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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白袍

第四十七章 鬼將顯鋒芒(二)

血白袍 刁民甲 3038 2019-05-05 23:00:00

  有慶將一捆干草和一小袋豆料混在一起放在了后院的馬槽內(nèi),白馬用警惕的眼神看著有慶,當(dāng)它看到有慶往槽中傾倒草料后,親昵的用頭頂了一下有慶。

  有慶看著白馬伏在槽中大快朵頤,有些不滿的嘟囔道:“真是嬌貴,干草還要混著豆料才行。真是不知道老爺還留你在這兒干嘛?既不能騎,又不能殺了賣肉,擺在這院子里除了費草料,你還能干點什么?”

  就在這時,陳慶之匆匆忙忙的跑了回來。

  “老爺,您今天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有慶看著滿身大汗的陳慶之問道。

  陳慶之笑著說道:“有慶,你聽我說。我明日便要帶兵前往壽春,可能要月余才能回來,你在家中要照顧好自己?!闭f完,陳慶之便想起了他剛回來時有慶買的大魚大肉,于是改口說道:“當(dāng)然,也不用照顧的太好了?!?p>  “老爺,你又要出去???”有慶問道。

  陳慶之點點頭說道:“嗯,不過這次與上次可有些不一樣了?!?p>  有慶看著陳慶之眼中的興奮,說道:“老爺,那你一路小心?!?p>  陳慶之回屋去了放在桌上的血歿,換下官服,將皇上賞賜的金絲軟甲貼身穿上,又將平常穿的白衣套上。他收拾好后,來到了后院,看著那匹白馬躍躍欲試。

  有琴看出了陳慶之的意圖,說道:“老爺,您不會還想騎它吧。上次它把你掀翻在地上又踹了一腳,你可是歇了好幾天呢?!?p>  陳慶之緩緩將手臂上的夾板取下,活動了一下手腕后說道:“沒事,我的手已經(jīng)好的差不多了。”一邊說著,一邊將馬牽到前院。

  “您這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就您這小身板真的馴服不了這馬?!庇袘c依然在旁邊絮絮叨叨的說著。

  陳慶之牽著韁繩深吸了一口氣,接著便迅速翻身上馬,死死的抓著馬鞍。那白馬立刻前蹄立了起來,想要像上次那樣將陳慶之從背上掀下來,但這一次陳慶之早已有了準(zhǔn)備。他趴在馬背上死死的抓著馬鞍與馬的鬃毛不放手,任由馬在院中折騰。

  陳慶之很快便感到上個月斷裂的右手此時又痛了起來,但他依然死死的抓著馬鞍不放手。白馬在院中不斷地前傾后跳,但依然沒能甩開背上猶如爛泥一般的陳慶之。很快,白馬筋疲力盡了,任由陳慶之騎在背上。

  陳慶之這才緩緩起身,此時他已經(jīng)筋疲力盡,但依然十分興奮的牽著馬韁繩。有慶看著滿頭大汗的陳慶之有些驚奇,他還從未見過陳慶之如此努力的去做一件事,他察覺到有些事情再慢慢的改變,但他又說不準(zhǔn)到底是哪里變了。

  陳慶之親撫著馬鬢,說道:“真是匹良駒啊,差點拆了我,從此以后你就是我的坐騎了,要不我給你取個名字吧?!标悜c之看著這馬毛色雪白,像冬日的雪地一般,于是說道:“嗯,那就叫雪掣吧!”

  陳慶之調(diào)轉(zhuǎn)馬頭向院外騎去,雪掣不再反抗,轉(zhuǎn)頭向外走去。

  有慶看著陳慶之的背影說道:“老爺,你現(xiàn)在就走啊?”

  “嗯,我先要去找一個人。我已經(jīng)向戶部交代了,我的月俸就由你到戶部領(lǐng)取,夠你的吃穿用度。我走后,你一個人需小心些。”說完,陳慶之騎著馬向重遠(yuǎn)寺狂奔而去。

  他知道此次出征還得找宋景休來幫他。只是這一次,宋景休不再僅僅是他的臨時護(hù)衛(wèi),他需要宋景休跟隨他一同出戰(zhàn)。他不知道達(dá)摩所言是不是真的,也不知道他是否真的是鬼將,但他知道他需要宋景休來幫他。

  陳慶之在這個月找過幾次宋景休,但二人見面后依舊是大吃大喝,誰也沒有提起一個月前的那場大戰(zhàn)。此時,陳慶之有些拿不準(zhǔn)宋景休是否真的會幫他,但陳慶之知道此次上戰(zhàn)場必須要帶上宋景休,不管是用什么辦法。

  很快,陳慶之便來到了重遠(yuǎn)寺。此時,宋景休正在重遠(yuǎn)寺后院的湖邊拿著茶壺鬼鬼祟祟的飲茶。陳慶之看著宋景休在湖邊喝茶覺得有些奇怪:“這家伙嗜酒如命,什么時候開始喝茶了?!?p>  陳慶之靜靜的向宋景休身邊走去,他來到宋景休身邊提鼻子一聞便知道了其中的玄機,說道:“好你個傻大個,佛門重地,你到飲起酒來了,這要是讓主持知道了,非得把你趕出去不可。”

  宋景休嚇得嗆了一口,他看著身后站著的陳慶之,沒好氣的說道:“原來是你啊,嚇我一跳?!?p>  “你這什么時候開始在寺中公然飲酒了?”陳慶之坐下,看著宋景休說道。

  “這不是無聊嘛。我這幾日困在寺中實在有些閑的無聊,所以才出此下策。”宋景休一邊慢慢斟酒,一邊說道。

  “正和心意?!标悜c之暗想道,于是看著宋景休說道:“既然你覺得無聊,那我給你安排個活,你干不干?”

