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宋寧宗

　　慶元八年，靖康之變、北宋滅亡后75年，距離宋光宗趙惇與慈懿皇后之子，趙擴登基為帝已有八年。

　　兩年前，北伐失敗后簽訂嘉定議和條約，南宋割地賠款，寧宗對金朝皇帝稱侄，認金朝皇帝做伯。

　　如今雖已過去兩年，江湖和民間仍群情激憤，恨不得親上北伐殺敵，盼望著王室北定中原。

　　然而朝廷重文輕武由來已久，士大夫把持朝政，整日飲酒作樂，沉疴積弊難返，適時，江湖民怨沉積，草莽叢生，武林勢大，江湖眾人漸漸不將朝廷放在眼里，朝廷命官被殺害也偶有發(fā)生。

　　有感時局傾頹，天子之位不穩(wěn)，朝廷日漸衰弱，寧宗趙擴定于亞歲這一日于皇城南郊圜丘祭天，祈求上天的賜福。

　　兩個月前就開始訓(xùn)練的車象并排而走，一共有大象七頭，前面有幾十面紅色的旗子，伴奏的鼓鑼鼙鼓也有十幾面。

　　每只象有一人跨其頸，身穿紫衫，頭戴交腳幞頭，手執(zhí)短柄銅刀指揮大象。大象到了宣德樓前，排成行，面向北面而拜。

　　之后再是儀仗數(shù)百，天子御輦跟隨其后，而后再是文武百官，隨行侍衛(wèi)與隨從，宮女太監(jiān)共計數(shù)萬人。

　　先是祭祀天地祖宗，經(jīng)景靈宮，然后至太廟，最后到南郊舉行祭天儀式，做了眾多禮儀動作，趙擴有些乏了，掀開簾子，向隨行太監(jiān)問道：

　　“還要多久？”

　　隨行太監(jiān)唇紅齒白，凈面無須，約莫二十出頭，尖著嗓子，低眉順眼地答道：“回官家，距離南郊還有約莫半個時辰?！?p>　　擺擺手，趙擴讓太監(jiān)退下，有些疲憊揉了揉額頭，由于祭天禮儀所束，宮女不能貼身伺候，他只得自己揉了揉太陽穴。

　　“陛下，老奴給您揉揉？”

　　這時候，一個中年太監(jiān)見趙擴面色疲倦，上前問道。

　　“韓大伴，你說上蒼真的能庇佑大宋，庇佑朕嗎？”

　　抬頭看了一眼中年太監(jiān)，想起祭天的目的，趙擴有些失神，不知道這樣是否有用，也只有對從小陪伴在他身邊的韓大伴，他才能說說心里話。

　　韓憧快跑兩步，貼近趙擴的御輦，兩側(cè)的小太監(jiān)趕緊將簾子掛起來，然后空出一塊地，讓給韓憧。

　　韓憧看著這個他從小效忠的中年男人，一轉(zhuǎn)眼，已經(jīng)過了三十來年，趙擴也不復(fù)年輕時的意氣風(fēng)發(fā)，他心里嘆了口氣，面上不顯，輕聲安慰道：“官家無須多想，官家乃是當(dāng)今天子，神器歸屬，萬民歸心，必有天佑?！?p>　　“但愿吧。”

　　趙擴喃喃道，他有些不信神的存在了，他的高祖和曾祖那么相信仙神，不一樣被俘，受盡屈辱，最后還喪失了半個國家，而他父親和爺爺，那么相信仙神，和北邊的戰(zhàn)爭不還是屢戰(zhàn)屢敗。

　　聽見趙擴的喃喃自語，韓憧趕忙低下頭去，裝作沒聽見，有些話官家說得，而他聽不得。

　　“就你我二人，無須這么小心翼翼?！?p>　　回過神來，趙擴見韓憧一幅謹小慎微的模樣，搖搖頭說道，他們主仆二人，已經(jīng)歷三十多年，只有兩人時沒必要這么正式。

　　“奴才只是官家的家奴?！?p>　　言下之意，韓憧說要在乎自己的身份，這是在變相提醒趙擴，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不要給那些牛鼻子文人攻擊他的借口。

