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掃墓
“走吧。”玉衡在旁邊的李大爺家吃面的功夫，小寶應當是看完了電視，來到玉衡旁邊叫他走。
“好?！庇窈夥畔驴曜?，將錢放到桌子上，“李大爺我們走了啊?！?p> “嗯，那個玉衡啊，素面漲價了，你這錢不夠，但是你難得回來一次，這面大爺就不收錢了”李大爺從屋子里追了出來，把那錢還了回來。玉衡推脫了半天，還是被李大爺將錢塞回手里。
小寶走在路上，隨口說道：“也就是你難得回來一次，不然他沒那么好心會免你的面錢?！?p> “鎮(zhèn)上的人變了很多?！庇窈飧锌?。
“嗯?！毙汓c了點頭，沒有說話。
上山的路不好走，但以前也從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荒廢過，或許在很久之前有過，但在玉衡的記憶當中沒有，他的師父是附近有名的人物，有很多人會上山去道觀里燒燒香，見識見識這個不懼虎狼，隱世不出的高人。因此山路修的很齊整，少有現(xiàn)在這樣雜草叢生的時候。
順著山路走了很遠，記憶中應該是到了，但玉衡始終不見自己家的道觀，那個從小陪著他長大，雖然殘破但依舊能遮蔽風雨的道觀始終不見蹤影，偶爾的端倪，也掩映在林蔭樹木當中。叫人看不清楚。
“到了嗎？”玉衡轉頭問小寶。
“還沒有?！毙毑恢浪麊柕氖亲约杭业牡烙^，還當他是在問羅道長的墓地，于是便否認了。
又走了一段時間，前方的山勢平坦，一座小矮墳陡然出現(xiàn)在兩人的面前。而他倆也大概走在了山后的位置，往常，這里是野豬出沒的地方，現(xiàn)在，玉衡的師父就葬在這里，墳不高，墓碑也有些歪斜，顯的有些倉促，或許像鎮(zhèn)長說的那樣，他是想守護在山上，為山下的居民做最后一道屏障，也或許，這不過是他一廂情愿的說法。
“道觀哪去了？這條上山的路，我記得很清楚，怎么一路上沒看到道觀?！?p> “道觀塌了?！毙氉呱锨鞍褖炃暗碾s草清理了一下，“每年野豬下來禍害莊稼的時候都會經(jīng)過道觀，羅道長不在，道觀就被野豬拱塌了，原本想著等羅道長回來以后大家再幫他建一個的，可他回來沒多久就死了，鎮(zhèn)長說羅道長一輩子都為我們守著山，死后也一定想回山上去，所以就派我們幾個年輕一輩的為他在山上選了一塊兒墳地，當時還是野豬肆虐的時候，我們兩三個人帶著獵槍，很艱難才把羅道長下葬到這里。為了這件事，我們幾家長輩和鎮(zhèn)長吵了一架。”
“于我?guī)煾竵碚f，他不需要那些形式上的東西，于你們來說卻關系著性命，還有整個家庭的經(jīng)濟來源，不必如此的?！?p> “原先大家都是這樣想的，羅道長沒有必要非得埋到山上，可是，鎮(zhèn)長又說，玉衡你遲早還是要回來的，等你回來了，住慣了大城市的你，有可能不會在山上住下去，但是一定會來你師父的墳地看著的，也一定不會任由你師父的墳地被野豬禍害，所以你一定會想辦法去消滅山上的野豬。大家聽了，也就都認同鎮(zhèn)長的說法了?！?p> 玉衡沉默了一會兒，突然笑道：“可惜他想錯了，我完全沒有為我?guī)煾甘貕灥囊馑?，野豬的事情，最終也得你們自己解決?！?p> “我也是這么想的。”小寶看著玉衡并不怎么恭敬地站在墳前，“其他鎮(zhèn)子上都有自己的捕豬隊，我們不能只是指望著你，像你先前一走兩年，每年都有野豬下來，但是鎮(zhèn)長不愿意拿錢，我們幾家的長輩不愿意拿錢，李家二哥受傷，險些出了人命?？墒窃谙惹坝懻摰臅r候，各家還是不愿意拿錢，只是派小虎拿著羅道長的遺物出去找你?！?p> “小虎去望京找我了？”
“是，怎么你沒看到他嗎？”
“我是收到了你們寄來的信件才決定回來的，并沒有見到過小虎。等我回望京之后再找他吧。”
“望京好嗎？”小寶回頭看他，眼里帶著一點渴望，雖然老一輩的人都已經(jīng)將望京描繪成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恐怖世界了，但這依舊不能阻擋鎮(zhèn)上年輕人的好奇心，他們總是叛逆的。
“望京?！庇窈庾炖锿Ａ糁@兩個字，琢磨著，抬起頭看小寶，“我說不清楚，還得你自己去那里體會吧，畢竟我最開心的時候是在那里，最彷徨最痛苦的時候也是在那里，望京對我來說，已經(jīng)不僅僅是是一個地方，還有很多朋友，親人，遺忘的，永遠銘記于心中的，這是我的感受，你未必理解?！?p> 小寶出神地看著他，對他口中的望京，突然有了很多的幻想。
“走吧?！庇窈夂唵蔚匕菁懒艘环?，毫不留戀地離開，于他來說，師父死了，是一種超脫，他自己便早有打算，這次回來，也不過是玉衡心中的執(zhí)念作祟，想著再看一眼師父而已，看完這一眼，執(zhí)念已斷，便無需掛念了，鎮(zhèn)長想要以此來讓玉衡妥協(xié)，順著他的意思來辦事，無疑是徒勞的。
下山來，玉衡收拾了一番衣物——原本也沒什么好收拾的，他匆匆而來，也將匆匆而去。
“玉衡，玉衡！”門外是鎮(zhèn)長叫他，隨后便是闖了進來，“怎么突然就要走了？你好不容易回來一趟，還沒住上兩天，怎么說走就走？”
“嗯，我?guī)煾敢呀?jīng)看過了，望京那邊還有事兒，得回去了?！庇窈馊绱苏f道。
“不是啊，玉衡，你看現(xiàn)在是這樣的，埋羅道長的時候我們還不知道，沒想到這幾天野豬又下來做孽了，你看你和你師父在的時候野豬從來都跑不到山下來，如今你們走了，這野豬又來了，這不是個事兒啊?！?p> “成立捕豬隊吧，每年上山清繳一回，堅持兩年，山上的野豬就不會出來了，躲還來不及?！?p> “不是，話不能這么說，你看，你和你師父在的時候，哪里用的著捕豬隊，現(xiàn)在大家都盼著你回來，不就是幫我們解決這個問題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