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爾斯回到了家,長輩們早已準備好了豐盛的晚餐等待著它的歸來。由于在學(xué)校里一般除了捕獵課沒有什么享用食物的機會,小鯨們一天只吃兩頓,因此放學(xué)的時候它們一般都很餓。
此時此刻,吉爾斯看到那些好吃的東西,眼睛里幾乎要冒出光來,口水也一直不停地流出來。
“吉爾斯,今天的晚餐包括兩顆上好的大白鯊肝臟,一個南極小須鯨舌頭,半噸南極小須鯨鯨脂,一顆南極小須鯨心臟,還有兩整只豹形海豹與一噸磷蝦。怎么樣,能讓你這個小吃貨滿意嗎?”吉爾斯的舅舅有點得意地說,因為這些美餐絕大多數(shù)都是它親自捕獲、宰殺并加工的,它對自己的牙口很自信。
“實在是豐盛極了!讓我看了就垂涎欲滴。辛苦舅舅和各位阿姨了!”吉爾斯毫不掩飾自己對這些美食的渴望。
“吉爾斯,今天你可表現(xiàn)得真有禮貌。但是,你忘記了我這個做母親的,是嗎?”吉爾斯的母親假裝很生氣的樣子。
“母親,我知道錯了啦。孩兒向您賠罪?!奔獱査怪滥赣H是在和它開玩笑,但還是配合著演出。
正在大快朵頤時吉爾斯又冷不丁問了一句:“話說回來,為什么我們吃鯊魚基本上只吃肝臟呢?難道其它部位不好吃嗎?”
“這么弱智的問題都問的出來?你在學(xué)校里是不是沒聽課?”吉爾斯的舅舅鄙夷地看著它的外甥。
“就是啊,生物課沒有講過嗎?鯊魚沒有專門的泌尿系統(tǒng),像尿素這樣的代謝廢物都是通過皮膚排泄的,全身都是一股尿騷味,傻子才會去吃呢。”吉爾斯的母親說道。到底母親對親生兒子還算厚道,解釋了一下原因。
“哦,原來是這樣啊?!奔獱査箍桃獗憩F(xiàn)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但心中卻在暗自腹誹道:“生物課又不是海鮮課,怎么會講這種東西呢?我又不是提風(fēng)那樣的走神大王,絕大多數(shù)時間還是在認真聽講的。”
“阿嚏!”在距離吉爾斯所在的位置數(shù)千米處,同樣正在吃晚餐的提風(fēng)突然打了個噴嚏,把親屬們都嚇了一跳。
“怎么樣?你沒事吧?”溫蒂關(guān)切地詢問兒子。
“沒事啦,大家繼續(xù)吃?!碧犸L(fēng)做出了一副輕松的模樣,但它心里暗想:“無緣無故打噴嚏,不會是有誰在背地里罵我吧?”
…………
盡管白斑鯨們?yōu)榱藨?zhàn)勝巨型鯊魚損失慘重,但不可否認的是,它們這次的收獲也是非常巨大的。除了精神上的勝利之外,巨型鯊魚的尸體本來也是一個十分豐厚的戰(zhàn)利品,體重堪比一部分體型中小型的須鯨,抵得上數(shù)十只海豹或者上千條魚,這足以讓整個鯨群飽餐一場了。
這是一次復(fù)仇的盛宴。
盛宴開始之前,尖鰭先與同伴們?yōu)閯偛艩奚穆都古c另一頭年輕的雄鯨舉行了隆重的葬禮。每一頭白斑鯨都肅穆無聲,以表示對死者的尊重與哀悼。個別雌鯨忍不住流下來傷心的眼淚,它們大多與死去的同類有親緣關(guān)系或好感,但是它們依然保持沉默,堅守著安靜的原則。
兩頭雄鯨的遺體永遠地安息在了一處深深的海溝,隨著時間的推移埋沒在海底逐漸被遺忘,直到兩百多萬年后,它們的后裔才將它們的化石從海洋深處的巖層中挖出,并建立了莊嚴的紀念碑。
隨后,白斑鯨們回到剛才廝殺的戰(zhàn)場,齊心協(xié)力將巨型鯊魚的尸體大卸八塊,以泄心頭之恨。鯊魚體內(nèi)營養(yǎng)最豐富的肝臟占了其體重的大約五分之一,巨齒鯊當然也不例外。尖鰭將這部分最寶貴的食物都留給了失去親屬的白斑鯨以及處于妊娠期或哺乳期的雌鯨、年幼的小鯨,其它較為柔嫩的部位則分配給了和自己一同浴血奮戰(zhàn)的雄鯨們,自己則啃著粗糙且?guī)в幸还赡蝌}味的鯊魚皮。一頭雄鯨把自己分到的兩根長條的棒狀物和尖鰭交換,尖鰭看了一眼就知道那是鯊魚的命根子(正式名稱為交接器),苦笑著再三推辭了,但這頭雄鯨一直堅持要換,尖鰭只得無奈地接受了其中之一。
白斑鯨們用巨型鯊魚的血和肉,洗刷了它們曾經(jīng)的屈辱和仇恨。冥冥之中也許自有天意,雄霸四海的昔日王者將在十萬年內(nèi)逐漸走向衰亡,黑紋白斑的智慧殺手將踏著它們的尸首登基,直到遍布全球、所向無敵。而這也標志著以鯨類為代表的新興海洋哺乳動物在漫長的數(shù)千萬年生存競爭最終擊敗歷經(jīng)四億年進化史、挺過多次大滅絕的古老捕食者鯊類,成為真正的海洋統(tǒng)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