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為了避免見面尷尬,蒲靈殊從那晚之后,又開始變得神出鬼沒。白天我若出現(xiàn)在走廊、樓下的草坪,或者任何一個我們可能會有交集的公共區(qū)域,他都會自動回避,或是一整天都不會露面,偶爾晚上睡不著,我會披著衣服默默在走廊上站一站,才能瞧見他窗戶里散出的一些燈光。
一棟小樓把我們蓋在了同一片屋檐下,一道樓梯口卻將我們分成了左右兩個不同的世界。我在想,不能讓大家都這樣繼續(xù)的累下去,故事既有開端,也必須要有結(jié)束。
花霖的房間里,我給他套上件及膝的風(fēng)衣,對著鏡子一邊給他整理頭發(fā),一邊問道:“長這么大,你坐過電瓶車沒?”
“你是說街上那種既不像摩托也不像機(jī)車的玩意兒?”
“什么叫玩意兒。”我不爽道:“你知道在多少個月黑風(fēng)高的夜晚,都是它載著姐回家了嗎?滿滿的安全感,比男朋友還靠譜?!?p> “嘖嘖……還男朋友?!被厝f分瞧不起道:“小啞巴,你這是嚴(yán)重的缺愛表現(xiàn),還是早點去談個戀愛吧?!?p> 他最近心態(tài)不錯,整個人的精氣神也好了不少,有時就像現(xiàn)在這樣,會和我斗幾句嘴,或是露個笑臉,這算是讓我比較欣慰的事。
“那好啊,姐要是談戀愛,你可得先去把把關(guān)。”
“怎么?”他一臉深意的盯著我,“聽你這話的意思,是現(xiàn)在有目標(biāo)了吧?”
“哪來的目標(biāo)啊,天天都和你在一塊兒?!蔽野阉袈湎聛淼陌l(fā)絲一根根收集起來,挽成穗,然后扔進(jìn)垃圾桶,不知道怎么回事,這家伙最近落發(fā)得厲害。
他淡淡瞥了一眼,并不在意,“其實那個賀警官我看還行。”
我一聽笑道:“行什么行,你別亂點鴛鴦譜,我倆是朋友,而且算上去還是生死之交那種?!?p> “是嗎?”他驀地扁扁嘴,“傻子女人?!?p> “哎你……”我本來想反駁,可想到一些事情,又自覺這個形容挺貼切的,便自嘲道:“對,我傻,那傻子女人想對聰明小弟你做個邀請,今天愿不愿意跟著我去兜兜風(fēng)呢?”
“出去?”他談虎色變的搖搖頭,“我不要?!?p> “我們不去人多的地方,我是想帶你去看看我原來住的房子,那里只有一個喜歡絮絮叨叨碎碎念的老婆婆,和以前你見過的周姨,就是我跟她一起在花棚里做事的那位。”我耐著性子給他解釋,但他還是很抗拒,我只好繼續(xù)討好道:“那里是在郊區(qū),風(fēng)景很好的,這幾天,應(yīng)該沿路都能聞見桂花香,而且那的小區(qū)口有家紅糖糍粑超級好吃,我已經(jīng)念得不行了,我想把它分享給你?!?p> “……你就真的這么想我出去?”他愣愣的從鏡子里瞧著我,渾身上下都是惝恍。
想到伍錦說的話,花霖的首要障礙,就是他自己,所以這一關(guān),必須踏出去,不然,他永遠(yuǎn)會被囚禁在自己圈起來的牢房里。
我挽過他的手,在他掌心給予力量,笑道:“我只是想你去嘗嘗那家的紅糖糍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