看就像可疑人士的祭祀袍。她穿著白色膨大的裙子。披著黑色鏤空的外衣。衣服的袖筒間隔的系上緞帶。

　　胸口部分的衣服在收緊的地方被剪開，露出了古妮薇兒的白色胸衣。胸衣是由白布在四周嵌入鯨須，安上金屬的合頁制成。

　　裂縫的下方則縫著淺白的絲綢。當(dāng)古妮薇兒走動時，白綢隨著外衣的擺動迎風(fēng)飛揚(yáng)，發(fā)出瑟瑟的聲音。

　　菲的衣服也是由古妮薇兒挑選的。

　　菲穿著一身淺綠色的連衣及膝裙，裙上裝飾著可愛的蕾絲褶邊，裙擺以下是印花的白色過膝襪，最后配以一雙蝴蝶結(jié)的平底馬頭鞋。

　　菲估摸著自己這個形象可以考慮去夢游仙境了。

　　菲牽著古妮薇兒的手，感覺自己無法忍受周圍人的目光。

　　乘船的人多是提著皮箱，握著手杖的紳士。也有身材粗壯，穿著隨意，在海上討生活的亡命徒，說好聽點叫賞金獵人。也有一家三口出行的。

　　在這個年代，像古妮薇兒和菲這樣一個女人帶著孩子單獨出行可不是常見的事情。

　　尤其是兩人看上去還頗有姿色，富貴逼人。碼頭上很多人看向她們的神色都不懷好意。不過此時等待上船的人已經(jīng)聚集了不少，圣彼得號的水手也有在維持秩序。

　　但菲的余光微微瞄到了碼頭不遠(yuǎn)處酒館的門口。那里有個告示碑，上面貼著不少頭像，下面還有著對應(yīng)的金錢。

　　比方說，一張畫著黑發(fā)黑眸的小女孩的頭像，下面寫著破法者，2蒂納爾的告示；

　　又或者，一個褐發(fā)綠眸的女人，標(biāo)明龍語者，100蒂納爾的告示……還有很多其他人的，比方說格蘭特，還有的就不認(rèn)識了。

　　哇，我也有自己的名號了……破法者菲。感覺不錯。

　　還有為什么古妮薇兒這么值錢。我好像只值一雙半襪子錢……

　　“我們就這么正大光明地出來嗎？”菲揪了揪古妮薇兒的衣服。

　　古妮薇兒眨了眨眼：“擾亂視聽可是我的長項?！?p>　　也不知道古妮薇兒是怎么做到的，總之沒有人認(rèn)出古妮薇兒和菲是通緝犯。

　　圣彼得號停靠在了艾諾迪亞碼頭。這是一艘蒸汽輪船。它同時使用著煙囪和風(fēng)帆。烏黑的濃煙飄蕩在白色的帆面上，這是機(jī)械的味道。

　　圣彼得號不是純粹的游輪?；蛘哒f，這個年代就沒有純粹的游輪。海洋的恐怖不僅僅在于難以揣測的天氣和漫無止境的航行。還有貪婪無饜的海盜。

　　因此艦身的正前方有著茉莉安雕像的撞角——茉莉安是烏鴉與戰(zhàn)爭的女神，側(cè)身則有著大大小小的火炮。

　　在連接著船艇和碼頭的艦橋上，左右都站著一排健壯的水手，每個人腰間都配著一把彎刀，有的彎刀依稀能看出干涸的血漬。

　　圣彼得號船長則站在船頭，向著登船的客人點頭致意。

　　古妮薇兒拉著菲，踏上了懸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