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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水千重

第五十二章 傷心欲絕,真情無限

山水千重 嘉興筠心 2501 2019-05-12 22:46:51

  花溪呆呆地走到了蓮花苑內(nèi),一屁股坐在了梨花木玫瑰椅上?;ㄏ救坏乜粗鴴煸趬ι系哪欠嫞@幅畫還是她向哥哥要來的,她什么也不想做,腦海中出現(xiàn)的只有哥哥花云松的臉。

  花氏怕女兒受不了這個(gè)打擊,就一直跟在女兒的后面,雖然她的心里也是千瘡百孔,但是她是要振作起來安慰花溪。

  “溪兒。”花氏撫上的花溪的肩頭,花氏臉上的淚痕未干。

  “娘,你說哥哥他沒有死,對(duì)不對(duì)?”花溪的眼神空洞,一雙秋水瞳毫無光亮,如一潭死水。

  花氏不忍心去回答花溪,她也多么希望花云松沒有死,所有的一切只是一個(gè)騙局。花氏摸了摸花溪的黑絲發(fā),沉默不語。

  花溪哭了一天,不吃不喝,到了夜間實(shí)在是熬不住了,便在梨花木帳床上沉沉地睡去了?;ㄊ弦娀ㄏ吮汶x開了,她要為兒子舉辦一場(chǎng)喪禮,風(fēng)風(fēng)光光地將兒子送走?;ㄊ喜亮瞬裂蹨I,輕步出了蓮花苑。

  睡到半夜,花溪被噩夢(mèng)驚醒了過來,滿頭是汗。

  “花溪,你醒了?”南山偷偷地溜進(jìn)了蓮花苑內(nèi),他這一夜都守在花溪的床前。

  花溪見著南山以為是他哥哥花云松,便一把抱住了南山道:“哥,你沒死,我就知道你沒死!”

  南山拍了拍花溪的背道:“花溪是我,你師傅南山?!?p>  花溪放開南山,借著月光細(xì)細(xì)地打量南山,真的不是哥哥。

  花溪的淚又止不住地流了出來,眼淚淌了一臉。

  “師傅,我哥哥他真的死了,再也回不來了!”花溪哭嚎,聲音撕裂,聽著讓人揪心。

  外屋的燭火亮了,小嫣被花溪的哀嚎聲驚醒,連忙跑進(jìn)來。

  南山一躍躥到了房梁上,躲好。

  “小姐,你沒事吧?”小嫣擔(dān)心極了,生怕自己家的小姐受不住。

  花溪痛苦地閉上雙眼,不做聲。半歇,花溪讓小嫣去外屋休息,示意自己沒事。

  小嫣不放心,在里屋的臥房里留了一盞燈,才退了下去。

  南山從房梁上下來,坐到花溪的床沿,去擁抱花溪,緊緊地抱住她。

  “花溪,還有我在,一切都會(huì)好起來的?!蹦仙皆诨ㄏ亩吥剜?p>  花溪的頭靠在南山的肩膀上,展開雙臂圈住南山道:“師傅,我想去死,陪我哥哥一起?!?p>  “花溪,不要胡思亂想了,你哥哥肯定希望你好好地活著,怎么舍得讓你去死呢,你要真死了,又怎么讓我獨(dú)活?”南山見著花溪這個(gè)樣子,他的心也好痛,他是真的錯(cuò)了,徹徹底底地錯(cuò)了。

  花溪依舊閉著眼睛,她的心在哀嚎,哥,我的哥哥!

  三日后,花氏莊園。

  花溪頭上戴著白巾,身著麻布衣,一步一步扶著他哥哥的棺木,出了花氏莊園?;ㄈ绾:突ㄊ细诤箢^,兵部尚書張欽也在送葬的退伍里,還有許多臨安城的百姓拿著白菊花送花云松出城。

  送葬的隊(duì)伍綿延了整條御街,似長(zhǎng)龍一般。

  楠木棺里躺著的是花云松的衣冠,花云松的尸身早已被江魚吃干凈了,什么都沒有剩下,如今他所剩下的就只有人們對(duì)他的思念了。

  天空中飄起了小雨,這老天爺也在哭泣。黃色的紙錢飄了一路,花溪送他的哥哥走完了這人生的最后一程,怎奈花云松的人生太短暫,陪不了花溪太久、太久。

  花云松下葬后,花溪回到了花氏莊園里,把自己關(guān)在房間里,誰也不見。

  花溪整整三天沒有出自己的房門,小嫣送過去的飯也不肯吃,只是終日坐在那幅畫前發(fā)呆。

  花氏去勸花溪吃飯、睡覺,花溪也不理她,只是沉默不語地看著那幅畫?;ㄊ辖o花溪喂飯,花溪吃到嘴里就吐出來?;ㄊ峡粗畠喝諠u憔悴,嘴唇干裂的模樣,心里要著急死了。

  花氏不得已叫了管家,去南山苑里請(qǐng)花溪的師傅南山來一趟。南山自花云松出殯那日,得知花云松的尸身未被找到,這幾日一直在派人去襄陽找花云松的尸體。這頭,他還未找到花云松的尸體,那頭花溪就出了事。

