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深不可測天換日
慕容龍城心中一震,他善于察言觀色,此刻懸空雖然被段思平削成人棍,但為了活命,所說的話七七八八都是真的,尤其是那最后所謂的定鼎天下之物。
他略一沉吟,看向段思平道:“懸空此人所言,段皇爺以為如何?他許諾給龍城摩尼教作為助力,又愿意將段皇爺所爭之物交給龍城,換做是段皇爺,難道不趨于此利?而是繼續(xù)秉承所謂的仁義么?我且問段皇爺,懸空此人所言中,那定鼎天下之物,可是當(dāng)真存在?”
段思平眉頭緊皺,他一直就是不希望懸空將慕容龍城拉進(jìn)來,因?yàn)檫@樣一來,三方爭奪文種,最終局面會越發(fā)混亂,可惜他沒有及時出手將懸空徹底誅殺,終究導(dǎo)致懸空狗急跳墻:“慕容公子知曉懸空此人為人如何,他是摩尼教護(hù)教法王不假,但慕容公子也應(yīng)當(dāng)清楚,這摩尼教本就野心勃勃,哪里愿意受慕容公子所驅(qū)使?此妖僧所言不過是審時度勢,期望能夠留住性命之語而已?!?p> 慕容龍城嘴角挑起:“所以說,那定鼎天下之物,乃是當(dāng)真存在,而并非是其信口胡說,否則段皇爺豈會繞開此事?段皇爺果真是帝王,有一身傲骨,連說謊都不愿意。”
懸空大師劇烈顫抖,憤慨道:“這段思平所要之物,正在貧僧胸前衣襟之中!慕容公子取之過后,可見貧僧之心誠!”
段思平眸光閃爍,他確實(shí)不愿意說謊,這令他忍不住心中微嘆,看來他與慕容龍城,必然會有一爭。
慕容龍城看了一眼段思平,正所謂防君子不防小人,段思平算得上少有的君子,但顯然這件事情十分重要,難保段思平不會搶先出手。他陡然間抬手,以內(nèi)力快速將懸空吸扯至掌中,身體快速倒退開來,與段思平拉開了三丈之距。
做罷此事,掌中的懸空因四肢疼痛,額頭冒汗道:“慕容公子可現(xiàn)在將貧僧胸口棋局取出,此棋局乃是與亡唐定國有關(guān),其中包含盛世定國之方針,還有攻城略地之道,除此之外,或許還有些更重要之物。”
段思平朗聲道:“慕容公子是真要與段某為敵了?”
慕容龍城道:“龍城不想與段皇爺為敵,但只怕段皇爺與龍城為敵?!?p> 話落,慕容龍城抬手,伸入了懸空大師胸口,猛地向外一扯,果真扯出了一張有些破損的紙張,其上密密麻麻的布置著黑子白子二種棋子。
慕容龍城余光看了一眼,便知此棋局精妙無雙,非是棋技大成者難以破之。
懸空急忙開口道:“這棋局白子破黑子之所在,依照貧僧推測,便是那埋藏物品所在,慕容公子得此棋局,保貧僧性命,貧僧會帶慕容公子前去摩尼教中,引見明尊,令明尊與慕容公子詳談,至于這棋局之物,最好是能夠與明尊共享之……”
慕容龍城點(diǎn)頭道:“那就多謝懸空大師了?!?p> 段思平目光變幻,這東西終究到了慕容龍城的手中。
不過,下一刻所發(fā)生的事情,卻并未讓段思平意料到。
但見慕容龍城隨手將懸空丟在了地上,而后開口道:“可惜,懸空大師四肢已經(jīng)斷了,血液流淌,縱使是龍城也回天乏術(shù),難以為你止血,你已必死無疑,加之你作惡多端,乃是這世上一等一的惡人,龍城自然也不能無視你,所以,龍城這便送大師脫離苦海?!?p> 懸空大師躺在雪地之中,不可置信的看著慕容龍城的手掌朝著他的頭顱虛空拍下:“慕容龍城?。?!你不得好死?。?!”
嘭!
慕容龍城以內(nèi)力一掌拍死懸空,手持著棋局,看向了段思平,微微一笑道:“段皇爺所說的沒錯,此僧罪大惡極,乃是大惡,絕不能姑息留之,龍城知曉段皇爺嫉惡如仇,所以代段皇爺誅殺此人,還望段皇爺莫要見怪?!?p> 此時此刻,堆坐在雪地之中,看著眼前一幕幕的趙九重已經(jīng)驚呆了,雖然他不知道具體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但只感覺到了人心之險惡,每個人好似內(nèi)心都深不可測,令人難以知曉他們下一步想要做什么。
懸空如此、慕容龍城更甚之,至于段思平,也恐怕難以逃出此列。
小叫花坐在趙九重的一旁,就更是難懂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了。
段思平心思電轉(zhuǎn),道:“罪大惡極者,人人得而誅之,慕容公子此舉乃俠義之所為,段某豈會不明事理,怪慕容公子辣手?”
慕容龍城淡笑道:“如此一來,龍城便放下心了?!?p> 只見慕容龍城抬手,再次對準(zhǔn)了懸空斷掉的右手,以內(nèi)力將其手中的圣火令吸入到手中,隨意看了一眼。
這圣火令之上,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裂痕,其內(nèi)忽明忽暗,如同流轉(zhuǎn)的火焰也暗淡了不少,不過,其中的西域文字,倒是并未損毀。
段思平開口道:“慕容公子已經(jīng)殺死了這惡僧,也拿到了棋局,但不知慕容公子是否準(zhǔn)備與段某繼續(xù)作對?”
