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她的筋脈已經(jīng)開始斷裂,寸寸粉碎后再重新生長出更加堅韌的筋脈。
賽雪的肌膚始終處于血紅滾燙的狀態(tài)下,不過這次她渾身的筋絡(luò)在劇烈的痙攣,如羽長睫如折翼之蝶顫動不休,一雙善睞明眸緊閉,貝齒深深陷進了殘無血色的下唇,冷汗涔涔不過一會便將她的衣衫打透。
“主人,白澤會陪著您的?!?p> 雙手不敢使力,虛攏住卿染抖如篩糠的身子無聲地給她支持。
直到“呵呵呵······”
低啞的笑聲忽然充斥了這個陰暗的空間,白澤垂眸,兩束血紅光束猝然射出,卿染緩了緩閉上了眼,血跡未干的唇角緩緩勾起,再睜眼時她的眼眸竟是一片純黑之色,濃如潑墨。
“沒想到我此次覺醒期會覺醒這樣的天賦?!鼻淙緞恿藙影诐僧?dāng)即會意地將她撐起來,半斂下的眸子平靜如水十里湖光瀲滟,識趣的沒有開口詢問,他相信如果卿染想告訴他自然會說,如果她不想說問也沒用。
坐了一會力氣終于恢復(fù)了些,卿染抬手將洞口的石頭擊碎,猛然爆發(fā)的實力就連白澤都不禁瞳孔一縮,“我們該出去了。”
“可是您······”覺醒其還沒過呢。
卿染回過頭輕描淡寫地看了他一眼,白澤卻看到了不容置疑“無妨?!?p> “是?!?p> 卿染沒有依靠白澤的攙扶踉蹌了幾步方才自行站穩(wěn),她的筋絡(luò)才剛剛重新生長出來,痛意未消后繼無力。慘白的臉色閉著眼緩了許久方才再次睜開眼,潑墨般的黑色雙瞳似墨云滾滾不見一絲光亮,她轉(zhuǎn)身姿態(tài)優(yōu)雅的輕撫過衣裳褶皺,整理自己的姿容。
廣袖輕抬,步若蓮開。
她就這樣儀態(tài)萬千的走了出去,帶著傲視蒼生的矜雅尊貴。明明是孤身影只卻似榮光萬丈,氣沖霄漢,那一身無形的勢,那一身錚錚傲骨源自血脈的尊貴,她——是這世間當(dāng)之無愧的無冕之王!
白澤看著她一步一步堅定而優(yōu)雅的步伐仿佛走上了一條通往神座的錦繡云梯,千年不曾有過波瀾的心泛起了漣漪,
并沒有走出去多遠,卿染站在洞口,傲然獨立的仰視著刺眼的陽光“不過是個假的也敢遮了本座的眼?”
一股浩然之威從她身上徐徐蕩開,腳下法陣無聲浮現(xiàn),華貴的金色龍凰交纏,璀璨的光芒將站在陣中的映照的圣潔如神如仙,邪魅似妖似魔。
抬指震袖間,纖纖素手如削蔥,長發(fā)漫卷由棕入藍,一雙淬火的眼瞳如墨浸染,八顆明亮的星星邊又滋生出了第九顆星,比前八個小一些也暗淡一些,但確確實實是第九顆星,九階霸主初期,終于到了。
感受到威壓退去的龍飛影和蓮幽雙雙奔來,看到這似變了個人的卿染不禁一愣,旋即驚喜道:“主人,您已經(jīng)度過了覺醒期了嗎?”
