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靜地盯著張漠,不知道張漠上白鷺臺來又想干嘛,兩個童子停下了手中下棋的動作。
張漠一陣心虛,正不知如何應(yīng)對,只希望這女子與那兩位童子之間相識,可以保自己一命,等會罰惡門的人離開了再下去。
然而,女子似乎并沒有留意到那兩位童子的眼神,只是轉(zhuǎn)過頭來對著張漠無奈道:“汗,你現(xiàn)在下不去了,騎白鷺下去吧!哦,你身上可有銀子?”
問著話,女子打量著張漠,再次無奈微笑。
張漠的穿著破舊,再加上被劍刺破了許多窟窿,看上去頗為落魄,怎么也不像是個有銀子的人,反倒離乞丐差不了多少。
聽到問話,張漠卻是皺了皺眉。
騎白鷺下去?
什么意思?
雖然想不通,但他立刻就把銀子掏了出來。
“有,一兩?!?p> 遞出銀子,張漠說道。
雖然這一兩銀子是用來上白鷺島尋找父親的,一旦沒了,就很難再弄到了,此時他有些舍不得拿出來。但是這女子救了自己一命,如果她需要的話,也無法拒絕她。
看著張漠掌心,女子似乎有些驚訝,沒想到這個人還真的有銀子。
瞇眼笑了笑,女子問道:“為何你有銀子,看起來卻像是餓了好幾天的樣子,肚子還在不停地叫?!?p> 張漠內(nèi)心苦澀,只能淡淡回答:“這兩銀子,是我娘交給我,讓我拿著它上白鷺島找我爹的,我不能花。”
聽到這話,女子驚咦了一聲,忍不住再打量了張漠一眼。
這個家伙,胡說八道卻一點都面不改色,當(dāng)真令人佩服,搞得自己都有點越來越相信他就是鼎鼎大名的葉護法的兒子了。
不過說真的,張漠看上去面容倔強,一表人才,還真不像是個普通人的孩子。
抿嘴輕笑了笑,女子只當(dāng)是耳邊風(fēng),并沒有在意,一把將張漠的銀子搶到了手里。
“閑雜人等,不要逗留!”
此時,亭子中的一個童子忽然淡淡地提醒了起來,那聲音雖然聽起來很稚嫩,但也頗具低沉的霸氣。
一聽到提醒,女子立馬擠出笑容,朝著童子道:“沒事,我們馬上上壇?!?p> 說著,女子拉著張漠腫脹的手,快步跑向那個擺著一口大箱子的亭子。
在那大箱子的旁邊,原來還有一個小箱子,里面整齊地擺放著一大疊黑色衣服。張漠皺了皺眉,覺得一切都好新鮮。一切都是自己所看不懂的。
到了大箱子旁邊,女子才松開張漠的手,另一只手卻將二兩銀子投進了箱子里。
從箱子的里面,立時傳來了金屬碰撞的聲音。
張漠略微吃驚,難道,這整個箱子里全是銀子?這……也太多了吧!
就在他遲疑間,女子已從小箱子中抓起了兩套黑衣,將其中的一套遞到了張漠的手上,催道:“你發(fā)什么呆,快把衣服穿上吧!”
張漠不明所以,訝然照做。直到穿好,他抬頭一看,才發(fā)現(xiàn)眼前的那個可愛的姑娘,此時已然變成了一個黑衣蒙面人,一點都認不出來了。
這……
打量著自己,張漠頓時懵住了。
兩人這樣的打扮,就像是兩個準備要去哪里展開行動的殺手。
心中諸多疑問,但張漠沒有開口。
見他穿好,女子笑了笑:“你穿上這身黑衣還蠻合身的,走吧,上壇?!?p> 說完女子便率先往廣場正中間的那個高壇走過去,張漠緩緩跟上。
二人走上臺階,到達壇上,忽然間,只聽到高空中傳來兩聲鶴唳,緊接著便聽到有巨鳥瘋狂振翅的聲音,與此同時,高壇上也是出現(xiàn)了兩道巨大的影子,陰影越來越大,越來越黑,迅速地靠近了下來。
張漠抬頭一看,只見到是兩只巨大的白鷺,通體潔白,唯有脖子上一圈黑毛,每只足足有一張曬谷子的席子那么大。
果然是仙鳥!
