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這年頭,請假也要組個隊
為了襯托自己的手無縛雞之力,蕭綺年握拳低咳了兩聲,說:“我剛請了一天的假,你能不能……送我回家?”
回家?
陸錦時怔住了,下意識道:“你不是有司機(jī)接送么?”
這家伙每天都坐著私家車上下學(xué),全校的人幾乎都知道。
“咳?!?p> 蕭綺年又虛弱地咳嗽了一下,怨念頗深地說:“說好在你能力的范圍內(nèi),這么小的要求都不能滿足我么?”
柔弱。
可憐。
易推倒。
陸錦時覺得自己一定是出現(xiàn)幻覺了,所以才會在蕭綺年的臉上看到這么玄幻的形容詞!!
但是自己開口答應(yīng)的事情,咬著牙也得兌現(xiàn)。
“等我請個假?!?p> 陸錦時無奈妥協(xié)道,轉(zhuǎn)身掏出手機(jī)給老班打了個電話。
也不知她用了什么法子,三兩句就搞定了高二三班的班主任,然后回頭睨著他道:“走吧。”
只是送他回家而已,她還是辦得到的。
蕭綺年乖乖在前面帶路,半路上沒忍住回頭問了句:“你到底和你們那摳門的老班說了什么,居然這么爽快地放你走了?”
“沒什么?!?p> 陸錦時將??ㄟf給門衛(wèi),道:“我只是跟老班說,我想回去好好學(xué)習(xí),就不參加校慶了?!?p> 這理由……
蕭綺年也掏出了??ㄟf過去。
待門衛(wèi)核實后,這才揮揮手放他們走,口中還嘀咕著:“這年頭,請假也要組個隊。”
而且理由都是病假!
對此一無所知的兩個老班正坐在辦公室,面對面齊齊地打了個噴嚏,莫名其妙地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
上車后。
陸錦時偏過臉看車外的風(fēng)景,很不能理解蕭綺年明明有專車接送,為什么還要她陪同?
閑的嗎?
她睨了一眼坐在那頭的少年,更加確信這個可能。
從初次見面起,他渾身上下就散發(fā)著一股‘我很閑,還很有錢’的氣息,之后便一發(fā)不可收拾,哪哪兒都有他。
就像是被標(biāo)記了一樣,怎么都甩不掉這個人。
這可不是什么好征兆。
陸錦時托著下巴想,決定將這個病號送回家后,就改過自新,不理書海外的花花蝴蝶。
她不招惹他,他也別想擾她的清靜。
這個念頭剛在腦海中浮起,那個病懨懨的少年便湊了過來,硬說這邊的空氣比較新鮮。
“蕭綺年!”
陸錦時黑著臉往后躲了躲,切齒道:“你要是不想腦袋開花的話,就給我挪回去!”
“嘖,真兇?!?p> 蕭綺年撇撇嘴,也就往那邊象征性地挪了幾厘米,然后好奇地打量著她的眼鏡,問:“這到底是個什么寶貝,你天天戴著,也不閑眼酸?”
不出所料。
陸錦時又不說話了。
倒是很專注地扭頭望向窗外,頰邊的一縷棕發(fā)被秋風(fēng)吹得輕輕飄起,平添無限柔光。
蕭綺年望得有些出神,不愿打擾這片刻的和諧與溫柔。
不知過了多久,車徐徐停了下來,煞風(fēng)景的司機(jī)冷不伶仃地說了一句:“少爺,到了?!?p> 這么快?
蕭綺年怔了一下,還沒來得及應(yīng)一聲,身邊的少女便淡漠地說:“既然到了,那我就先走了?!?p> 說完,她便作勢要下車。
他連忙手疾眼快地抓住她的袖子,趁對方皺眉之前,語氣虛弱地說:“好歹送我進(jìn)去吧?”
少年委屈的目光有些燙人,好像在控訴她始亂終棄似的。
等等。
自己怎么會想到始亂終棄這四個字?
陸錦時不由陷入了自我反思中,眼角的余光瞥見他微微泛紫的指甲蓋,努了努嘴,答應(yīng)了。
不就是送他進(jìn)門么?她耐心地安慰自己。
誰知前腳剛踏進(jìn)門檻,那個原本虛弱得不行的少年便動作利索地端了一杯水來,叫她喝。
“我不渴?!?p> 她態(tài)度冷淡地婉拒。
蕭綺年也不氣餒,又誠懇地提議:“那要不要吃個午飯再走?”
“我不餓。”
“可是我餓了?!?p> “……”
陸錦時的太陽穴突突直跳,隱忍道:“餓了就自己做飯,跟我說做什么?”
“可是……”
少年還想說些什么,卻被她冷冷的呵斥了回去:“沒什么可是,我送你到家已經(jīng)算是仁至義盡了,要是還有什么要求,麻煩給我一字一句地咽下去,咽不下去就含著!”
然后不耐煩地摘下眼鏡,仿佛這么做,心煩的感覺就會稍減一些。
其實她的脾氣真的不算好,每每到了盛怒的邊緣,她就必須摘下眼鏡,否則她會壓抑得原地爆炸。
如果非要一個理由的話,就像是穿了不合腳的鞋子,磨得腳疼了,不脫下來就會越來越疼。
有一點蕭綺年說的沒錯,這副眼鏡確實不適合她。
但……
隱晦的目光閃了閃,陸錦時剛準(zhǔn)備將眼鏡裝進(jìn)口袋里,便聽見身后的少年‘哦’了一聲。
應(yīng)該是消停了。
陸錦時天真地想,誰知她剛走到門口,那家伙便握著座機(jī)叫起了外賣,很流利地跟那頭報了地址。
這也就算了。
他居然點了麻辣燙?有沒有一點作為病人的自覺?
陸錦時像在看怪物一樣地注視著縮卷在沙發(fā)上的少年,問:“你中午就吃麻辣燙?”
“唔。”
蕭綺年應(yīng)得理所當(dāng)然,“那幾家的肉絲粥我都喝膩了,趁著嘴里沒味兒,正好換換口味?!?p> “所以你剛剛所謂的午飯,就是讓我陪你吃麻辣燙?”少女的語氣帶著一絲難以置信。
“當(dāng)然不是!”
少年想也沒想便回答道。
“哦?”
陸錦時輕挑眉尖道:“那你是個什么意思?別告訴我,你覺得一個人吃飯沒味道,所以點份麻辣燙添添氣氛?”
他可不像是那種多愁善感的人。
“這個……”
蕭綺年默默地瞅了廚房一眼,訥訥地笑道:“我剛才就是想問問你,你……會不會做飯?”
做飯?
陸錦時皺了一下眉頭,緊接著便看見少年抱著雙膝縮卷在沙發(fā)的角落,怪可憐的。
但是‘可憐’這兩個字眼用在蕭綺年身上,總有種沒來由的違和感。
陸錦時定定地盯了少年半響,忽然沉聲問:“你不會做飯?”
直覺告訴她,蕭綺年不僅不會做飯,連廚房都沒去過!
還有這寂靜四周……
“別看了。”
蕭綺年忽然開口,漫不經(jīng)心地抱著后腦勺道:“這棟別墅里就我一個人。我雖然每天都吃外賣,但都是我舅舅名下的酒店特意送過來的,無毒無害。”
連碗帶飯地送過來,再定時把碗取回去,還挺像喂流浪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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