　　“你啊……”

　　輕笑一聲，趙擴哪里不明白韓憧的意思，搖搖頭，道：“就快到了，你也去歇會兒吧。”

　　“奴才不累，陪官家說說話，解解乏?！?p>　　“去吧，我也休息會兒?！?p>　　等趙擴坐好，韓憧為趙擴放下簾子，才走到后方上了一匹馬，身為趙擴的心腹，文治武功，無一不缺，只是太監(jiān)不得干政，他一身才華沒有發(fā)揮的余地。

　　等韓憧走了以后，趙擴腦袋靠在轎子里，閉上眼睛喃喃道：“神？我倒真的希望有啊，風(fēng)雨飄搖的大宋需要神的指引……”

　　不久后，儀仗就到了皇城南郊圜丘，趙擴和文武百官在禮儀官的引導(dǎo)下，三拜九叩，而后獻上祭品，光祿寺官員站于天壇高處，面朝祭品，而后持有一冊祭文，趙擴站于天壇之下，身后是文武百官，四周是儀衛(wèi)，百姓站于遠處，遙望祭典。

　　只聽光祿寺官員雙手捧起祭文冊，大聲道：

　　“朕言路壅蔽，導(dǎo)諛日聞，恩幸持權(quán)，貪饕得志。搢紳賢能，陷于黨籍；政事興廢，拘于紀年。賦斂竭生民之財，戍役困軍伍之力；多作無益，侈靡成風(fēng)。利源酤榷已盡，而謀利者尚肆誅求；諸軍衣糧不時，而冗食者坐享富貴。災(zāi)異讁見而朕不悟，眾庶怨懟而朕不知，追惟己愆，悔之何及！”

　　“追思己過，悔之何及！”

　　“然，諸般罪責(zé)全系朕之一身，治下子民何其無辜。朕，懇請?zhí)旖缟仙癖佑印?p>　　天壇上空，剛到這個世界的陳昭武全程目睹了下方的祭典，也聽到了祭文，他還是第一次來到夏國歷史背景的古代位面，頗覺新奇之余，也有些疑惑：

　　“不知道這個位面的背景是哪個朝代……”

　　下一刻，印璽的任務(wù)就在陳昭武的腦海里浮現(xiàn)：

　　【滴，任務(wù)發(fā)布：任務(wù)一，有種說法叫崖山之后再無中華，避免少帝身死國滅，天下亡的結(jié)局，扶大廈之將傾，匡扶漢室?！?p>　　【任務(wù)二，自古以來，俠以武犯禁，儒以文亂法，處江湖之遠也可憂其民，不被朝廷節(jié)制的江湖不是好江湖，須將江湖納入朝廷的管轄，驅(qū)江湖人士為朝廷效力?！?p>　　“嗯？這還是個保姆任務(wù)?！?p>　　看明白任務(wù)，陳昭武知道這是哪個朝代了，崖山之戰(zhàn)后，大宋王朝謝幕，左丞相陸秀夫背著少帝跳海自盡，聞訊后，十萬軍民齊蹈海，所以這應(yīng)該是宋朝的背景。

　　只是不知道是北宋還是南宋，這兩個朝代都可算得上大廈將傾，只不過崖山之戰(zhàn)是兩個朝代最終的結(jié)局。

　　下方的祭典還在繼續(xù)，只是祭文已經(jīng)快要宣讀完畢，想起任務(wù)，陳昭武很快想到了切入點。

　　“天界上神？從某種角度上來說，咱就是神?。　?p>　　打定了主意的陳昭武從儲物空間，不，應(yīng)該被稱作空間，從空間取出一幅白幽靈戰(zhàn)甲，穿上，呈自由落體姿勢下墜。

　　“吾曾夜坐聽風(fēng)，晝眠聽雨，悟得月如何缺，天如何老?！?p>　　“今奉佑圣真君玄天上帝之命，下天界蕩妖除魔，輔佐人間天子?！?p>　　話音剛落，陳昭武就到了天壇，“轟”的一聲，整個天壇四分五裂，塵土飛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