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您說怎么樣?”譚潔小心試探著問。
“好啊,能叫那臭小子聽話自然是好的?!苯咸廊活h首。
“那要奶奶授權(quán)給我才可以。不然的話……”靳澤川循循善誘卻假裝為難。
“這有什么難,明天陳律師就回來了,我讓他把代理權(quán)轉(zhuǎn)給你?!苯咸@么多年是被一家人寵著過來的,沒那么多心思揣測別人的險惡用意。靳海川一向主意大,很難掌控。只要聽到有辦法挾制他一下老太太十分愿意配合。
靳澤川和譚潔暗暗松了口氣,這些日子他們一家人絞盡腦汁費盡思量的軟磨硬泡,馬上就能達成最終目的心里掩飾不住的狂喜。
俗話說得好,說曹操曹操就到,他們這邊正說著靳海川,靳海川就來了,而且直奔涼亭而來。
涼亭里的三個人正在密謀怎么挾制人家,就被本人撞進來難免心虛,氣氛略微尷尬。但靳海川仿佛毫無覺察,伸臂摟住奶奶肩膀嬉皮笑臉的說:“哎呦,奶奶你還生氣呢?生氣可是會變老的,快別生氣了?!?p> 老太太冷著臉哼了一聲:“你不是翅膀硬了就不肯聽我話了嗎,還回來做什么?”這幾天她憋著氣自然沒什么好臉色給他。
“奶奶,你可是誤會我了。聽說你雷霆震怒,我怕被你活剝了,哪里敢回來。這不剛聽阿姨說你氣消了些,立馬回來領(lǐng)罪。這不我頭在這里,要殺要剮悉聽您老尊便行不行?”靳海川把頭湊到老太太面前一副任由處置的模樣。這招他可是跟靳江川學(xué)的,每次江川犯了錯被奶奶數(shù)落,他就這樣撒個嬌奶奶立刻無計可施。
現(xiàn)在靳老太太明顯余怒未消,沒好氣的在他額頭戳了一指說:“去去去,你這臭小子,打量你爸走了沒人治得了你,就跟個孫猴子似的上躥下跳捅婁子。哪里把我這老太太放眼里了。有這功夫跟我討?zhàn)?,去把康小姐哄回來才是正?jīng)?!碧岬酱髢鹤?,老太太眼圈一陣泛紅。老年喪子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是真的心疼。
譚潔一見老太太心軟怕是要糟連忙婉轉(zhuǎn)哄勸:“小海,你自己捅了婁子就跑,奶奶這幾天生氣可都沒好好吃東西。我和你大哥在這里,不許你剛?cè)悄棠躺鷼庥衷偃悄棠虃??!彼@幾句話說的很有技巧,看似溫言軟語的勸和實則綿里藏針直擊要害。因為靳老太太有點軟化的態(tài)度聽了她的話立刻又冷硬了起來。
靳澤川也意識到失態(tài)不妙馬上說:“小海,你凈惹奶奶不痛快,我和你大嫂剛把奶奶哄好。你又來點火,我看你還是先回去,等奶奶徹底消了氣再來?!苯鶟纱ㄒ簿o張啊,剛放下的心又顫顫提了起來。甚至過來拉靳海川一把打算把他推開。這馬上就大功告成了可不能讓他三言兩語就前功盡棄。靳海川唇角意味不明的笑意讓靳澤川莫名心慌。
靳海川看都不看他們兩個依舊摟著奶奶肩膀笑呵呵:“奶奶,你先別惱,你這情報不準(zhǔn)確啊。人家康小姐心有所屬根本就不喜歡我,跟我訂婚也是被情勢所迫。我不趁機解除婚約等著被人家踢啊。你孫兒一表人才,事業(yè)有成還怕找不到好的,干嘛被人家當(dāng)破爛似的收去利用完又踢走?!苯4ㄒ荒樜纳贽q。
靳老太太聽不得自己最得意的孫子竟然被人嫌棄,登時起了同仇敵愾之心:“真的嗎?那個康小姐看著文靜親切的樣子,怎么能做出這樣的事,我們靳家就這么好欺負(fù)?臭小子,我看你是為了那個鄉(xiāng)下丫頭故意編出來騙我的?!?p> “奶奶,我什么時候騙過你。你不喜歡那個鄉(xiāng)下野丫頭,咱就不要。不過您這回要去打聽清楚了,康小姐若是真心喜歡我,我去認(rèn)錯,我給她下跪,負(fù)荊請罪也行,想方設(shè)法把她求回來好不好?”
“你給他下跪?她什么身份,不過是個私生女,有什么資格看不上我們家。值得我們低三下四去求她,我們靳家就不要臉了?!苯咸呛苡邪翚獾模约旱膶O子被人嫌棄到底心里有了芥蒂,竟然義憤填膺的譴責(zé)起康家來。
“還是奶奶心疼我,今天急著來看奶奶早飯都沒吃呢。我快餓死了,奶奶,你這里有什么好吃的嗎?”
“阿姨早上蒸的牛肉包還有,我讓人去給你熱熱?!崩咸f著就喊人熱包子去了。
“……”靳澤川和譚潔目瞪口呆。
老太太這就變卦了?友也太善變了了吧。靳澤川后悔剛才沒有立刻就讓老太太簽字改了授權(quán)書。那么好的機會偏偏陳律師回不來,真是這么不巧嗎,或者是靳海川做了手腳?
他們一家這幾天使勁渾身解數(shù)連哄帶騙外加誹謗中傷。好不容易哄得老太太松了口。靳海川一來三言兩語就扭轉(zhuǎn)了局勢。他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油嘴滑舌,能言善辯了。怪不得這小子捅了婁子也不著急,感情是胸有成竹。靳澤川倒吸一口涼氣,這小子如此詭計多端了嗎?他發(fā)現(xiàn)自己對靳海川的了解還停留在幾年前,那個聰明傲氣的少年時代。原來聰明是體現(xiàn)在全方位的?好的壞的都能很快融會貫通,運用自如。難道自己跟他的差距不只一星半點?幾次交手,盡都慘敗。不但沒能阻止他進入董事會,反而助他顯露才華,人氣大增,簡直是偷雞不成蝕把米。靳澤川忽然一陣氣餒。
抬頭跟譚潔對望一眼兩人心里的不甘溢于言表。老太太去給靳海川熱包子去了,譚潔趕緊也跟了去,想著再找機會給老太太提個醒什么的。
靳海川一點也不擔(dān)心他們會繼續(xù)挑撥,轉(zhuǎn)頭看向靳澤川笑了笑說:“好久沒跟大哥坐下來說說話了,今天湊巧,來殺一盤如何?”
雖是詢問的語氣,他卻已經(jīng)去桌子底下拿棋盤了。靳澤川本來打算走的,沒料到他會單刀直入的跟自己談話。不知道出于什么心里拒絕的話到了嘴邊卻變成了一個“好”字。
他給自己找的理由是忽然對這個弟弟起了好奇心,因為他的心思實在太難測,不知道他下一步會做出什么事來,想要趁機摸摸他的路數(s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