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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生,只牽一次手

第三十二章 變故

平生,只牽一次手 業(yè)火浴身 3315 2019-04-07 14:16:11

  從此以后,只要淑萍休班,都是直接先去秀盛那,膩歪一會,再由秀盛騎車送淑萍回去。

  到周一,再一塊坐車去淑萍公司,只要天氣不冷,就在鎮(zhèn)上蹓噠,累了找個地方坐著竊竊私語。如果天氣太冷,就待在淑萍辦公室里,圍著爐子,喝著茶。

  每周一次,從沒間斷,就算趕上下雪天,估計好時間,秀盛提前在路口等著,等淑萍下車后,踩著咯吱咯吱的雪,步行向淑萍家走去。

  一直持續(xù)到過年放假。淑萍放假時間比秀盛早了一天,并沒和家里人說哪天放假,因此,在秀盛宿舍待了一天一夜。

  由于天氣冷,倆人擁被而臥。但其間,僅限于摟摟抱抱,卿卿我我的。

  秀盛恪守著自己的承諾,強壓著欲火,沒有對淑萍做什么。因為他深愛著淑萍,在淑萍做好徹底準備前,他要尊重淑萍。

  而淑萍雖然情動時,也差點迷失自己。并且真發(fā)生了也不會去責怪秀盛,但似乎時機不到,兩人最終沒邁出那一步。

  第二天,兩人結(jié)伴走出宿舍。放假了,單位人比較多,年貨早就發(fā)下去了,各自也都送回家了,只是覺得年前的最后一天了,彼此至少要告別一下,要好的約定下正月里聚會的時間。

  看到秀盛和淑萍出來,都知道兩人之間的關(guān)系,流露出一副心知肚明的樣子,惹得淑萍紅著臉,低著頭,扯著秀盛迅速逃離。

  快到巷口時,臨近過年了,街上大人孩子的比較多,淑萍沒讓秀盛載到巷口,提前下了車子,約好初六上班時間一塊再走,就急匆匆的離開了。

  每逢過年,家家戶戶都是忙碌而開心的。提前好幾天就在為年而忙碌,蒸棗饅頭、炸油條、鹵煮各種肉食。

  在外忙活了一年的人們,也紛紛從各地趕回老家,不畏路途艱辛,只是為了一家人團聚。

  除夕午夜,隨著央視晚會倒計時鐘聲響起,鞭炮齊鳴,舉國歡慶,新的一年開始了。

  正月里是走親訪友的日子,奔波、辛苦了一年的人們,利用這幾天,走親戚、朋友聚會,在各家各戶的酒桌上,高談闊論。忘記了上一年的煩惱,憧憬著新一年的美好。

  秀盛這幾天也隨著父母奔走著。迎來送往中,度過了忙碌的春節(jié)假期。

  初六一大早,秀盛就趕到了淑萍家巷口。大街上,準備迎親訪友的人絡(luò)繹不覺,站在巷口的秀盛倒也不覺得突兀。

  淑萍出門了,空著手,不像準備去上班的樣子,見到秀盛后,抬手示意秀盛跟上自己,自顧的向村頭走去。

  秀盛納悶了,這是怎么了,只得先跟上。

  默默走著的淑萍繞過村頭垃圾場,一直走到了遠離村子的莊稼地旁才站定,神色有些落寞。

  “你怎么了?怎么不去上班?”秀盛支下車子,趕緊湊上前問道。

  淑萍不說話,只是默默的盯著秀盛,眼神中,無奈、傷心、不甘……各種情緒交織,使人倍加心疼。

  秀盛從沒見過淑萍這種眼神,心下慌亂,冥冥中,有股不好的預(yù)感,聲音顫抖著問道:“你別嚇我,到底怎么了?”

  淑萍一頭鉆入了秀盛懷里,緊緊攬著他,兩行清淚簌簌而落。

  “出了什么事了嗎?總得說說呀。”秀盛看到這,他太了解淑萍了,只有發(fā)生了違背她的意愿,而她又無力抗爭的事情后,才會如此的痛苦。

  “我把我們的事跟家里人說了?!笔缙夹÷暿稣f著,嗓子沒有了往日的柔媚,帶著幾分沙啞“前天我媽問我是不是該找對象了,爸爸也是笑瞇瞇的看著我,好像也很感興趣。趁著高興,我就說起你來。開始還好,爸爸聽說我和你交往著,并沒說什么,樂呵呵的打聽著你的一切??陕犞犞?,他就拉下來臉。最后說你工作不好,掙錢少,以后養(yǎng)不了家。年齡也太小,比我小三歲,以后不會照顧我,說我這是給人去當老媽子,話很難聽。最后還說……我們屬相不合,命里相克,越說越生氣,我辯解,他就氣的摔筷子走了,飯也不吃了。媽媽哭了,拍打著我說,大過年的,就不能讓家里人開開心心的過個年!非得惹爸爸生氣??晌疑岵坏媚悖透职謶Y氣,一天不吃飯。昨天晚上,爸爸對我說,如果我非得和你在一塊,就收拾東西走人,一輩子別進家門了!我哭著說,那我就不上班了,你養(yǎng)我一輩子行了。爸爸說本來也不打算讓我上班了,說我上學上傻了。并對媽媽說,讓媽媽看著我,要出門就直接不讓我進門了。我真想一走了之,和你一起遠走高飛……可你現(xiàn)在還擔不起一個家,我也不行。媽媽哭著,她怪我,怪我不能讓家人高興的過個年,她身體有病,情緒太激動會犯病。我怕了,我答應(yīng)了媽媽,先不去上班了,在家待著,先不見你了。今天早上,我直接跟我爸說,本來約好的,今天要跟你一塊去上班,不能讓你一直等著,要跟你說聲。我爸同意了,說也不能怪人家,該跟人說就說。不過讓我一個小時后必須回去,不然就關(guān)大門……”

  淑萍的話很長,抽噎著,斷斷續(xù)續(xù)的說完了。秀盛默默的聽著,腦子里一片空白,嘴唇蠕動著,嗓子發(fā)干,激動的說道:“我們一起走啊,重新找個工作,在一塊努力,總能吃上飯的!”