張漠大感震驚,兩只白鷺拍擊著翅膀著陸的時候,他不禁后退了兩步,還被強風(fēng)扇得一直抬手擋住面部。
見到白鷺落地,女子立馬微微屈膝,一躍而起,縱上了其中一頭白鷺的背部,騎在了上面。而白鷺似乎很乖,在“啊”“啊”地輕啼著。
“上來,旁邊這只?!?p> 指了指旁邊的另外一只白鷺,女子催道。
“呼!”張漠提了一口氣,一躍而出。
沒想到這白鷺太高,大概有三米多高,他只有一重的內(nèi)力,根本就飛不上去,竟重重地撞在這巨鳥的腿上,反彈了回來,又重重地撞在地上,痛得呲牙咧嘴。
他原本以為,雖然自己內(nèi)力不足,但只要使勁,就應(yīng)該能跳上去的。
被撞到大腿上,白鷺“啊”地嚇了一跳,趕緊彎曲雙腳伏下身子,張漠這才得以爬了上去。
這時,女子早已看得目瞪口呆,忍不住笑道:“沒想到,你的輕功這么差啊,你的內(nèi)力連兩重都沒到嗎?”
張漠額頭涌著冷汗,就像沒有聽到女子的話一樣,舉頭望著天空,疑惑道:“我們?nèi)ツ???p> 女子“啊”地一聲,驚訝地看住了他,不解道:“你去哪里你不知道嗎?”
張漠淡淡道:“我去白鷺島找我爹,你知道白鷺島在哪里?”
他話才說完,他乘坐的這頭白鷺突然間伸展雙翅,沖天而起,朝著云端飛了上去,簡直快如閃電。猛然而來的超重感以及空氣強大的壓迫感,讓得張漠感到不適應(yīng),呼吸都出現(xiàn)了困難。
轉(zhuǎn)眼之間,一人一鳥已到達上空。
不知這巨鳥要帶自己去哪,張漠驚恐至極,緊緊抓著羽毛,生怕自己掉下去,同時,又用身體緊緊地壓著劍,免得劍掉了。
不住地喘氣,心口也不住地跳動,張漠小心翼翼地探頭往下望去。只見白云之下,整座柏巖山已猶如一棟房子那么大,而在松巖山的周圍,所有村鎮(zhèn)的風(fēng)景一覽無遺,極為壯觀,張漠都不禁看得呆了。
他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能從這高空中往下看,而且是坐在一只巨鳥上。
漸漸的,巨鳥飛得平穩(wěn)了,也放慢了速度,朝著一個方向一直前進。
張漠也是漸漸適應(yīng)了鳥背的狀態(tài),呼吸與心跳也是漸漸地平穩(wěn)了下來。只是不知道這巨鳥到底要飛去哪里。
突然,從旁邊趕上來一只白鷺,張漠扭頭一看,只見女子騎在那白鷺上面,一直好奇地看著他。
“你也要上島嗎?”
女子的姿勢很放松,也很悠閑,潔白的鳥背,就像是她的床一樣,讓得她整個人看上去更加地醉人。雖然她穿著一身黑衣,張漠還是能夠想象得出她那身清香的衣服和她那張俏麗的容顏來。
張漠愣了愣,才回過神來反問道:“這鳥要去哪?”
因為現(xiàn)在自己要去哪,不是已經(jīng)完全由這只鳥決定了嗎?
“上島??!”女子再次驚訝。
直到這時,女子才意識到,這個落魄的青年,其實有許多常識都不知道。
張漠當(dāng)然不知道,從小給一個富人家干活,早出晚歸,完全沒有閑暇去關(guān)心武林的太多事情,就像自己并不屬于這個世界一樣。
除了罰惡門和罰惡門一直在通緝的白鷺島殺手,他倒是經(jīng)常聽到方家或者村民談?wù)?,畢竟像他們那種小村莊,與罰惡門關(guān)系是很密切,但與其他門派就一點瓜葛都沒有了。
“上島?”
張漠皺著眉頭喃喃自語。
直到這時,他還不太明白什么是上島。
忽然,他展了展眉,似乎立刻明白了過來:“難道說,要騎這白鷺,才能達到那個島嶼嗎?”
如此一想,張漠內(nèi)心豁然開朗。
難怪沒有人知道白鷺島在什么地方,那地方一定很遙遠,在一處深海里,完全分不清方向的深海里。
“爹!”
張漠的心情忽然激動了起來。
這么說,這次終于可以到達白鷺島,見到自己父親了,不用再苦苦地尋找、問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