“已經(jīng)沒事了?!崩涞囊痪湓挵岛敢猓徲穆犃T眼眸一暗抿著唇不開口安靜的站在了一邊。
“那使君接下來有何打算?”龍飛影又恢復(fù)了往日翩翩公子的姿態(tài),唇角含笑眼波流轉(zhuǎn),好一個濁世少年郎。
不過……
卿染看了看眼前的三個人,眼下的淚痣越發(fā)鮮紅:“飛影回落仙宮,白澤入空間,蓮幽也……”
“我留下,陪在主人身邊。”不待卿染話說完蓮幽便急急打斷,他看著卿染眼中有哀求,袖中雙手緊攥成拳冷汗早已濕了一手,他緊張的等待卿染最后的宣判,緊張和不安從來沒有這樣明顯。
“也好?!鼻淙镜菦]想太多的囑咐“我沒有讓你出手就不要出手,我的路只能自己走,一直依靠你們我永遠不可能真的強大?!?p> “可是主人,您是我們的主人,保護您,忠于您是我們的責(zé)任。”對于她的話蓮幽不能茍同,他雖非幻獸但作用與幻獸卻并無不同,那就是唯主人之名是從。
卿染絲毫沒有猶豫地緩緩搖頭:“不,依靠你們終究不是長久之計,畢竟有些地方會有禁制無法召喚你們,而為了我自身也好,只有自己真的強大了才不會再次重蹈前生的覆轍。我非嬌花,是需要在風(fēng)雨洗禮中才能磨礪出自己鋒芒的曼荼羅。”
“我們明白了。”三人領(lǐng)命各歸各位。
卿染站在原地不知想什么,再抬頭時潑墨的眼中閃過一絲凌厲的暗光,抬手在臉上一拂,一張驚艷世人的容顏頓時大變顏色,清秀俏皮的樣子活脫脫就是一個二八少女,任是誰都無法將現(xiàn)在天藍色卷發(fā),墨瞳紅唇的少女聯(lián)想到昔日的榮光太子。
伸出纖細白皙甚至不見骨節(jié)的手細細端詳起來,這雙手無疑是雙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千金的手,一層淡淡的金光從她白嫩的手中浮現(xiàn)隨即又被一層冰藍所替代。
她的血脈已經(jīng)徹底覺醒了,六種天賦盡皆在手的感覺讓她無懼任何人,相信哪怕是她的父親站在她面前也未必能認出她來,沒錯,她的第六天賦就是——鏡花水月,也就是傳說中的偽裝術(shù),而且是無破綻的偽裝術(shù),只要她想隨時都可以變成另一個完全不同的人。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咫尺天涯和神念千里是眾所周知的屬于榮光太子的天賦,雖難保沒有其他人也同樣會覺醒這樣的天賦,但是為了謹慎起見,她還是決定不輕易動用了,對外便說他的天賦是泣血妖瞳和死亡裁決好了。
足尖在地上一踏,身影頓時一躍而起,雙手虛抓天幕向兩邊用力一撕,天邊一道巨大的裂縫悄然出現(xiàn),黑洞洞的漩渦在裂縫邊緣出現(xiàn)散發(fā)著恐怖的力量。
卿染雙手一劃用一道靈力網(wǎng)將自己牢牢護住一腳邁進了裂縫。
耳邊是呼號的狂風(fēng),如厲鬼的嘶吼在響徹,卿染目不斜視眼前強光一閃便踏出了秘境。
與此同時感受到陌生的能量出現(xiàn)在神識中,一身白衣點塵不染的君翊澤瞬間閃到卿染面前,待看清了卿染的長相登時一愣眼中不易察覺的劃過一抹冷然,心中滿腔的期待已經(jīng)大打折扣,懷抱著萬一的希望去探測眼前少女的血脈氣息,然而,除了冷什么都沒有。
卿染從踏出來的那一刻就清楚自己必定會被君翊澤攔截,若是之前她或許還會采取“避”字訣,如今已經(jīng)覺醒了第六天賦【鏡花水月】的她確實絲毫不懼。
一雙大大的杏眼盈滿了淚水,毫不掩飾的驚慌,欲泣不泣的小臉梨花帶雨,清如山泉的聲音顫顫道:“你是誰?為什么我都沒有見過你?你,你想干什么?”
“本殿······”
“凰兒,不得無禮,這是執(zhí)法盟的四圣之一,暗翼冥王君翊澤殿下。”沉穩(wěn)的聲音傳來,天清緩步踏出眼中不期然閃過一絲慶幸,還好趕上了。
“拜見師父?!鼻淙韭牭教烨宓穆曇艄郧傻母┝烁┥?,低頭的一瞬間她的眼中也閃過一絲放松,她一出來就給天清傳了訊好在來得及。
“讓冥王殿下見笑了,我這徒兒有些怕生?!碧烨逍ρ赞D(zhuǎn)而看著卿染道“還不見過冥王殿下!”
“見——”
“不必了,本殿只是路過。”冷冷丟下這樣一句君翊澤難掩失望地轉(zhuǎn)身離去,心中暗道,這么個怯弱的女子怎會是她?只怕是自己魔怔了吧,她那樣傲然絕世的女子就應(yīng)該是站在世界之巔俯瞰蒼生,那樣尊貴矜雅才是她。況且人的長相是由神魂決定的,若是一個人借體重生那樣貌必定不會是原來的樣子而是會變成現(xiàn)在掌控身體的神魂的樣子,那個少女雖美卻不過只是清秀罷了,如何與她那冷艷清絕的絕世姿容相比,脈息冰冷血脈也冷沉分明是冰鳳凰血脈。
煥月殤
哈哈哈,我又回來了,可憐君翊澤,可憐見的見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人竟然認不出來,太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