  南山步履匆匆,快馬加鞭趕到了花氏莊園的門口。

  “花溪!南山進(jìn)了花氏莊園的門就要去找花溪。

  “小姐在蓮花苑里頭,跟我來?!毙P姜慕引著南山往蓮花苑里走。

  蓮花苑內(nèi)。

  南山大步跨入院子里頭,一進(jìn)門他就見著了憔悴不堪的花溪。

  “花溪!”南山叫花溪道。

  花溪沒有理南山,還是自顧自地在看那幅畫。

  “南山,你總算來了,溪兒她這幾日像著了魔一樣地看那幅畫,不肯吃飯,也不好好睡覺,任誰勸也沒有用。”花氏急地聲音有些微微地顫抖。

  “伯母,先不要著急,讓我來看看?!蹦仙椒€(wěn)住心神,勸花氏道。

  “好,你先看看?!被ㄊ嫌媒z帕擦了擦眼角,不讓南山看見她眼角的淚水。

  “伯母,麻煩你先出去一下,我單獨(dú)跟花溪說一會(huì)兒話?!?p>  “好?!被ㄊ铣鋈チ?,小嫣也跟著花氏出去了,順便把門輕輕地帶上。

  南山坐到花溪的身邊,問花溪道:“花溪,你在看什么呢?能否跟我說說?”

  花溪翕動(dòng)了一下干裂的嘴唇:“我在看我哥哥送給我的畫,你看我哥哥把我畫得多美呀?!?p>  南山定睛望去,畫上有一名女子坐在秋千架子上,那雙秋水瞳亮亮地泛著光,背后是幾株桑樹,這幅畫上的女子正是花溪。

  “這幅畫是你哥哥畫的?”

  “是?!被ㄏ行┠救坏卮鸬?。

  “花溪,我這幾日一直在派人找你哥哥的尸體,還有消息,興許你哥哥還沒有死。”

  花溪不再去看那畫了,有些木然地轉(zhuǎn)過了頭來,看著南山。

  “可是他們都告訴我,我哥哥死了,再也回不來了?!被ㄏ獛е耷徽f道。

  南山伸出雙臂,抱緊了花溪。

  “花溪,不哭,不哭,都會(huì)好的。”南山說著拿了一杯水,要喂花溪喝下。

  南山將水喂到花溪嘴里,花溪像條件反射一般將水吐了出來。

  “花溪,你喝一點(diǎn)水好不好?再這樣下去你會(huì)死的,若是你死了,我該怎么辦?”南山盯著花溪的秋水瞳,一眨不眨。

  花溪的秋水瞳里含著淚光,也一動(dòng)不動(dòng)地盯著南山看。

  “你不要去死,南、山、不、要?!被ㄏ獜淖炖飻D出了這幾個(gè)字,花溪的唇已經(jīng)干裂到不行。

  “那我們就一起活!”南山說著嘴里含了一大口的水,嘴對(duì)嘴地喂給花溪,花溪終是將那口水咽了下,她眼中的淚也一并流了下來。

  南山將小嫣叫進(jìn)來,讓她給花溪梳洗。小嫣趕忙進(jìn)來,叫人備好熱水。等花溪洗完澡,南山又親手喂花溪吃飯,一口又一口,極具耐心?;ㄊ峡吹侥仙竭@樣照顧花溪,總算是將緊鎖的眉頭展開,她確實(shí)沒有看錯(cuò)人。

  此后十多日,南山日夜守在蓮花苑里哪兒也不去,他叫李安先將那些事情放一放,待他陪花溪熬過這一陣再回去處理。

  夜里頭,小嫣給南山在外屋搭了個(gè)地鋪,讓南山夜間睡在那兒。

  南山和花溪之間,現(xiàn)在只隔了一個(gè)黑山白水的畫屏。

  花溪喜歡在睡前聽故事,南山就坐在地鋪上,映著燭光給花溪讀那些話本小說,等讀得差不多了,南山就起身,穿過黑山白水畫屏,來到花溪的床前,給花溪掖好被子,讓花溪睡覺后,自己才回到地鋪去睡。

  花溪一日比一日的好起來,待花溪都好了,南山這才搬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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