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滿意,小仇終是得報(bào)!”弱冠男子駝背而走,與顧琳瑯一樣,他此刻也是激動不已,難以描述心中的翻騰,只得是不住地感謝,“那日雖被他們打得厲害,可遇到大巫祝當(dāng)真是有幸!”
“呵,我們只不過各取所需,我要風(fēng)輕羽聲名狼藉,你要那兩個小子嘗嘗酸味,自是可以達(dá)成一致?!鳖櫫宅樀靡獾嘏ど碜咴诨匦睦鹊乐?,有奴仆路過,她便緊閉不語,待是無人之隙方才道來,“你且回村吧,也沒什么你的事兒了。”
“是?!变冷罏r瀝從天而降的大雨隨風(fēng)時不時地要飄到一些到廊中落下二人身上,弱冠男子止步而道,拍了拍身上的珠雨便回身離去罷。
背其而漫步的顧琳瑯臉上盡是洋洋之意,嘴角不由得她所控制地上揚(yáng),任誰看了也都知道她現(xiàn)在正是美滋滋著。
茫茫草原之上此時此景正是與柳家村截然相反,那正秋陽高掛,并非夏之毒辣,照常的如春天般的暖煦。
人多安靜的首領(lǐng)帳院之中一處偏僻地上,有紅衣身影綽綽而起,那殷紅之間見得一束刺眼的光芒,隨紅節(jié)奏強(qiáng)烈地?cái)[動,頗是有力。
麥齊雅持刀耍了好幾個刀式,已是累得上氣不接下氣,罷了收好大刀,期待的小眼神看去一旁嚴(yán)肅而站的隆那都,唇瓣蠕動道,“師父,我長進(jìn)如何了呢?”
“還挺大的,招式?jīng)]忘,力道雖然還是小了些,不過對你已經(jīng)很好了?!甭∧嵌嫉某跣氖窍胍庖槐饽壳白哉J(rèn)為練得可以登上天的女子,可是這黑黑的眼瞳一被紅姿闖入,耳朵受聽著那歡樂的撒嬌聲,他便下不了狠口,只得改而鼓舞道。
“呵呵呵,我就說嘛!”得到隆那都的肯定,麥齊雅靦腆地羞紅了半邊臉頰,一直紅到了戴著流蘇耳墜的耳根子,看起來美極了。
“公主,”麥齊雅正是覺著歡樂,一道老邁的女音打破了她,聽上去像是衣奴,她不情愿地跟聲轉(zhuǎn)過臉去,果是肥胖的著名上等衣奴,她煩眼著呢,“怎么了?有何事?”
“公主,您的嫁衣已經(jīng)趕制好了,首領(lǐng)令我前來尋您去試一試,若有不合之處,方是再改修?!币屡刹皇鞘^傻子,人情世故總是會的吧,冷暖皆可自知,受過麥齊雅那個雖然極致隱忍,卻依舊暴露而出的不耐煩眼神,她便是松軟了不少語氣道,“還請公主進(jìn)帳換衣?!?p> “知道了?!丙滮R雅并不感到意外,扒著指頭算算日子,她的未來夫主確實(shí)該是到了觴朝,如此,歸來之日便是指日可待,她的父王自是要將些許盤算好呢;麥齊雅把大刀遞給了隨來的侍衛(wèi),罷了便拖著一身回去帳內(nèi)。
“師父隨我去帳外等我呢,我可不想等會兒四處尋你?!弊吡藳]幾步,麥齊雅忽然又打住回頭看去隆那都,叮囑道。
“聽公主的?!甭∧嵌忌韨?cè)的手不知不覺已被他握得緊緊的,若是給他一塊木板,定能被他一擊而破,待是看到麥齊雅走遠(yuǎn)了,他才臉色鐵青地按著她的路線跟上去。
麥齊雅回到多了好幾個女奴的帳內(nèi)內(nèi)室時,精銳的眼光立即便是鎖定了案桌上那嶄新折疊好的衣冠,紅得像極了一灘血,卻又比那死氣沉沉的血色更為明亮,誘惑著眾多女子穿上它,最后或入天堂,或入地獄,乃是兩個極端。
“公主,我給您寬衣?lián)Q上吧?!丙滮R雅的貼身女奴小心謹(jǐn)慎地走到她身前,請示道。
“嗯?!睂鸺t嫁衣內(nèi)心的掙扎抗拒足多,然而麥齊雅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說,就像是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余下的幾人已經(jīng)退出了內(nèi)室,掩好了簾幕,麥齊雅則徑自地任由女奴給她松解身上的衣物……
女子一生一次的紅衣被規(guī)規(guī)整整地穿戴上身那一刻,麥齊雅的心也沉寂了。
女奴見她臉上沒有何種喜色,斷不敢妄加揣測,只是仔細(xì)打量了她,素日里便是喜歡紅衣著身的她如今穿上這更為奢華規(guī)整的嫁衣,更顯得端淑有禮;
嫁衣的做式想是衣奴多定,恰到好處地突顯了她凹凸有致的身材,頗是引男子垂涎三尺;
若是配上流蘇珠冠,掩其半面姿容,若隱若現(xiàn)之感便是直撲而來。
“公主,可著實(shí)美麗,就是不知您覺著合身嗎?”女奴一番看量,為的不就是來一句這樣的總結(jié)嗎?既是替衣奴問了話,又能分解分解麥齊雅冷硬的態(tài)度。
“我想改,可是改不了呢?!丙滮R雅秉手趨步到桌鏡前,透過昏昏沉沉的鏡面大致描摹出了自己的樣兒,雙目終究無神,卻是始終定在了那鏡面,她道。
“怎會呢,公主想改便讓衣奴改即可?!迸ㄊ莻€單純之人,麥齊雅說一她便覺得是一,一點(diǎn)也沒有多想之意,故而分外疑惑道。
“你可是有趣,”女奴傻乎乎地雖然不解她意,可居然是成功地讓麥齊雅露出了笑臉,她道,“讓衣奴走了吧,這衣裳很合身,另……把我?guī)煾刚堖M(jìn)前堂。”
“是?!迸珳喨徊挥X自己是有多天真,反是越加不解,不過也說做不了什么,只得領(lǐng)命退出了。
隆那都在帳外等候了許久,時不時地與那些個侍衛(wèi)說個一言兩語,以此排遣心中的悶悶不樂。
“公主請武士進(jìn)前堂?!迸^頭來撥開帳幕,送走了衣奴幾人,罷了對一旁立站的隆那都道。
心中微然起伏幾許,隆那都暗藏于心,跨步進(jìn)帳,后腳剛到前堂,便見到簾幕處站著嫁衣覆身的麥齊雅,當(dāng)真是沉魚落雁之姿。
“師父覺著如何?”見到隆那都定怔怔地看著自己好久都沒有移開過視線,麥齊雅心里是偷著樂了一小會兒,她端步走來問著。
“公主本就是天然尤物,衣裳不過是襯托,自是美?!丙滮R雅的話傳進(jìn)耳朵里,隆那都剛才是別過了臉,紅了一許,他不自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