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匆匆而過,一眨眼便要到于闐王壽辰了,此時李音希與林若非忙得也是不可開交。
閑暇的功夫,阿萱則為她捶背揉肩,小蓉則在一旁侍候她飲茶吃瓜。
“嬤嬤,父親那邊可有回信何時到?”
“尚未。蘇州來長安這邊怎么也得有數(shù)日車程,想是快到了。”
林若非擺擺手,示意不要再捏了,她又說道:“也不知這次三哥會不會來?!?p> “若非?!”李音希一路邊喚邊走進(jìn)。
“何事啊,小姨娘??”
李音希眼看就是一臉怒意,甩了一張拜帖道:“你看看這是誰?!”
她便拿過來,打開一看,說道:“我不識字啊···”
“你!”本就生氣,結(jié)果林若非俯身遞來的茶盞,說道,“辛云京!他還敢來?!”
聽到這個名字,眾人倒吸一口涼氣,李音希直接將拜帖仍在林若非身上,恨鐵不成鋼道:“說話??!”
“這,說什么都得被你打,還不如不說?!睂萏旁谧雷由希街斓?。
李音希嘆了一口氣,“算了,就知道與你說無用!”
“等等!”林若非喚住要離開的李音希,補充道,“若你實在生氣,那便將這拜帖退回去!”
“算了,本是為父親祝壽,與我有不相干,到時不見就好??!”
林若非莞爾笑道:“小姨娘這不是很清楚嘛!”
“就你機靈!我先回去了!”
“恩。慢走啊!!”
“快不了!”
小蓉收拾了收拾矮桌上的殘局,說道:“二娘為何未向李娘子討要賓客名單啊?”
“要拿作甚?反正這宴會之上,我只想見我家人,其余人,見或不見,無甚干系?!?p> 永泰元年(765年)六月二十八日。
這一早便是在忙著接見賓客,晌午好不容易回自己院里歇息一會,卻見到了那落在涼亭上方的白鷹。
阿萱剛準(zhǔn)備前去驅(qū)趕,林若非攔住,走過去,那白鷹低頭偏了偏,便朝著林若非撲過來。
那小奴婢則是做好了為林若非擋一下的準(zhǔn)備,卻不知那白鷹便是穩(wěn)穩(wěn)落在她伸出的左胳膊處。
林若非嫻熟的取下布帛,又將那白鷹松開,它便翱翔在蔚藍(lán)的天空之上。
“嬤嬤?!來給我看看這信中寫了什么??”
蓉嬤嬤此時正在擺放飯菜,而一旁端坐的便是尉遲逸。
這一番歡天喜地的做派被尉遲逸盡收眼底,林若非拿著布帛的手卻一時不知如何安放。
小蓉則是瘋狂暗示,讓她交給尉遲逸,林若非便遞了過去,說道:“我不識字···”
尉遲逸接過,撲入耳鼻的是及其熟悉的香味,他看了幾眼,合上布帛,說道:“信中云,三哥與父親午時一刻便至?!?p> “三哥?”林若非一聽便是喜形于色,再次確認(rèn)道,“三哥與父親一同來??”
“恩?!?p> 她還是極其開心,嘟囔道:“怪不得這次是白鷹送信!”
又轉(zhuǎn)念一想,“怎會是白鷹呢???白鷹不是江姨娘····”
小蓉用胳膊肘碰了碰她,說道:“二娘,該用飯了···”
“哦?!?p> 這壽辰的賓客們則是在日跌赴宴,夕食饗宴。
午時剛至,林若非便在大門前早早等著,看著那遠(yuǎn)處晃晃悠悠的馬車,便知來者何人。
好在一旁有李音希陪著,不然必定要在這大街上丟人現(xiàn)眼。
先是身旁小廝接過林澤小廝遞上的賀禮,而后便是林若非一臉花癡像看著眼前這風(fēng)神俊朗之人。
“瞅什么呢?!還不讓我進(jìn)去!”
“來來來,請進(jìn)?。?!”
大門之內(nèi),便是候著接親家的主家人,按照規(guī)矩應(yīng)是先兩家人客套片刻,迎到正廳。
但李慧珍倒是看得出林若非看林澤的眼神,便直接讓林若非帶林澤去府里四處轉(zhuǎn)轉(zhuǎn)。
而李音希則是借口身體不適,趕緊遠(yuǎn)離這倆人。
“三哥,怎么如煙沒有跟你來??”
事情過得有些久,而且最近發(fā)生了很多事情,導(dǎo)致林澤都快忘了還有如煙這號人。
“沒啊,她早就離開林府了?!?p> “啊?何時啊?我怎么從未聽府里人提及?。??”
林澤則是一臉無所謂回道:“很久了,大概···你迎親時??”
“你這是在問我?”林若非挑眉說道,“當(dāng)時可是如煙要去你那邊,所以我才將她留給你,若你不要,那我早將她帶過來了!??!”
“說起此事!”林澤則用審視的目光看她道,“那我問問你,我何時要找個通房丫頭了?!”
林若非呆呆道:“什么通房丫頭?”
她試探問道:“可是如煙說我送給你個通房丫頭?”
“恩?!闭f到這種事,林澤居然有些害羞,當(dāng)真是想知道他走的這些時日發(fā)生了什么。
“三哥,你去成都府待了多久?”
“也沒幾日,就是趕路費了些時日,在那也就一月左右?!绷譂摄紤械淖谀窃豪飶奈从腥俗^的秋千上。
林若非便坐在他一旁,故意湊過去說道:“看三哥這表情不太對?。靠墒怯龅胶猛嬷???”
“沒有!倒是你,新婚燕爾,如何??”
“哎呦,三哥怎么和你那師兄蒙絡(luò)所言一模一樣啊··當(dāng)初回蘇州,他也是這般發(fā)問。”
林澤自然是知道林若非識得蒙絡(luò)是他師兄,可是自己回蘇州時卻未見到他,便問道:“你何時見過蒙絡(luò)?”
“一月前吧,這么算來,快兩個月了。”
他感嘆道:“我也是許久未見我那些師兄了···”
林若非便像是發(fā)現(xiàn)新大陸一般激動,問道:“三哥可是那道觀中年歲最小之人了???”
“額···現(xiàn)在應(yīng)該不是了吧···”
“對了,三哥,前幾日,我新得一把瑟,今日宴會,可要彈上一曲??”
林澤鄙夷道:“你家未請瑟師嗎?”
“恩!”
“瞎說!”
林若非挽住他的胳膊左右搖晃撒嬌道:“只因小妹想要與三哥合奏??!小棠最近學(xué)會了當(dāng)初阿姐及笄之時三哥所彈之曲,所以才想借這個機會,與三哥合奏嘛!”
“你想合奏何時都可,為何非要挑在這種日子?”
還不是因為想在尉遲逸面前顯露自己的才能嘛!讓他知道,自己是多么難得一女子?。?!
“就說準(zhǔn)不準(zhǔn)吧!”
“準(zhǔn)!”林澤無奈笑道,“小棠都發(fā)話了,誰敢不準(zhǔn)?!”
林若非只有與林澤在一處時才是最心安的,她便枕著林澤的肩膀,順著秋千的擺動,微風(fēng)拂過,若是日子一直這樣過,也算得上恣意。
“小棠?”
“恩。”
“這錢袋破了?!?p> 林若非拿過,一看卻像是被利器隔開的口子,又看了看林澤,見他一臉無所謂,便說道:“那我去給你補補,等改日在為你做個新錢袋。”
“小棠,暮絮可還在?”
她轉(zhuǎn)身迎面展露笑容,甜甜道:“一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