  覺察到秀盛激動的情緒,淑萍抬起頭,主動送上櫻唇,深深的吻著秀盛有些發(fā)干的嘴,久久不愿分開。

  直到秀盛投入到激情中,情緒漸漸穩(wěn)定了,淑萍才縮回頭,又深埋進秀盛懷里,口中喃喃道:“兩個人在一塊,不是單單能吃上飯就行的。要有個溫暖的家,有個能支撐這個家的工作,最重要的,要有親人的祝?!?p>  “我們慢慢來,一切總會好起來的。當老人看到我們鐵了心的要在一塊,會理解的?!毙闶⑴φf服著淑萍,但實在找不到個能給人信心的理由。

  淑萍抬起頭,伸手撫摸著秀盛的臉龐,深情的凝視著,神色凄然:“別孩子氣了,一旦走出去,就沒有回頭路了。就算我能搬到你宿舍去,我沒有了工作,在那個鎮(zhèn)上也找不到適合我的工作,可能要好久好久靠你養(yǎng)活,你拿什么供養(yǎng)我們,當窘迫的日子壓得你透不過氣來后,你就會怪我,我們就會吵架,貧賤夫妻百事哀,我不想到那時,我們互相傷害著離開?!?p>  “我不會!就算討飯也絕不會和你離開!”秀盛真有幾分孩子氣的對淑萍喊到。

  淑萍笑了,梨花帶淚,笑的格外讓人心疼:“別說傻話,我知道你會的,知道你就算討飯也要先給我吃??赡菢樱皇俏乙纳睢胰淌懿涣藙e人歧視的眼光,真到那地步,我會后悔,會抱怨,久而久之,你會覺得我不可理喻,你都那么累了,還跟你要這要那的。要么,你會拼命干,沒白沒黑的,忽略了我。要么,你會破罐破摔,冷落了我。真到那時,我們就會互相埋怨、指責,生活在無休止的爭吵中,你會恨我,我也會恨你……那樣的生活,你想要嗎?”說完后,淑萍抬頭望著秀盛。

  沉思了一會兒,秀盛覺得淑萍說的有道理,淑萍是個嬌女,性格又格外要強,從小在家沒吃過苦,一旦真要過上顛沛流離、手頭窘迫的日子,她要么會豁出自己,榨取自己的全部能量,去改變。后果是,她就沒有了享受生活的欲望,掙錢,會成為她的全部,不會再有精力去經(jīng)營兩個人之間的感情;要么,就會選擇逃避,會遠遠的離開,不能讓自己拖累心上人。

  對于淑萍的性格,秀盛比任何人都了解,正是因為這個,他才將樸貝生生擠出淑萍的心,讓淑萍覺得和秀盛在一起,根本都不用去說什么,秀盛自然會想到她要說什么、做什么。

  她不明白,為什么如此心心相通的兩個人,父親卻一定要阻攔下,不計代價的,寧可要將她趕出家門。她剛才勸說秀盛的話,也是她考慮了一夜,努力要說服自己而找到的理由。

  秀盛也不想二人最終黯然的分手,淑萍所說的一切或許真會發(fā)生,真到那時,真心相愛的兩人,也會被現(xiàn)實逼得反目成仇。

  稍微平復(fù)了一下,秀盛澀聲說道:“是啊,我不能讓你跟著我受苦,你也不該受那個罪,不能為你遮風擋雨,就更不能讓你餐風露宿?!?p>  “不是我不能受苦,而是苦會消磨我們兩個的耐心,心一共就這么大,苦的多了,甜就少了……”

  “那我們就只能這樣分開嗎?我忘不掉你……”

  “我也忘不掉,試試吧,我這些日子也不能出去了,看能不能說服我爸,至少,我要努力試試……”淑萍的話說的很沒有底氣,她太了解他父親了,根本就不是個能妥協(xié)的人,但她還是想努力一下試試。

  輕啄了秀盛一口,淑萍語氣稍顯輕松的說:“好了,先別想那么多了,我回家繼續(xù)抗議,萬一有了轉(zhuǎn)變呢。你先走吧,有好消息我第一時間通知你?!?p>  “好吧,不能一直拖著你,多找你爸說說,別用不吃飯抗議,餓壞了我更心疼。”秀盛知道兩人今天不適合拖拉時間,那于事無補,還不如試著去交流溝通。

  “我知道,昨天實驗過了,我爸根本不為所動,這可能是場持久戰(zhàn),空腹打不了勝仗?!笔缙驾p松的開著玩笑,可心里知道,要贏得父親的同意,太難太難了……

  “快走吧,今天我看著你先走。”淑萍催促著。

  “嗯。你爸在氣頭上,今天不適合再激怒他。過幾天我再來看你。”秀盛說完,騎著車先行離開,一路頻頻回頭,直到淑萍的身影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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