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咎,肅乃應(yīng)子揚之托前來,不日便需回程!”
盯著劉渙嘴咧眉彎的開心形狀,魯肅不得不緊張的連聲解釋起來。他確實是應(yīng)了劉曄的委托,將自家的百余門客帶過來給劉渙幫忙的。
自從劉曄上次令許乾回成悳將,他已率領(lǐng)兩百丹陽兵返回壽春的事情預(yù)先告知后,劉曄便當即深表憂慮的央求魯肅前往相助。
礙于魯肅已然與劉曄成為摯友,又為了讓劉曄求學(xué)能夠安心,于是魯肅只得答應(yīng)他,會往壽春探望劉渙一趟,并看看有沒有什么需要幫助的。
“好說,好說!”
牽著魯肅的手腕,也不知道有沒有把話聽進去,劉渙就這樣硬領(lǐng)著他往營帳中走。行走之余,劉渙還不時欣慰的多看幾眼魯肅,不無感慨道:“子敬此番前來,當真是解吾燃眉之急??!”
瞧著劉渙壓抑不住的開心心情,魯肅總覺著自己似乎有些自投羅網(wǎng)的感覺。
沒有讓魯肅凝眸思索多久,劉渙已然熟絡(luò)的寒暄起來:“子敬,方才所言乃是應(yīng)了阿曄之請,莫非阿曄如今已然拜師求學(xué)了?”
默默的點了點頭,魯肅想來許乾可能已經(jīng)將那日在劉宅中所見告于劉渙了,當下也并不隱瞞徑直的點頭肯定。
盡管早有所預(yù)料,此刻忽然得到印證,終究內(nèi)心還是有些悵然,劉曄此番求學(xué)之后,怕將會真正的跨入頂級謀士的行列了!
“唔?!睕]有過多憂傷,劉渙迅速調(diào)整情緒問道:“不知子揚師從何人?”
沒有與劉渙多禮,入了營帳后,二人依次落座。聞聽劉渙的問題,魯肅亦是表情恭敬,拱手道:“說來,子揚亦非其弟子,乃同其游師侍之!”
“何人?”
“許公子將!”
“許劭?”當下劉渙神情一愣,不由眼神輕挑向魯肅確認道。
見魯肅看著自己點頭,劉渙心中也不由愕然。他卻是沒有想到劉曄居然結(jié)上了許劭這份緣,作為風(fēng)靡這個大漢的“月旦評”的開創(chuàng)之人,許子將的名聲算的上是很響亮了。
“相師”在時下的大漢卻是一個很火爆的職業(yè),尤其是許劭瞧人的功夫還很準的情況下。因此在士林之中,凡事年紀輕輕,想要揚名的比先請許子將品評一方,方可有日后前程。
就好比如今的袁紹、曹操,年輕位卑時,見許劭皆是小心翼翼的,為獲得好得品評也不知都廢了多少心機。
傳言當初曹操請許劭為其品評時,許劭原本不愿,后來在曹操的威脅下,方才不得已給出個“治世之能臣,亂世之奸雄。”的評語。
而袁紹更是為了獲得許劭的評語,將入許劭郡界時,卸除其華美輿服,方才敢入郡拜見。許子將品評的權(quán)威,有此便可見其一班!
如今劉曄能夠隨同他一起游歷,想必會結(jié)交不少大賢。無論怎樣在劉渙看來,此番劉曄至少可以獲得一個極佳的品評和學(xué)的一手忽悠的好本領(lǐng)!
似許子將這般替人看面相的,劉渙就覺得他是個大忽悠,至少他是覺得那和后世戴個墨鏡,掐著手指,“知前后五百年,定今生姻緣?!钡乃忝壬粋€路數(shù)的。
感慨劉曄的運道,難怪他后世記載能被許劭評為“佐世之才”!怕不是也有這個原因在其中,想到這里,劉渙也不由疑惑道:“想來那許子將為何來此地?”
“避禍揚州而來?!笨戳搜蹌o,魯肅仿佛也有些羨慕,“肅于成悳亦與其有數(shù)面之緣,知其乃避禍揚州,游歷州郡而來。恰逢子咎書信,其又與元悌公相熟,是以應(yīng)子揚之請,為汝稍作引介?!?p> 默默點頭,原來還有這樣的故事在里面,看來許劭的人脈當真是大到無邊了。而時下,劉渙也是好奇道:“其可曾為子敬品評?”
無奈搖了搖頭,魯肅有些惋惜道:“其本與某多有青眼,只待遇見子揚之后卻是大為驚異,言其命格有所變,身負百年難遇之大機緣。是以原本欲游歷別處的他,卻為劉公座上客,而后請劉公使子揚隨其游歷州郡,劉公自是無有不肯。”
魯肅說的惋惜,劉渙卻眉頭忽然皺了起來,心中疑惑漸生:莫非當今術(shù)士真有命格一說?
瞧著劉渙凝重的表情,魯肅倒以為他也心有惋惜,當下出言安慰道:“子咎也切莫憂心,既為子揚師,日后汝與其必有一晤?!?p> 迅速甩掉這些憂慮,再次瞧向魯肅,劉渙卻是又換成一副愉悅的面容:“無妨,只子敬與我一同,渙又有何慮?”
兀自皺起眉頭,劉渙坑人的功夫他可是見過的,當下不無警惕的詢問道:“子咎有何事需肅相助?”
“唔!”稍微沉吟了一會,劉渙方才出言道:“如今渙卻當真遇窘境矣!”繼而添油加醋的將如今,自己帶著著兩百漢子,如何不容易,如何遭壽春算計,又如何艱難度日說的聲淚俱下。
默默的聽著劉渙的述說,直到最后劉渙一把鼻涕一把淚說的凄慘無比,魯肅也不曾有半分表示。
以袖掩面,偷眼瞧了眼魯肅,見其依舊沒有動靜。,當下劉渙又是動作夸張,準備嚎啕大哭起來。
冷眼瞧著劉渙的表演,魯肅漠然淡定道:“如此子咎便是營帳中缺了一個行軍主簿,想邀肅相助?”
豁然正色,劉渙卻是不依了,面容肅穆道:“子敬怎可如此說,何為行軍主簿。渙所缺乃智謀之士,非才干高絕之輩豈可勝任?乃某日后智囊,解惑之良師,三軍之主心骨,此一任舍魯君又何人可當?”
一番義正言辭,振聾發(fā)聵之言竟說的魯肅面色毫無波瀾,有些當上過一次之后,便再也不會信了。
見魯肅依舊無所動,劉渙當下面色一變,肅穆道:“莫不是魯君當日與東城之言,皆乃誆騙與渙?”
斜睨了一眼劉渙,如此拙劣的激將法,魯肅都懶得搭理他,依舊淡定的端坐那里,不為所動。
當下,劉渙卻是豁然起身,兩步行至魯肅身前,深吸一口氣,正要一番大動作。
卻忽然聽聞,帳外有人出言,許乾負傷歸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