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離我?guī)煾颠h一點”爾邇不知從哪里磚出來擋在了我的面前,我見浮生擰起了眉頭,趕緊把她拉到了一旁。
“師傅?”爾邇疑惑的看著我。
“你做什么?”
“是他殺了鹿簾師姐,他是大魔頭,師傅爾邇不會讓他傷害您的。”浮生的臉色一下子沉了下去,看來是生氣了。
“誰允許你到這里來的?”我加重了語氣呵斥道。
“師傅,您是在生爾邇的氣嗎?”
“對,我就是在生你的氣”
“師傅,是您說您不想與四殿下在一起的,如今你為何會發(fā)如此大的脾氣?”
“我生氣不是因為你與奐禹發(fā)生了什么,而是你使用了那種卑劣的手段”
爾邇的眼眶紅紅的,緊抿著嘴唇,看得人心疼。
“只要能與四殿下在一起我什么都可以去做,這世道實在是太不公平了,分明是我先認識的四殿下,為什么他卻和你在一起了?我強忍著心頭的悲痛為你們送信牽線。四殿下為你付出了這么多,我原本以為你能好好對待他,沒想到你是這么一個薄情寡義的人。”爾邇的眼淚如同斷掉的珠簾,吧嗒吧嗒的落個不停。
“誒……”還沒等我開口她已經(jīng)抹著眼淚跑開了。
“呵!”一旁的浮生輕哼了一聲。
“這位看官,看了這么好的一出戲是不是該給點兒賞錢???”
浮生又冷哼了一聲轉(zhuǎn)身要走。
“等一下!”
“我可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頭,你最好離我遠點。”
“浮生,我有話要問你”
“說!”
“你今早醒來的時候沒有見到你,你去哪兒了?”
“烏不是告訴過你了嗎?”
“我知道你不在冰窟附近,你究竟去了哪里?”
“不是很明顯嗎?我來蓬萊殺了你那個叫鹿簾的女弟子?!?p> “我知道不是你”
“哦?”
“以前天涯海角只要我想找你就一定能感應到你在哪兒,現(xiàn)在你在我咫尺我才有一點感應。浮生,我很害怕,你說我們的緣分是不是就要盡了?”
浮生楞了一下,沉默了一會兒后看向我。
“蠢貨,不過是感應弱了而已,你胡思亂想些什么?”
“浮生,有些話我想對你說?!?p> 浮生斜眼看著我,一幅懶懶的樣子。
“我喜歡你”我心里原本是準備了許多話的,結(jié)果開口卻只有這么短短的四個字。
我抿著嘴等著他給我答復,心臟從未像這在這樣跳得厲害。
突如其來的表白讓他先是一怔,隨即臉色就沉了下去。
方才我砰砰亂跳的心也隨著他的臉色沉了下去,我心中開始慌亂,我或許不該告訴他這件事,如果今天是愚人節(jié)就好了,這樣我就可以大笑幾聲和他說愚人節(jié)快樂,打破現(xiàn)在這種尷尬的氣氛。
浮生看了我一眼,什么話也沒說轉(zhuǎn)身離開了。我愣愣的看著浮生離去的背影,我在心中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懊悔自己為什么要向他表白。
石巖從樹后探出個腦袋看著我,我轉(zhuǎn)過頭瞪了它一眼,它立馬把頭縮了回去。
“他什么意思嘛?就算要拒絕我好歹也說句話呀”我怒氣沖沖的對石巖吼道,石巖縮了縮身子,拉攏了周圍的樹枝將它的腦袋擋住。
我朝地面跺了下腳,憤憤的離開了清潭。
“師傅,您的房間已經(jīng)換上了新……”
半路上遇到了飛鸞,強撐了許久的眼淚,突然一下就決了堤,我把頭靠在飛鸞的肩膀上哭了起來。
“師傅,怎么了?”等我哭聲小了以后飛鸞才小聲的問我。
我站站直了身子,嘟著嘴看著飛鸞。
“我剛才向浮生表白了?!?p> “哦”
“你不驚訝嗎?”
“我早就看出來您喜歡浮生公子了呀!”
“我是這幾天才發(fā)現(xiàn)自己喜歡他的,你哪里來的早就看出來?”
“呵!大約是從師傅您帶浮生公子回蓬萊的時候就看出來了吧!您待他與旁人不一樣,只是師傅您自己沒有意識到而已。”
“我只是對他心有愧疚,才稍微放縱了他那么一丟丟?!?p> “這個世上最了解師傅的除了姥姥便是飛鸞了,或許在您帶浮生公子回蓬萊前就喜歡上他了。”
聽了飛鸞的話我沉默了許久,把過往細細思量了一遍,我真的那么早就開始喜歡他了嗎?
“師傅?”
“恩?”飛鸞把我從思緒中拉了回來。
“您與浮生公子發(fā)生了事嗎?”
提起這事兒我剛剛平復的心情一下子又沉重了起來,我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很平靜。
“他拒絕了我”
“不可能啊,浮生公子對您分明也是有情義的?!?p> “才怪,他若是對我也有情義,便不會那樣把我丟下了?!闭f著說著我就又哽咽了起來,一口氣卡在喉嚨里堵得難受。眼淚猝不及防的奪眶而出,一發(fā)不可收拾。
浮生匆匆離開清潭竄進了一片林子,汗水從他的額頭不上斷滲出,他的手緊捂著胸口,身體也不住的顫抖著。一口血噴涌而出,浮生攤到在了地上,他無力的望著天空,看著樹葉從樹枝上慢慢的飄落下來。還帶著些許青綠的葉子,在靠近浮生的瞬間化做了灰燼,慢慢的他身下的草也開始枯萎了,并且一點一點蔓延開去。
為了防止浮生再動情,昨夜烏趁浮生昏迷將他送去了清墟,清墟是烏窮盡一生創(chuàng)造出的空間,可以隔絕外界的濁氣??墒乔宄扛∩褋砗笕齼上戮蛯⑶逍鏆У袅耍粗删嘲愕那逍孀兂闪藦U墟,烏氣得直跺腳,而浮生則是冷嘁了一聲,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夜深了,林子就在清潭附近,葉子上很快就結(jié)上了露水。一片才長出來不久的葉子實在承受不住露珠的重量,強撐了幾次之后那滴露珠終于從葉片上滑落了下去。露珠不偏不倚打在了浮生的眼皮上,他的睫毛微微微顫,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兩片厚重的云將月亮包裹得透不過氣來,浮生推開了白笙的房門。
“誰....”浮生一揮手讓驚醒的白笙又沉睡了過去。
云層終于被吹散,皎潔的月光透過窗戶射了進來,浮生捂著抽疼的胸口湊到了白笙的床前,他看著白笙皺起的眉頭,伸出手撫干她臉上的淚痕。良久后,浮生站起身離開了蓬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