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簡安安靜靜地呆在顧景蕭懷里,聽著他砰砰直跳的心臟跳動的聲音。她沒有開口詢問顧景蕭要把她帶到哪里去,這個雙眸含水的女子全身心地信任著對她溫柔的一塌糊涂的男子。
他是東堊國百姓眼里的戰(zhàn)神王爺,可在她眼里,他就只是那個值得她用生命來守護(hù)的男子。
是啊,既不能嫁與她心愛的人,又何必茍活在這紛擾的世間?原來,她早就想好嫁給柳哲的退路了。
大婚之夜,奔赴黃泉。讓那個卑鄙齷齪之人娶到一具冰冷的尸體。
不過現(xiàn)在,她終于不用以身殉情啦。
想到這,她傾國傾城的小臉上揚起一絲微笑。
那好看的弧度
宛若一朵嬌艷美麗的海棠花在嘴邊綻放。
“簡兒,你,可想我?”
顧景蕭似是感受到懷里嬌人兒的喜悅,低頭問道。
“廢話,本姑娘當(dāng)然想你?!?p> “不過……你怎么才來啊啊啊!”
葉簡好不淑女地白眼一翻,頓時破壞氣氛。
顧景蕭只覺葉簡率真可愛。
“是,是我的錯,簡兒,你,你……還好嗎?”
顧景蕭結(jié)結(jié)巴巴十分笨拙地認(rèn)著錯。
誰能想到戰(zhàn)場上大殺四方的戰(zhàn)神王爺,在心愛的女子面前卻是連句話都說不順暢。
“傻瓜。”
葉簡見此,眼中笑意更甚。
她家景蕭還真是,無論何時見到她都只會說“簡兒,你好嗎”啊。
用她某個突然性格大變的閨中密友的話說,就是“顧大戰(zhàn)神是直男。”
“簡兒,我?guī)闳ヒ粋€世外桃源,從此我們在那兒生活,只有我們倆,好嗎?”
風(fēng)依然呼呼地刮著,不過較之剛剛卻是小了很多。
顧景蕭低沉醇厚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地透過大紅的蓋頭傳入葉簡的耳朵。
葉簡聽著像是喝了十幾壇桃花笑,醉的不省人事。
“當(dāng)然好?。〈糇??!?p> 葉簡勾著顧景蕭脖子的手又縮緊了幾分。
顧景蕭感受到葉簡對他的依賴,嘴角的弧度越發(fā)明顯。
很快,他們就到了一個開滿鮮花的山谷里。
這天艷陽高照,這里風(fēng)景獨好。
二人就這樣安居在山谷,過著神仙一般的日子。
顧景蕭每天出去打獵,或提溜著幾只肥美的兔子,或拎著幾只野山雞。
葉簡就在家等著顧景蕭打獵回來,洗衣做羹。
二人在桃花紛飛的日子舞劍,于花前月下卿卿我我。
他們的日子過得好不瀟灑快活,正當(dāng)二人沉淪其中的時候,一只信鴿打破了二人平靜的生活。
葉簡皺著眉頭打開白紙條,念著上面的文字,花容月貌頓時沒了血色。
她身形搖晃幾許,正值顧景蕭打獵歸來,連忙丟下獵物扶住葉簡。
“簡兒?”
顧景蕭十分不解地低頭看向葉簡。
“蕭……柳哲,柳哲他要我穿嫁衣回去,我若不從,便要殺了我爹娘,還要屠盡葉驪城百姓。”
葉簡帶著哭腔的聲音響起。
她是個堅韌的女子,不??薜模畮啄炅?,她唯一一次哭泣,還是因為嫁不得心愛之人,可如今……
爹娘和滿城百姓危在旦夕,她早已泣不成聲。
“我陪你回去?!?p> 顧景蕭無言片刻,輕輕地拍著葉簡的背安撫她,片刻后出聲道。
葉簡擦了擦眼淚,抬起頭呆呆地望著顧景蕭。
“好?!?p> 千言萬語,終究只凝結(jié)成了這一個“好”。
而一個漆黑的山洞里,有一個老頭兒和一名妙齡女子盤腿坐在洞里,他們的面前放著一個石頭做的容器,容器里裝滿了水,他們正探頭望向容器。若鐘離簡在這必然會嚇一大跳,因為這女子正是將鐘離簡推進(jìn)湖泊的那個女子。
而他們看的正是水面上映出的顧景蕭和她自搶親到私奔的畫面。
“喂,老頭兒,有五千萬年前我的執(zhí)念加注的決擇陣,憑這小丫頭的歲數(shù)你確定能破?而且,連對我那么癡情的林卿狂都為了蒼生拋卻了我,你確定這個什么勞子顧景蕭能為她屠盡天下城?”
女子一臉不屑地對一旁仙骨風(fēng)姿的老頭說道。
“呵呵,裳丫頭啊,你且看著吧,這簡丫頭,比你強(qiáng)著呢?!?p> 對于葉霧裳的沒大沒小,老頭兒并沒有生氣,但是對于她對鐘離簡能力的質(zhì)疑,老頭捋著白花花的大胡子反駁了她。
不料因為老頭兒總是高深莫測地捋胡子,那胡子竟像紛飛的柳絮似的,洋洋灑灑掉到地上了好幾根。
葉霧裳撇了撇嘴,不相信這小丫頭能折騰出什么花樣來,不過想起千萬年前的往事,她眼神暗了暗。
她在一旁感傷,老頭卻看得津津有味。
水鏡里下起了瓢潑大雨,葉驪城的百姓就這樣被士兵捆綁著按在葉驪城的城墻上。
孩子們尚且年幼,不諳世事,士兵的粗魯讓他們受傷了,他們只顧“哇哇”的哭著喊著娘親。
大人們靜默無言,心中期盼著大小姐能回來救他們。
城主和城主夫人擔(dān)憂地望向遠(yuǎn)方。
心里祈禱著女兒不要回來
可他們希望女兒能回來。
一面是葉驪城滿城百姓的性命,一面是女兒的幸福和安全。
他們很糾結(jié)很痛苦。
這一切,全都是因為自私的三王爺。
他為了愛這可以理解,但他不應(yīng)該為了自己搭上這么多百姓的命。
“還有一炷香時間,她葉簡還沒有來,擺明了不重視你們,那么很好!從現(xiàn)在開始,我將每隔半炷香殺一個人,直到屠盡葉驪城!”
柳哲殘忍地說眼神里滿是嗜血。
他抬手落下,強(qiáng)勁的掌風(fēng)便使一個人被打飛,然后從高空墜落。
那人摔個粉碎,鮮血順著滂沱大雨暈染的到處都是。
尖叫聲一片。
“爹!爹!爹你醒醒!嗚嗚~”
悲愴的聲音響起,原來他是一個八歲女娃的父親。
葉驪城百姓人人惶恐,叫喊聲哭聲咒罵聲交織在一起,配上柳哲扭曲的面龐,癲狂的笑聲,場面一度混亂。
老城主雙眼猩紅,憤恨地盯著柳哲。
城主夫人無奈地嘆著氣,嘴里喃喃道“作孽啊作孽!”
早知如此,她不會答應(yīng)將女兒嫁給這畜生。
最后葉簡還是來了,但她沒有穿那身大紅的嫁衣。
她和顧景蕭的手緊緊的十指相扣。
看著眼前血流成河的場景,葉簡臉色發(fā)白,面無血色,握著顧景蕭的手又用力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