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修女小姐的無孔不入

　　四周的一切彷佛幻影，當(dāng)菲清醒過來時，她奇妙地穿行到了一座絞架山上腐朽崩壞的古堡。

　　這里的天氣出乎意料的惡毒，輕柔舒適的微風(fēng)在空中肆無忌憚地飛躍，如同魔鬼手中的烙鐵；和暖溫順的陽光好似一群高聲呼號的餓鬼，被不可言喻的饑餓感驅(qū)使撲在一切東西的身上。

　　在幽靈般閃爍的飛鳥肆虐不止的天空下，菲隱約瞥見了身旁的格里斐茲和遠(yuǎn)處青藤遍布的古老城堡。

　　它靜靜的潛伏在那里，積攢著不知名歲月的腐敗，如同一只怪獸在荒蕪的山嶺上等候著毫無防備的獵物。

　　那高聳的屋檐、緊閉的窗戶、破敗的穹頂、搖搖欲墜的塔樓和黏滑腐朽的門廊無一不散發(fā)著不可名狀的荒涼氣息。

　　修女小姐向著四周環(huán)視，沒有看到那個小[嗶]邪教徒的身影。

　　大概是趁著傳送的時機(jī)逃到了別處。

　　菲向著古堡的拱門走了幾步，卻被格里斐茲伸手拉住，她自然地回頭望去。

　　這位年老的紳士還是與之前一樣面無表情，他注意到了菲額頭上突兀的凹陷，不自覺地朝里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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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真實(shí)。

　　紅色的孤星，金色的奧卡諾茲河上象牙色的城市。

　　在這片無數(shù)圖景交織的混沌里，永生的種子飄蕩著。

　　那是一個由無限存在與自我組成的事物，所有一切皆它而起，而它也存在與所有一切之中。

　　那并非僅僅是存在于一個時空連續(xù)體里的某個東西，而是與一切存在那無邊無際的范圍中賦予一切生機(jī)的終極本源關(guān)聯(lián)在一起。

　　感知到這一切，格里斐茲原本平靜的精神被卷進(jìn)了極度恐懼的掌握之中，從未有何種恐怖能預(yù)測此時相比。那是任何死亡、任何毀滅、任何精神或肉體上的痛苦都不足以喚起的極度絕望。相比之下，消散在虛無只不過是平和安寧的遺忘。

　　他對女神的虔誠信仰竟產(chǎn)生了一絲絲的動搖。

　　他渴望與這超越了一切奇想與數(shù)學(xué)邏輯的絕對神明合而為一，他渴望回歸初始，回到一切的起源。

　　格里斐茲伸出了手，向著那個不可解譯的鑰匙狀凹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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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貼身寄放在懷中的茉莉安教徽突然變得滾燙，它發(fā)出了黯淡的光芒，突如其來的疼痛打斷了格里斐茲的深思。

　　他猛地驚醒。

　　之前所意識到的駭人的恐怖在一瞬間爆發(fā)，灼熱的力量從他的身體內(nèi)側(cè)迸發(fā)，他的喉嚨里傳出了野獸受到痛楚時的低吟。

　　血液從口中噴吐而出，他倒退了幾步，閉上了眼睛。

　　“咳——咳——”

　　格里斐茲面色慘白的坐倒在搖搖欲墜的拱門下，發(fā)出一陣陣模糊不清的喘息。

　　古堡腐朽的橡木大門發(fā)出“吱呀”的聲響，在覆滿灰塵的石墻前，殷紅的血液噴灑在骯臟庭院的神秘菌類上，不自然地閃爍著詭異的光芒。

　　“邪神啊……”他喃喃自語。

　　他的精神似乎沉進(jìn)了胸腔，伴隨著內(nèi)臟的悸動，蔚藍(lán)色的雙眼深陷在無精打采、充滿皺紋的皮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