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你!”江雷淡淡說道,“如果你非要試,等會我給你護法?!?p> “嗯!”江雨感激地點了點頭。
弟兄二人踏著暮色回到家時,父親正在房里燒飯,母親正在后院喂豬。在豬槽的旁邊,兩條白色的狗也在忙著幫助母親看守豬,以防豬不吃東西亂跑。
父親江偉和母親馬玉芳都是平民,一生就只能這樣過著,但他們很希望兩個兒子有出息,能夠覺醒棋魂,將來考上棋師學府,從棋師學府畢業(yè),然后考上吏治堂或者各級學堂,成為治安吏卒或者教員,從此握上鐵飯碗,不要像自己一樣每天辛辛苦苦勞作。
“如果父親和母親知道我不能覺醒,不知道有多失望?!闭驹陂T口呆呆看著里面正在添柴的父親,江雨腳下踟躇,失去了邁向門檻的勇氣。
江偉頭也不轉(zhuǎn),低沉的聲音淡淡問道:“回來了?怎么這么晚才回來?柴也沒砍?!?p> 江雨一拍腦袋,這才想起,今天確實是沒有砍柴。
平時他每天放學之后,都會去約附近的逆天叔叔一起南山砍柴的,每天砍柴回到家,也是現(xiàn)在這個時間段,甚至比這個時間段還早一些。
“對不起,父親!”道了個歉,江雨跟著哥哥進了門,然后問道,“父親,我今天沒有去砍柴,逆天叔叔有沒有過來叫我?”
一聽到“逆天叔叔”這四個字,江偉臉色立刻大變,憤怒無比:“小雨,我跟你說了多少次,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不要去靠近逆天和狂帥那兩個混蛋,你若是不聽,以后就不要進這道門。”
江雨低下頭。直到現(xiàn)在,他都搞不明白為何村里的人都那么討厭逆天和狂帥兩兄弟。
據(jù)村里人說,逆天與狂帥兩兄弟均是從舉國最有名的天華棋師學府的畢業(yè),前些年畢業(yè)回來,去考吏治堂和棋士學院教員,多次都沒考上,于是后來躲在家里不敢出去見人,一躲就是好幾年,害得他們的父母都已經(jīng)氣死了。
父母培養(yǎng)了這么久,以為兩人有出息了,往后有好日子可以過了,沒想到兩人成為了全世界最差勁的人,不氣死才怪。
這兩人家里又窮,沒有田地,只有一間如茅廁大小的屋子。早些年,他們吃穿用度,以及學費都是父母給別人家干活掙來的。
如今兩人都已經(jīng)三十幾歲了,還一起擠在那么小的屋子里,睡一張床,也不去娶妻,不知道他們在干什么,怎么想的。當然了,這么樣的兩個人,也不可能有人愿意嫁給他們。
“父親,”見江偉不高興,江雷轉(zhuǎn)開話題道,“弟弟今天還沒覺醒……”
嗆啷!
江雷話未說完,江偉一巴掌拍翻飯鍋。
整個房間靜得出奇,沒有人敢再說話,只聽到江偉粗重的鼻氣聲。
“江偉,你干什么?”知道不對勁的馬玉芳趕緊從后門跑了進來,看到爐灶旁邊飯鍋側(cè)翻,米飯撒了一地,氣得雙眼爆紅,一邊走過來收拾一邊嘀咕道,“你不吃不會給人吃?這么浪費不知道可惜?有什么話不能好好說?!?p> 江偉陰沉著臉進了自己的臥室。
“母親,我來撿?!苯走^去幫忙收拾。
馬玉芳抬起頭,淡淡問道:“江雷,你父親怎么了?”
“沒什么,我說小雨今天還沒有覺醒,話沒說完,父親就發(fā)脾氣了?!苯仔α诵Φ?。
靜了半天的江雨緩緩起身,往父親的臥室方向走去。到了房門口,江雨小心推開房門。
里面很黑,只能根據(jù)父親的粗重呼吸聲來判斷父親的方位。
“父親,”站在門口,江雨語氣平和道,“雖然我還沒有覺醒,但現(xiàn)在還有兩個多時辰的機會,我想繼續(xù)試試。”
江偉的呼吸聲漸漸緩和,沒有剛才那般粗重了。
“小雨,我問你,”半晌,江偉嚴肅道,“如果你不能覺醒,今后你有什么打算?”
這個問題江雨還真從來沒想過,畢竟他一直以為自己一定能夠覺醒,怎么說自己也是一個穿越眾,不可能連基本的覺醒都不給吧。
自己身邊又沒有什么金手指,如果連覺醒都不給的話,那自己絕對是史上最憋屈最慘的穿越眾了,根本就毫無機會翻身。
“父親,不知為何,我相信我能覺醒,”也不知江雨哪來的勇氣,這樣自信說道,“如果……我不能覺醒,我愿意和你們干活一輩子,做個勤勞的平民。”
“哼!”聞言,江偉憤怒地一拍床頭,“你想得倒輕松,家里只有半畝田地,活都不夠我和你母親干,哪來的活給你干?”
黑暗的房間中,江偉的呼吸聲又粗重起來了。
沉默了一會,江偉鄭重說道:“別擔心,我會去請求昔日的朋友教你一門手藝,將來你也不至于餓死?!?p> 父親話說得沉重,讓得江雨感到極為壓抑,作為一個穿越眾,難道真的連吃飯的問題都要擔心了嗎?不是想盡一切辦法要在這片大陸上大展宏圖嗎?
“父親,你太小瞧你的兒子了……”小拳頭緊緊握著,江雨在內(nèi)心暗暗掙扎,“就算不能覺醒,我也要證明一個穿越眾的骨氣,即便不能雄霸一方,也一定要富甲天下!”
半天沒聽到兒子的聲音,氣氛有些凝重,江偉忽然起身走過來道:“走,既然還有機會,那就抓緊時間,過了子正再吃飯。父親給你護法。”
不知不覺間,又浪費了不少時間,時間越來越緊迫,江雨快步往自己的房間跑去。
從天色來看,離子正大概都不到兩個時辰了。
雖然很累,肚子也很餓,臉上的傷還在隱隱作痛,但這些已經(jīng)不重要了。江雨立刻在自己的床上盤腿坐了下來,閉起眼睛開始運行體內(nèi)筋脈。
不知何時,哥哥和母親也進來了,站在旁邊陪著父親一起護法。
“江雷,小雨是誰打的?”
站了一會,江偉終于忍不住問道。
江雷如實回答:“是洪通和梅龍打的,不過我也教訓了他們一頓。”
江偉漠然點了點頭。
大家不再說話,擔心影響到江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