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帶我走吧
“你最近接連受傷,今日又接觸過劇毒,雖已經(jīng)服食過解藥,但身體肯定也是會吃不消的,這個給你?!?p> 宇文憲接過流紫遞過來的盒子,打開,便瞧見里面是一棵根須很長的參科植物。
合上蓋子,宇文憲略顯失望地看著流紫問道:
“流紫姑娘,你還沒說,想要得到項天呈留下的東西,需要在下去做什么?”
“需要的,你已經(jīng)做到了啊,那碗面,味道還不錯,雖然你煮了我用來制做脂粉的九眼蓮藕,但我還是挺開心的?!?p> “就這樣?”
瞧著宇文憲一臉懷疑,流紫揚起嘴角,朝著他笑著點點頭說道:
“是啊,不過…什么時候給,就要看本小姐的心情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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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宇文憲回到之前安排好的住處時,已經(jīng)是深夜了,見宇文招睡得正香,他沒有打擾,隨手放下錦盒,就在一邊的木椅上合了一會兒眼。
第二日一早,仁城宮那邊果然傳來了消息:
仁城王甘愿除去自己城王的名號,告老還鄉(xiāng),從此再不過問漠北朝政之事。
另外,五部之首以及項王宮城王的位置,由項天呈的長子接任。
這個消息,宇文憲昨晚就已經(jīng)有所了解,所以并不算震驚,只是他發(fā)現(xiàn),好像這城內(nèi)的所有人,對此,都并不是十分的意外。
這便就是項天呈的高明之處么?
不,這在宇文憲看來,其實還挺悲哀的。
這邊,阿澈過來稟告,說是出發(fā)的東西都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隨時可以動身了。
宇文憲朝他點了點頭,示意他等自己的命令再出發(fā)。
就在這時,流紫走了進來,見狀,阿澈隨即識趣地退了出去。
阿澈離開后,流紫開口對宇文憲說道:
“項天呈生前,既然已經(jīng)把我給了你,那我就是你的人了,你不是要離開了么,帶我一起走吧,回你的昆都城。”
流紫會這么說,宇文憲顯然有些意外。
說實話,相處了這么多時日,他始終都沒有看透流紫這個人。
似乎她身上有著無數(shù)的高深莫測,對于宇文憲來說,他猜不透全部,也不想費精力去多加揣摩。
“流紫姑娘,項城王已經(jīng)不在了,他生前許下的事,自然可以不再作數(shù),流紫姑娘大可不必太過當(dāng)真。”
“宇文憲,難道你對我,就從來沒有當(dāng)過真么?……昨晚你也看到了,我從來就只是項天呈玩權(quán)勢斗爭,陰謀詭計的一枚棋子罷了,他只把我當(dāng)成是他勾引男人的工具而已,項天呈從來都沒有真正的信任過誰,就連死,他都沒有放過他最為親近的兄弟。你就甘心情愿地把我留在這個,讓人黑暗壓抑、難以喘息的漠北,一走了之嗎?”
流紫的情緒很是激動,當(dāng)她聽到宇文憲的那句,“流紫姑娘大可不必當(dāng)真”時,她就已經(jīng)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
“流紫姑娘,昆都王城雖是繁華熱鬧,但卻也逃不開爭斗殺戮、勾心算計,這世間的事向來公平,姑娘若是真的想離開漠北,倒不如選一處雅致嫻靜之地,順從自己心意地活著,那樣豈不是更加的自在暢快。”
“順從心意?”
“人活一世,或因生活索然無味,或因世事碌碌無為,而遺憾感慨一生太短,沒能真正做點自己喜歡的事,流紫姑娘,在下只是姑娘一生之中所遇千萬人里的一個過客,實在是不值得被姑娘記掛于心,姑娘所向往的生活,還需你自己親身去尋覓,在下就此告辭,姑娘也不必遠(yuǎn)送?!?p> 語畢,宇文憲拿起自己隨身的佩劍,朝門外走去。
看著他要走,流紫上前幾步,哽咽著問道:
“宇文憲,那···你會一直記住我嗎?”
流紫的這個問題,宇文憲沒有回答,甚至沒有回頭再看她一眼,漠然地徑直走遠(yuǎn),消失在了流紫的視線里。
既是過客,何必強求。
時間過了許久,留在流紫回憶里的,都是這樣一個冷淡的背影。
清冷無情,不留一絲牽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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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澈早早集結(jié)了他們從昆都帶來的弟兄們,在項王宮門口,等著與宇文憲匯合,與他一起的還有祥叔。
見宇文憲與宇文招出來,謝初七竄出隊伍跑到他們身邊,熱情的同他們打了招呼,宇文憲伸手拂了拂初七的腦袋。
阿澈也走了過來,見到宇文憲,他行了個禮問道:
“王爺,咱們的人馬已經(jīng)集結(jié)好了,是否即刻啟程回昆都呢?”
“不,”看了一眼阿澈身后的兄弟們,宇文憲輕咳了一聲,緩緩說道:“回去之前,本王還有一事未辦?!?p> 聽他這樣說,祥叔左右想了想,急忙上前開口問道:“王爺,您還有什么事未辦???若不是什么大事,就交給老奴去辦吧。咱們出來的時日不短了,您再不回去怕是會壞事啊。”
祥叔的意思宇文憲當(dāng)然明白,他是不想自己為了師父的事而陷入危險,才會出言制止的。
但如今他人就在漠北,若是不前去一看,豈不是太不遺憾了。
“祥叔,這件事情還是本王親自去辦的好,”看著祥叔似乎還要反對,宇文憲偏頭看了一眼宇文招,繼續(xù)說道:“這樣,阿招,你先和祥叔、阿澈一起,帶著大家先行啟程回昆都,事情一辦完本王就以最快的速度趕上你們,若是耽擱久了趕不上,那咱們就在昆都城內(nèi)匯合,你們不必?fù)?dān)心于本王…”
“五哥,”沒等宇文憲說完,宇文招就打斷了他,“五哥,你別說了,我有事情要同你講?!?p> “阿招,如今我們時間緊急,有什么話等回了昆都再說吧?!?p> “不行,我要說的事情也不能再延遲了,五哥,達步干母妃她···她出事了!”
宇文憲的神經(jīng)一下子繃緊了起來,他一把將宇文招拉到一邊,語氣焦急:“我母妃怎么了?”
瞧著宇文憲此時緊張的樣子,宇文招也知道不能再瞞了,便索性一下子都對他講了出來。
“這還是阿祿從昆都那邊帶過來的消息,不知是誰將咱們前段時間在漠北遇險之事,添油加醋傳到了昆都王宮里去,父王和大將軍一致認(rèn)為這其中有詐,他們的意思是按兵不動,但達步干母妃聽此消息,她自然無法冷靜下來,便日夜跪在父王宮門口,只求他能同意發(fā)兵前往漠北相救于咱們,她身子骨本就不好,再加上···就···病重了···”
宇文憲陰郁著一張臉,一言未發(fā)。
宇文招實在摸不透他的想法,支支吾吾地問道:“五哥,你···想怎么辦啊?”
宇文憲看了他一眼,回身走回大家身邊,“阿澈,通知下去,即刻出發(fā),回昆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