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奴在堂內(nèi)乖乖而候,好奇心驅(qū)使她留意疲勞不已的陳清水,見得他那走勢,不禁然地聯(lián)想到了那些個挺著大肚子的女子,與其頗有幾分相似,她靜悄悄地捂嘴暗笑了幾息。
當然了,陳清水自然是沒見到自己的形象受到此等女奴的嘲笑,否則他還不得氣得發(fā)抖,過罷好生懲罰一頓;
不過呢,此時他那猴急樣,恨不得立馬就飛出府去的腳步暴露了他現(xiàn)在沒心情顧及其他,還等見了來人再說,路上總遇三兩個府中人員,無不疑惑探問,答復是難得統(tǒng)一的沉默。
三步就做一步,陳清水還是算得較快地抵達了府門,且是大氣不喘,可謂是平平和和,踏過門檻見得在前左右踱步的簫兒,看上去可是十萬火急,他便緊而問之,“何你是何人?可是有何事?”
“!”焦急得在發(fā)顫的簫兒腦海中已經(jīng)在幻想各種情況,雖然極度偏向真相,但那是對她殘忍的真相,她多么希望洛昭寒只是貪玩,故而在城外多待了幾時,滿門心思都在這上面的她根本沒注意到陳清水的到來,直到那男音傳進耳朵。
“我是昭寒公主的貼身女婢,也是雪音府的女主事,喚簫兒。今日拜見陳朝士,是想請陳朝士助我在城內(nèi)城外尋公主。”簫兒看見陳清水就像是看見了從天而降的神明般,可把她激動了許久,起始連話都說得含糊不清,好是在后來便好了,噼里啪啦就道,“公主今日約是卯時駕馬車出府,至此未歸,還請陳朝士相助,畢竟你等是司府人員,相比府中人士,你們可真是經(jīng)驗多了?!?p> “???”簫兒字字句句都說得懇切,聽來就是并無半分欺瞞,陳清水認真聽完險些閃了腰,他揚著下顎道,“你不是公主的女婢嗎!公主出府,你怎不相陪呢?”
“實不相瞞,公主幾時出府的,我也不知,只是公主今早便讓備置了好些物件,說是去城外走走,后來我去做事,都不知公主已經(jīng)出去了,若非厲夫人尋來請見公主,我還一直不知呢!”陳清水這怒臉相對,一個不小心說出時候諸葛之話來,更是在簫兒心上澆了一桶油,真是火上澆油,燒至眉毛了,她砥礪駁回道,“陳朝士,我要是隨公主去了,我現(xiàn)在怎還在此處!當務之急是請你相助尋公主!”
“!是,不錯,我這就去親自帶人!”這腦瓜子里盡想著簫兒如何如何的不是了,又該如何如何做才是對的,陳清水都把輕重緩急給顛倒了,這簫兒一說,他倒立即又把位給排好了,吩咐道,“你與我們一道吧,我進去命人,你且在此安心等一會兒,放寬心啊,或許公主就是貪心而流連忘返?!?p> “嗯,”簫兒全程都把眉毛繃得老緊,好似肯定了洛昭寒會出什么差池,陳清水“沒心沒肺”的一句安慰起初讓她有些氣憤,后又覺現(xiàn)在干著急確實無用,倒不如鎮(zhèn)定下來,讓腦子變得更清醒。
簫兒在門外等了不出多久,陳清水便帶領(lǐng)著三列身著青紫的司府人員出來,總計也得有三十來個人呢,看上去就覺得這陣仗可不是一般大。
他們于府門前的空道上并肩分列站好,作為他們的上級,陳清水便是立于他們跟前,雖然腰很痛,他還是把身板挺得杠杠的,他忖度了良久,后才一一指其呵聲道,“我們今日是去尋昭寒公主,而我也不知昭寒公主現(xiàn)在到底是在城內(nèi)還是城外,故而每一處都不可落下!由此,你等去城東與城北,你等去城西與城南,如果有必要,可以叨擾叨擾各處家府之人,一有發(fā)現(xiàn),即刻通報,可知?”
“是!”命令已下達,而這群人的回答更是猶如震山之虎的呼嘯,足以威懾到許多人,在這清冷的路道上劃開濃重的一道風景線。
“那還愣著干嘛?趕時候??!”陳清水相當滿意地點點頭,畢竟是自個對其訓練有加,不過下一秒他就漲紅了一臉,斥聲道,話落,那些個司府人員便迅速的分道而去。
“你等與我一起去城外!”最后余下一列人,陳清水揉著實在酸疼的腰,余光中見得簫兒焦急不堪,便急道,“走吧!”
“是!”
有了前兩列的“教訓”,整裝待發(fā)的第三列便是自覺得多了,紛紛有序地朝城門而去,簫兒也幾步并之跟上,這才了解到這群人的速度,她可是還得小跑方可不落在后邊。
與簫兒相比,淡定了不少的就是陳清水,他捂著腰慢慢悠悠地行在后方,心里頭可是難以忍耐地怨聲怨氣道,“這公主不是折騰我嗎?好好地,干嘛去城外,城內(nèi)不好嗎?還遲遲不歸家府,簡直是不把王族顏面放在心上……誒喲,我這腰哦!”
城外遠處,洛昭寒一肩臂背著包袱,一手拿個干餅子啃著,獨自行在路道上,臉上卻未有半絲笑容,腦袋里還在周旋打著轉(zhuǎn)。
她時時望看這路道,左側(cè)是些高木成林,只是因為入秋已久,那些個本是繁茂的枝丫只剩下枯干了;右側(cè)流淌著清冽的水,看上去應是一條河,在這邊只能隱約見到彼岸的零星樹木荒草,應該也是荒蕪人煙之地。
嘴巴里包含著一大口的干餅,洛昭寒可是吃得嘴疼,吃罷最后一口,她便是就著衣袖擦了擦嘴巴,視線還往前看去,猛然見到前處一岸堤處,無欄桿的木廊橫于河上,廊盡栓著一搜??康臒o蓬漁船,一老叟正坐在上面喝水休息。
見此,洛昭寒臉上不禁掛起了久違的笑容,提了提肩上的包袱,她便大步流星地跑向了無蓬漁船。
“老爺爺,”腳步踏上河上木廊那一刻都變得無比輕盈,洛昭寒輕提裳布到了木廊盡處,弓腰呼著無蓬漁船上的白胡子老叟,請求道,“老爺爺,您可要離去?”
“自是要回下流我家去,”白胡老叟耳根子倒是好使著,洛昭寒沒大聲就聽得明白了,只是打量了洛昭寒喉結(jié),不解道,“你問來做何?”
“下流……”洛昭寒緊緊抓住這倆字,抬眸看了看水輕微的流動方向,她在口中重復地呢語了一許,腦海中浮現(xiàn)著線路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