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慕卿睡得十分不好。
在夢中,容景又一次將那有毒的冰糖雪梨羹喂到她的口中。
他的面容猙獰,早已沒了平日里的清冷。
容景一邊按住她的頭,一邊說道:“你給我去死!賤人,你給我去死!”
“啊——”
只聽得一聲驚呼,慕卿猛地從睡夢中驚醒過來。
她只覺渾身黏膩不堪。
原來,就在一場夢的時間里,她的冷汗已然浸濕了她的褻衣。
她抬眼看了看窗外,依舊是一片漆黑。
不忍叫醒碧落,于是慕卿干脆起身,來到開著小縫的窗邊,讓微涼的夜風(fēng)將自己身上的冷汗吹干。
此刻,窗外的月光正好,慕卿看著即將圓滿的月亮,心下嘆息。
世間一切因果輪回。明月尚有圓缺,自己難道真的要因為前世的那些人、那些事,害得自己這輩子也無法安生嗎?
思索良久,慕卿也沒能說服自己。
感覺到身上黏膩的感覺已經(jīng)消失,慕卿這才轉(zhuǎn)身上床,再次入睡。
這一次,卻是一覺到天明。
時至午時,慕卿和碧落坐在飄香樓的大廳里,一眼便看到了獨自走進飄香樓吃飯的容景。
慕卿一個顏色,碧落便心領(lǐng)神會的跑到容景面前,朝他行了禮,說道:“公子,我家少爺有請?!?p> 容景微一挑眉,順著碧落的方向看去,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最顯眼的慕卿。
今日的慕卿,依舊是一身白底銀花的錦袍,頭戴銀冠。容顏絕美,雙眸似是兩顆明亮的星子。
因了她那傾世的容顏,在飄香樓一眾的人群之中,容景一眼便看到了她。
他來到慕卿的桌前,卻不曾坐下,只是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問道:“怎么,出門吃飯又不曾帶錢?”
慕卿臉上的笑容微僵,隨即說道:“自然不是。前次承蒙兄臺相助,云棠才能化險為夷。這不,我在這飄香樓連吃了幾日的飯,終于等到你了?!?p> 容景挑了挑眉,見慕卿一臉誠懇的看著自己,這才緩緩坐了下來。
見他落座,慕卿便對身后的碧落說道:“阿落,去告訴小二,就說飄香樓所有的招牌菜都給咱們來上一份,尤其要記住,不要辣,不要香菜!”
聞言,容景微有些詫異的看了慕卿一眼,卻沒說話。
“是,少爺。”碧落連忙行了禮,去找小二了。
見到碧落遠去,容景這才看著慕卿,問道:“你姓云,可是云尚書家的親戚?”
慕卿點點頭:“兄臺好眼力,在下正是云尚書的侄子,云棠。”
容景點了點頭,平靜說道:“難怪,瞧著你與云尚書卻有幾分相似?!?p> “不知兄臺如何稱呼?”慕卿睜著一雙清澈的眼眸,一眨不眨的看著容景。
“在下容景。”榮景說著,伸手接過了慕卿給他遞過來的茶水。
“容兄俊美無匹,這‘景’字配你,真真是合適之極?!蹦角涞χ聪蛉菥?,笑意盈盈的說道。
容景卻是淡淡一笑,舉著茶杯向慕卿敬了敬,說道:“看了云兄的風(fēng)姿,我才知何謂謫仙,何謂云泥之別。”
兩人正你來我往的說著毫無意義的夸贊,就見到小二端了菜上來。
慕卿暗自松了一口氣,指著面前擺滿整桌的珍饈美味,沖容景笑著說道:“容兄,來,這些都是小弟前日冒犯你的賠禮,還望你不要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