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儉死間這件事是李二暗示李靖,或者是默許李靖這么做的。
這一點其實是沒道理的。
第一,戰(zhàn)場離長安太遠(yuǎn),哪怕是快馬加鞭,那封信送到李二手中也是一個月的時間了,在這種信息傳遞極速落后的時代,李二只怕真的不知道李靖的打算。
再有的就是唐儉這個人,唐儉在死里逃生回到長安之后,長安的文人對得勝歸來的李靖進行了一次激烈的彈劾,當(dāng)時的這些文人的壓力,讓李二不得已把這位滅國的大將賞賜一減再減,并且進行了口頭批評。
滅國的功績能因為變相的迫使唐儉死間被削去了大半,你就說唐儉在文人之中的地位怎么樣,如果唐儉真的死了,這怕這些文人要鬧翻天了,刺激文人的神經(jīng),李二應(yīng)該不會作出這種事。
所以唯一的可能性是,戰(zhàn)場上的局勢,讓李靖下定了決心哪怕放棄唐儉也要把突厥打沒,然后他就真的打沒了。
牛人。
安郁在心底豎起一個大拇指,比起尉遲恭把使者剁了,李靖這一計顯然要更加高明也更加坑爹的多。
小坑者占點便宜,大坑者坑掉一個國家。
看來我安郁還是心底太善良了,對于李靖這種前輩,還要多學(xué)學(xué)。
安郁看向李靖的目光帶著那么一點點的崇敬。
李靖轉(zhuǎn)身看到安郁的時候,正好看到安郁那一點佩服的眼神。
看的李靖臉色有點不自然,問道,“明日進襄陽城,你可需要人手?”
安郁連忙回神說道,“那是自然,我的商隊過一段時間才能趕到惡陽嶺,將軍痛快再好不過了?!?p> 李靖揮了揮手說道,“回去吧?!?p> ....
第二天,安郁帶著兩百人到了襄城進行了掃蕩。
雖然襄城的人員退守,但是還是剩下了了一群牛羊。
所有的軍官看著剩下的牛羊也是一個個興高采烈,沖向了牲畜圈。
安郁慢慢悠悠的騎著馬游蕩在襄城,這里的環(huán)境雖然不像長安那么繁華,但是勝在這里在草原,建筑之上雕刻著草原人的圖騰,還有一些草原的器皿,有著一種原始大氣的氣氛。
只不過安郁沒想到的是,這里居然還有突厥人居住。
安郁走到大街上是,旁邊的屋子突然沖出一個年輕人拿起了弓箭,對著安郁就是一箭。
還好的是周元一刀擋開,安郁興有余悸。
那年輕的突厥人大約也只有中原十三歲左右的樣子,對著安郁就是一通嘰里呱啦,語言不通不要緊,最重要的是安郁從這些詞里聽到了幾個熟悉的詞匯,
上一次給一個突厥人治病的時候,那個突厥人似乎說的也是這些吧。
安郁深深的皺起了眉頭。
周元一聲令下騎馬過去就是一鞭子。
那年輕人被打的哀嚎一聲,但是更快的是一個婦人沖了出來,擋在了這個年輕人的身前。
那眼神有驚恐,有厭惡,有哀求,其復(fù)雜的程度讓安郁懵了一下。
下了馬,安郁走到這兩人的面前。
那年輕人還在齜牙咧嘴,那婦人拉著自己的兒子哭訴。
安郁的臉上露出一個輕蔑的表情。
果然,那個少年更加氣憤,說著就要脫離自己母親的懷抱要和安郁拼命。
不知者無畏,因為不知道自己即將要付出的代價。
安郁走到年輕人的面前,冷冷的注視著他,那年輕人看著安郁恨不得上來吧安郁的脖子咬斷,但那個母親死死的抱住自己的兒子,甚至癱在自己身前的身子變成了跪拜,祈求安郁。
好一個桀驁不馴的小子,老子喜歡。
“啪!”
連周元都沒想到,安郁這一次居然親手打人,狠狠的揚手給了這個少年一巴掌。
這一巴掌蘊含的含義和周元的那一鞭子的含義有那么微弱的不一樣。
周元是作為勝者,可以隨意的侮辱甚至對自己戰(zhàn)敗者進行反擊,但是安郁這一巴掌有點變了味道,有那么一點教訓(xùn)的意思。
打完之后,安郁和少年的目光直視。
許久,那少年的目光開始萎縮起來。
那雙眼神太過銳利,像是一把刀剝下他并不強硬外殼,逼著他一點一點把頭低了下去。
安郁淡淡的說道,“周元,給這個婦人一包糧食?!?p> 周元一時之間反應(yīng)不過來,“啥....啥?”
但是還是聽話的將手摸向了自己的腰上,拿出一個巴掌大的糧食遞給了那個婦人。
婦人淚眼朦朧,奇怪的看著為什么這里的人會給她一包糧食,她快速的打開,里面放著餅,拿起來長了一嘗,然后笑著給了自己的兒子,隨后又趕緊拜謝安郁。
少年扭過了頭,嫁給你婦人遞過來的糧食一把打開。
安郁搖了搖頭,熊孩子哪里都有。
說著上馬滿滿的離開了,在襄城里走的時候,安郁發(fā)現(xiàn)這里還留著不少的突厥人,在隔著門縫偷偷的向自己這里看過來,一個個面黃肌瘦。
周元解釋道,”也許是頡利看這些人家里沒有糧食,帶走又是拖累,所以就把這些人留在這里了吧?!鳖D了一頓說道,“東家我們還是回去吧!這里太危險了?!?p> 安郁點了點頭,帶著人回到了惡陽嶺。
李靖的人馬只有三千人,無法防御一個諾大的襄城,所以駐地還是在惡陽嶺。
安郁回到營地的時候,蘇定方正好就過來了,看到安郁笑呵呵的說道,“聽說安老板遇刺了?”
這是調(diào)侃,當(dāng)不得真,安郁敷衍的說道,“多謝蘇將軍關(guān)心。”
蘇定方老哈哈的說道,“那是當(dāng)然,安老板吃飯了沒?”
安郁一聽臉拉的老長,蘇定方立馬就不滿意了,“不就是吃你點糧食,你看你著臉,比尉遲老黑還黑,你以為我蘇定方是那么喜歡占人便宜的人馬?本將軍告訴你,今兒我自己帶了食材過來!”
說著一招手,就有人扛著兩只羊過來,還是活的,四肢蹄子被人綁在一根木桿上,正慘兮兮的叫著。
安郁看了看,這羊不到半年,正是值錢的時候,安郁說道,“將軍哪里順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