慕容龍城抬頭,道:“段皇爺何出此言,龍城怎會與段皇爺作對。這天下之中,能夠令龍城佩服之人少之又少,段皇爺便是其中之一,這棋局,應(yīng)當(dāng)與段皇爺共享破解之,誅殺懸空,其中也有討好段皇爺之意。只是不知道,段皇爺可愿意與龍城結(jié)盟,如此一來,棋局便可任意共享。”
段思平朗聲道:“世人都道天下間之武人乃是匹夫之勇,不擅心機(jī),就連段某也自認(rèn)為縱使心智過人,不過是因年歲虛長罷了,今日見了慕容公子,才知江山才人輩出,江河一浪蓋過一浪,閣下心思敏捷,以計(jì)換計(jì),偷天換日之功,怕是這天下謀士能夠做到此事者也寥寥無幾?!?p> 慕容龍城道:“段皇爺謬贊,龍城愧難受之,既然段皇爺看出了龍城此時所思所想,龍城便也有興趣,聽段皇爺說一說此事,你我二人,怕是當(dāng)真相見恨晚?!?p> 段思平道:“閣下恐怕早已經(jīng)洞悉段某與此僧之間,絕非簡單瓜葛。一計(jì)自是想方設(shè)法與大理、摩尼教雙方交好,試圖化解段某與此惡僧之恩怨,卻另藏一計(jì),便是旁觀之,待弄清楚段某與此惡僧之間瓜葛究竟如何。待到知曉棋局之后,閣下原本或許還是想要化解段某與這惡僧之間的仇怨,卻在拿到棋局后,靈機(jī)一動,誅殺此惡僧。取這圣火令,怕是想要繼續(xù)拉攏摩尼教一番。而又以棋局共享之語,要挾段某與你聯(lián)手,就是不知,到了摩尼教之中,誅殺此惡僧者,是否就從慕容公子你親自下手,變成了此惡僧為段某親手所殺。一箭多雕,此計(jì)甚妙?!?p> 慕容龍城頓時道:“段皇爺果真非同凡響,能夠洞悉到這一步,龍城實(shí)在甘拜下風(fēng)。但就是不知,這陽謀在此,段皇爺可愿入之?更何況,段皇爺之大理與龍城起事連同起來,乃是互惠互利,雙方共贏,龍城實(shí)在想不出,段皇爺?shù)木芙^之理?!?p> “正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倍嗡计降溃骸岸文撑c慕容公子乃是兩路人,不是一道者,對于慕容公子所做所為,實(shí)在是不喜,加之無法聯(lián)盟之事,段某先前已經(jīng)說過,大理積弱,不適合逐鹿中原,另外,難不成慕容公子真信,段某此刻答應(yīng)你,這聯(lián)盟便真能穩(wěn)固?而不是段某回到大理后,矢口否認(rèn)?”
慕容龍城再次一笑道:“所以,龍城已經(jīng)想好,這棋局破解之后,東西要為龍城所掌管,待到段皇爺回到大理后,擬定你我之間盟書,蓋上璽印,徹底聯(lián)盟后,取出之物才可共享之。但若是段皇爺仍舊執(zhí)意不肯,那龍城也就不必與段皇爺共享此局?!?p> 段思平淡然一笑道:“慕容公子豪氣干云,莫不是真以為方今天下間未能有你敵手?這棋局真的叫你穩(wěn)拿在手了?”
慕容龍城道:“段皇爺莫要誤會,龍城對段皇爺武功自然十分佩服,段皇爺怕是也在龍城之上,但可惜,龍城少年時便開始挑戰(zhàn)各大門派,天下武人之中,那時能夠與龍城平手者就寥寥無幾,更何況今時今日之龍城,早已更非是昨日吳下阿蒙?!?p> 段思平道:“想不到段某活到這把年紀(jì),早已經(jīng)不愿意你爭我奪,卻最終還是要來上這么一次。段某這便挑戰(zhàn)慕容公子如何?若是慕容公子敵不過段某,就請將此棋局歸還段某?!?p> 慕容龍城道:“那若是段皇爺無法取勝于龍城,便將六脈神劍經(jīng)交與龍城一觀之如何?”
段思平道:“那這比武,可以就此定下,但棋局在慕容公子手中,段某絕難相信閣下真若敗了,會將棋局交予段某。”
慕容龍城道:“那段皇爺若是敗了,又哪里能一定將六脈神劍經(jīng)交予龍城?”
段思平抬手,伸入懷中,取出了一張由金紙形成的經(jīng)文,看著慕容龍城道:“六脈神劍乃是段某所創(chuàng),此物自是隨身攜帶,慕容公子身后此刻正有兩個局外孩童,你我二人便將六脈神劍經(jīng)與那棋局,交到他們手上,他們二人做中間之人,見證你我二人之爭。但不知慕容公子以為如何?”
慕容龍城緊盯著段思平手中的經(jīng)文,瞳孔收縮。
六脈神劍乃是當(dāng)世一等一的絕學(xué),段思平親手打下威名,當(dāng)世武林高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慕容龍城行走江湖,也在收集天下武學(xué),他身兼各門各派武藝,融于己身,那五岳盟書之上各門各派秘傳之功,他已經(jīng)收集了七七八八,而之所以追逐瘋僧,所為的也是瘋僧身上所懷易筋經(jīng)與少林眾多絕技,此刻,六脈神劍就在他的眼前,他豈會真的錯過:“那么,便就如段皇爺所說,由這兩位小兄弟做中間之人,見證你我二人比試?!?
虬胡山主
實(shí)在是抱歉,這本書非常難寫,我不敢胡亂應(yīng)付加快更新,每一章都是盡我最大所能在寫,所以很難增加更新數(shù)量,畢竟沒有金庸先生的才華。等到作者寫作實(shí)力提升過后會努力增加更新?,F(xiàn)在只能說一句對不起,還望大家寬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