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染眸光閃動起盈盈水光,她抿了抿吹彈可破的紅唇,她垂下眸子,“白澤,我不能保證我不會再冒險,但我可以向你保證我不會再拿自己的命開玩笑的?!彼嵵氐胤銎鸢诐?,走向下一層,“我前生死于陰謀,今生不能重蹈覆轍,在報仇之前我不會讓自己倒下。”
白澤哀痛的看著卿染愈見單薄孤寂的身影,急行幾步站在她身后,主人,白澤會陪您走到生命的盡頭。
第四層是風(fēng),出乎意料的門口并沒有什么阻礙,一層薄薄的結(jié)界,伸手探進去竟意外的涼爽,白澤搶先一步邁進了未知的空間,卿染都來不及攔住他便眼睜睜看著他沖了進去。
“白澤!”
迎著清涼如水的結(jié)界,只是一步之間竟然轉(zhuǎn)換了兩重天地,碧草如茵綿延了數(shù)千里的草原上熏風(fēng)纏綿,這是一個折疊空間,用了特殊的空間法則將這么一片大草原隱藏在九龍劫之中成為其中一層,由此足見創(chuàng)造了九龍劫之人的功力之高。
“白澤?”
“白澤澤——”
舉目四望,先她一步踏進來的白澤竟不見了蹤影,奇怪的是這么空曠的地方竟然會有回聲?
難道……這里看起來的空曠只是假的嗎?
那就試他一試吧。玉手一握帝月戒劃過一抹暗光,冰藍色的長劍破空而降,眼眸微瞇,紅唇輕啟“風(fēng)-煙-劍-罡!”
透明的劍氣凝聚成劍影,凌厲的劍氣幾乎將空氣都切割開,在風(fēng)中嘶鳴著匯聚成了成千上萬把長劍,卿染周身籠罩著一層淡淡的藍色氣場,狠狠一揮劍,成千上萬道劍光如極速劃過的流星般噼里啪啦擊落在看似遙不可及實則近在眼前的草原邊界。
噼里啪啦……
似玻璃被砸碎的聲音咔啦咔啦地響起,不出卿染所料,這個草原只是個幻像,結(jié)界被擊碎了幻境自然而然的消散了,空蕩蕩的房間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呼呼……”的風(fēng)聲響徹不斷。
“白澤!白澤……”
真是奇了怪了,幻象都解除了為什么還是不見白澤?握劍的手緊了緊,在能見度這么低的地方絕對不能掉以輕心,一旦有人埋伏躲都躲不及。
嘭——
“誰?。 鼻淙掘嚾换仡^,耳畔響起風(fēng)聲,水滴狀的紫水晶耳墜在黑暗中閃爍起微光,輕柔的風(fēng)吹起了碎發(fā),卿染手心有些冷汗,小心的挪動著步伐慢慢后退,冷不防踩到了什么,腳下一個踉蹌險些絆倒。
軟的!
卿染心咯噔一下,慢慢蹲下身去摸索著,絲滑的面料溫?zé)岬纳眢w,向下摸了摸,不期然摸到了溫涼的一只手,手上沒有任何戒指之類的東西,是白澤的手!
【天賦?泣血妖瞳】
黑漆漆的房間里,一身白衣的白澤安靜的躺在地上,卿染的視野是一片暗紅的,伸手摸了摸白澤的頸側(cè),沉穩(wěn)有力的脈動讓卿染微微放下了一直提在嗓子眼的心。
白澤的心跳正常,呼吸也很均勻只是一直沒有醒,許是中了迷藥之類的,只要沒有生命安全就好,揚手將他收進了帝月空間,獨自面對著未知的挑戰(zhàn),卿染竟然出奇的平靜。
經(jīng)過這幾層的考驗,她也發(fā)現(xiàn)了,這里的法則限制了召喚師召喚戰(zhàn)獸,但是可以從空間里取出沒有生命的武器,料想創(chuàng)造了九龍劫的人根本就沒想到會有這么一種人,修為雖然不高,卻擁有著各種各樣令人求而不得的神兵利器,恰好卿染就是這種人。
偶爾鉆一回空子也沒什么不可以的,龍戰(zhàn)還在等她,時間不多了。
唇邊邪笑,纖細白皙的手指輕撫了撫右手食指上的崆峒戒,眼底波光詭譎,狀似不經(jīng)意的撩了撩耳邊的長發(fā),不動聲色的將一根發(fā)絲纏在指尖,風(fēng)聲逼近,卿染靜立不動,低垂的眼簾正注視著指尖的發(fā)絲。
發(fā)絲輕輕揚起,卿染揚眉淺笑,終于來了,是這邊!
手起劍落,冰藍色的劍光狠狠劈向了風(fēng)聲傳來的相反方向。
“鐺——”
如劈鐵石般的幽幽脆響,虎口被震得發(fā)麻,該死!根本就看不到什么東西!暗紅色的視野所見明明是一片空曠,然而她也確確實實劈到了東西,看來眼睛看到的也并不一定是真的。
緩緩闔上了眼,纏著發(fā)絲的手垂落在身側(cè),右手持劍傲然凌厲,耳廓輕輕一動,長睫顫動,長劍橫切,冰藍色的劍光蕩開了空無一物的空間。
“?!?p> “?!K——”
“鐺——鐺——鐺——”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只有冰藍色的劍氣在閃爍跳躍,被切割開的空氣中時不時傳來刀兵碰撞的脆響,橙紅色的火花嘣射飛濺。
再一次交鋒后,卿染輕飄飄落在地上,呼吸有些凌亂,額上微汗握劍的胳膊無意識的輕顫,長久的揮劍格擋,吃力太久導(dǎo)致胳膊極度疲勞,靈力消耗得所剩無幾,恐怕是支撐不了多久了。
依舊看不到是什么東西,風(fēng)聲不可信,但卿染大致已經(jīng)猜到了與她接連交手的是什么,是——風(fēng)。
或者說是已經(jīng)有了自主意識和靈性的風(fēng),也就是天地成型的元素異種,某種神風(fēng),且其靈智少說也有四五歲孩子的水準了。
一邊用風(fēng)聲做假的誘導(dǎo),一邊又悄無聲息地從另一邊偷襲,時輕時重的力道顯然還不是很能控制自己的能力,說明它是自主形成未經(jīng)任何污染誘導(dǎo)的自然異種。
也許是最開始時創(chuàng)造了九龍劫的人也沒有想到,經(jīng)過了千百萬年時間的推移被困在這里的元素都已經(jīng)自主形成了靈,并且擁有了不弱的靈智,卻無法離開只能在這里日復(fù)一日的等待前來挑戰(zhàn)的人。
怪不得從千年之前就再沒有人能闖過九龍劫得到司法大印,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元素之靈就已經(jīng)徹底成型,他們的存在讓本來并不是很難的考核無限的提高了難度,就連白澤都吃了暗虧。
風(fēng),狂暴時如極地風(fēng)暴撕裂天地的毀滅力,幾乎泯滅一切生靈,溫柔時如沐春風(fēng)的寧靜祥和帶來春天的氣息,風(fēng)是多變的,同樣是率性的。
卿染收回了冰魄,靜靜站在原地感悟風(fēng)的真諦,風(fēng)聲乍響,呼嘯著尖利的嘶鳴,不再是之前雖然猛烈卻并不刺耳的響聲,這次極其惡劣的響徹整個空間,尖銳的幾乎要將人的耳膜震破。
風(fēng),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