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兜轉轉,換了身干凈衣服的薛武終于抵達果園區(qū)域。
眼前,整個果園被水泥柱和鐵絲網圍高高圍起來,附近每隔不遠就活動著一兩個黑幫分子。
他們是判官涂覆手下的親衛(wèi)弟兄,平時就負責保護涂覆的安全,不讓外人靠近果園,接近涂覆。
正常情況下,像薛武這種不知哪里來的小角色若想見涂覆一面,得先找人通報并獲得允許,然后再預約。
但最后到底見不見還得看涂覆本人的心情。
他這人因為照顧自己那些花花草草而放別人鴿子的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圈內人都知道。
薛武不想浪費時間跟他磨蹭,他現在準備偷偷溜進去,先見到面再說。
切換上帝視覺,細致入微的觀察這外圍的鐵絲網,看有沒有什么地方存在漏洞,可以鉆進去。
結果并沒有發(fā)現這樣的破綻。
重新整理思路,薛武找出親衛(wèi)們的視野盲區(qū),準備強行割開鐵絲網溜進去。
悄悄潛伏到離自己最近的那個視野盲區(qū),他說干就干,愣是在不晃動鐵絲網的情況下,用匕首耐著性子,一點點割開一個足以容身的破洞,從這里溜進果園里邊。
果園的占地面積不算很大,十畝地左右的樣子。
外圍區(qū)域種滿了各種各樣的果樹,幾乎很少有重樣的,一年四季,各種時候開花結果的都有。
這些都是涂覆的收集藏品,是他親自栽種的心血。
對他來說,每一棵樹的價值,都已經無法用金錢衡量。
穿越這外圍的果樹林,走向中央位置的小木屋。
果樹逐漸減少,取而代之的,是滿地經過精心修剪的花花草草,空氣中彌漫著純天然的芬芳,使人精神舒爽。
月光灑下來,不少品種的花朵,甚至還會發(fā)光,其形態(tài)、色彩以及亮度,方方面面都各有氣質,顯得頗為靚麗。
連一向不懂賞析花草的薛武也不由得心生贊嘆,有種來到夢幻花園的錯覺。
再穿過這片花草植被,便來到小木屋所在的半斜坡丘陵上。
眼前的小木屋不是破破爛爛那種房子,它更像是經過精裝修,透露著現代化氣質的圓頂一層半小閣樓,造型相當獨特。
小木屋前,種著兩顆大棗樹,樹上掛著七彩琉璃的霓虹燈。
樹冠之下,被燈光照亮的門前庭院區(qū)域。
一個披著灰色風衣,穿著布鞋的中年男人正抱著一部黑不溜秋的攝影機,對樹下正緩緩綻放的一朵野花,不停按下快門,拍得不亦樂乎。
薛武悄悄從后方走來,駐足在距離這個男人十米遠的地方,默默等待著,沒有上前打擾。
根據鄧原等人對涂覆個人形象的記憶,薛武通過對方的衣著以及背影,大致上確定此人就是自己要找的涂覆。
等待的時間總是過得很慢。
僅僅一個多小時而已,薛武感覺自己像是等了一晚上。
就在他快沒有耐心等下去時,涂覆終于將那朵野花的整個綻放過程記錄下來,停止拍攝。
“我今天,好像沒有約誰見面吧?”
涂覆擺弄著攝影機里的照片,沒有回身,卻對身后的薛武說道。
打從一開始,他就發(fā)現了靠近過來的薛武,只是忙著賞花不想理會。
幸好這小子也沒有冒冒失失過來打擾,否則甭管是誰,他涂覆都會生氣將之趕走。
“我不知道你有沒有約人,反正我是偷偷跑進來的,這果園不錯,挺別致的?!毖ξ湫Φ馈?p> “你倒是實誠。”
涂覆暫時還沒有要怪罪薛武擅自闖進來的意思,問道:“你在那邊等這么久,就只是當著我的面,夸一下我的果園?”
“當然不是?!毖ξ渖晕⒆哌M幾步。
見涂覆似乎還挺好說話的樣子,也不啰嗦,開門見山道:“你認識段映山這個人嗎?”
涂覆頓了下,翻翻腦海里關于段映山的記憶,隨即繼續(xù)擺弄照片,背著薛武回道:“這是十七年前的老一輩人了,提他干什么?你想找他?”
薛武搖搖頭,說出自己的目的:“他是石老大的發(fā)小兄弟,而我是他的養(yǎng)孫,我想見一見石老大,有些事情想當面向他了解清楚?!?p> “所以呢,你想石老大出來見你一面?”
“你這小子,就算真是那家伙的孫子,石老大對你也不感興趣?!?p> “你還是……”
涂覆已經想明白薛武的來意,委婉表示拒絕。
可說到一半,卻被薛武平靜如水的一句話,打斷了:“段爺爺已經死了。”
“被人龍刺的金牌殺手殺死的?!?p> 聞言,涂覆終于停止擺弄那些照片,回過身來,皺著眉頭。
“那是去年的事情了……”
薛武將段爺爺遇害當晚發(fā)生的事情,簡單復述了遍。
“唉,又一個老家伙升天了,時間過得真快?!蓖扛矅@了口氣。
想當年石老大和段映山正值風光的時代,他涂覆還只是一個剛出來道上混的熱血小子,年紀比薛武現在還小幾歲。
可這一轉眼,一切都變了。
“你相信我說的話,不懷疑我是騙子?”
薛武原本還準備了一套證明自己身份的說辭,沒想到現在好像用不上了。
“那你是騙子么?有什么意義嗎?”涂覆直接反問。
薛武搖搖頭,又道:“所以,我找石老大的目的很簡單?!?p> “就是想了解下當年的事情,看看能不能查出真正害死段爺爺的幕后之人,我不會饒過他的?!?p> 涂覆慢步來到薛武面前,盯著他的臉。
想了想,回道:“明晚這個時候你再過來,到時給你答復?!?p> 這種事情,涂覆清楚自己就只是一個中間人,到底該如何處理,還得石老大自己決定,他本人不好說什么。
至于薛武的話是否真實可靠,涂覆已經從薛武臉上,看到了答案。
“可以?!毖ξ潆S口應承下來,被對方的眼神看得有點渾身不自在。
這家伙,該不會是彎的吧?
不管了,反正已經順利到不敢想象的達成了目的,自己還是趕緊溜了吧。
“像,除了這膚色,感覺哪里都像。”
當薛武準備告辭時,涂覆突然莫名其妙的來了句。
“像誰?”薛武當即皺眉,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