  宋景休緩緩放下酒壺,猛地出手,一把抓著陳慶之的上衣說道:“喲!連軟甲都穿上了,看來你又要出去了?”

  陳慶之訕訕的笑著說道:“對啊,圣上又給我安排事情了,我想來想去,還是覺得拉上你一同去才安全,怎么樣?”

  宋景休掀開茶壺蓋,將里邊的酒一飲而盡,回到房中拿起鐵槍說道:“那走吧,還愣著干什么?”

  陳慶之沒想到這次宋景休如此爽快,于是愣愣的問道:“你不留在這兒等你的鬼將了?”

  “這幾天我想來想去,師傅既然說我勢必要與鬼將一同南征北戰(zhàn),那不管怎樣,我們都會有緣相遇,何必死守在這兒呢?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不如同你出去游歷一番?!彼尉靶轁M不在乎的說道,但此時他肩上的鐵槍在顫抖著,仿佛有些渴望鮮血。

  陳慶之以為這次會像上次一般費上許多口舌,誰知宋景休如此爽快,于是喜不自勝的說道:“好,咱們走吧!”

  出了寺門,宋景休看著陳慶之的坐騎,不由自主的感嘆到:“好馬!”

  陳慶之有些嘚瑟的說道:“好吧?皇上賞給我的?!闭f完,陳慶之忽然看到了磕頭師在寺內(nèi)迎接香客,忽然想起了什么,看著宋景休問道:“景休,你能不能分辨出身后走過來的腳步聲是誰的?”

  “當(dāng)然不能了,我哪有那種本事。如果是在安靜的地方,我也就能聽見腳步聲是幾人的而已,根本分不清是誰的?!彼尉靶菡f道。

  “你的身手在江湖上也算極好的了,連你都聽不見?”陳慶之越加好奇這位磕頭師的身份。

  “我這身手算什么,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是行走江湖必須知道的。在北方,天下第一門派的驥幫算是高手如云,他們的燕云十八騎在商道上如雷貫耳,號稱什么無人能敵,還不是被北魏的青衣刀神賀拔岳屠戮了半數(shù)才倉皇北逃,在南方,江南的魚府也是人才濟濟。但最厲害還不是他們?”

  “哦?那是誰?”陳慶之有些好奇的問道。

  宋景休頗為自得的說道:“自然是我?guī)煾颠_(dá)摩祖師了,他熟知天下所有的武功,沒有人是他的對手。當(dāng)年,青衣刀神賀拔岳曾上門挑戰(zhàn),他的刀法倒是十分敏捷,但卻連我?guī)煾档囊陆嵌紱]有沾到,最后慚愧下山。像你剛才說的聽腳步辯人,他都是輕而易舉的?!?p>  陳慶之頗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磕頭師說道:“也可能是真的六根清凈吧,要不然的話,他可實在是太有趣了?!?p>  宋景休有些摸不著頭腦的說道:“誰???”

  陳慶之收回了眼神說道:“沒什么,我已經(jīng)在兵部拿了兵符,咱們?nèi)ナ^城領(lǐng)兵吧!”

  “好!”

  建康城二十里外便是大梁的屯兵之所石頭城了,此地囤積著十萬兵馬。他們與建康城內(nèi)五萬禁軍的職責(zé)不同,禁軍只需保護(hù)建康城的安危,而石頭城的屯兵則隨時聽候調(diào)遣去任何地方作戰(zhàn)。他們的調(diào)動權(quán)由兵部指掌。

  陳慶之來到了石頭城,交上來圣上的詔書與兵符,領(lǐng)的了兩千騎兵與三千步兵。并且在此地,他還看到了一個熟人。

  都尉孫杰笑著向他們走了過來。

  陳慶之有些驚奇的問道:“孫都尉,你不是禁軍都尉嗎?怎么到這兒來了?”

  “哈哈,圣上見你不是領(lǐng)兵之人,所以特地調(diào)我來些協(xié)助你的?!睂O都尉笑著說道。

  “那真是太好了,有你可就方便多了?!标悜c之說道。

  這時,守衛(wèi)軍的將領(lǐng)走了過來,他看著陳慶之說道:“啟稟將軍,兵馬已調(diào)遣完畢?!?p>  “好!”

  那將領(lǐng)看了看陳慶之的一身布衣,問道:“將軍需要盔甲嗎?”

  陳慶之知道自己的身體自然穿不了鐵甲,于是說道:“我輕裝上陣就好,對了,有白色的披風(fēng)嗎?”

  將領(lǐng)說道:“我立刻差人與將軍取來?!?p>  不一會兒,一塊素白色的披風(fēng)去了過來。在蕭瑟的秋風(fēng)中,陳慶之的白袍在空中興奮的舞動著。陳慶之看了看身后那面陳字大旗,頓時有些意氣風(fēng)發(fā)。

  他拔出劍來,大喊道:“出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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