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龍破!”
他猛地將斷刀揮出,火龍帶著毀滅的火焰,與冰莽相撞。
開始,那條火龍的氣焰直接將冰蟒籠罩,只是他的靈力逐漸衰弱,漸漸地,冰蟒散發(fā)出的寒氣一步步將火龍吞噬。
眼看云兮揚快要堅持不住,凌洛再次凝聚化刃掌,朝冰蟒發(fā)出,趁它分心的時機,一把將云兮揚拉進礦山之中。
冰蟒緩過來之后,猛地撞進洞口,而洞口的寬度只有一人寬,它體型龐大,只能眼看著二人進入礦山,在外面守候。
礦山之中,一片漆黑,凌洛扶著云兮揚,以靈力凝聚火星,點亮黃燭,才見里面四通八達。
中心的位置,是一片空地,依稀有往日開采靈石的痕跡。
陳舊的石階之上,還有一大堆靈石未能帶走,在黃燭的照映下,那堆靈石的中心,似乎有一道露白色的光芒閃爍。
注視許久,身旁一直低著頭的云兮揚,緩緩開口道:
“那是九陽草,藥性純陽,專治寒毒,價值不菲,你去摘下它,可助我療傷?!?p> 凌洛斜首瞥了他一眼,道:“你就不怕我?guī)е抨柌菖苈???p> 等了一陣,見到他沒有回話,凌洛湊近了看,才見他已經昏死過去。
一頭散亂蓬起的赤紅長發(fā)掩蓋下,面孔竟出奇的俊朗,微皺的眉宇,高挺的鼻梁,即便安靜的昏睡著,渾身也散發(fā)著一股瀟灑的英朗之氣。
凌洛只怕再拖延下去,他的小命會不保,畢竟將才是他義無反顧的擋在她身前,才受了重傷,。
她可以欠人情,但是,不會只一昧的相欠,卻不相還。
念罷,輕輕將云兮揚放置在臺階上,起身去到靈石堆。
那一片青光之中,三株褐白的藥草立于其中,周圍,一股濃郁的靈氣繚繞。
她輕吸口氣,頓時覺得神清氣爽,緩緩睜眼。
“北冥羽果然沒有說錯,天生的寶藥,確實要比煉制的丹藥精純得多,況且,從這幾株九陽草的所蘊含的靈氣來看,它的功效,必定不僅僅是能解寒毒那么簡單,難怪會引來一條雙頭冰莽守護。”
思索一陣,凌洛將三株九陽草小心翼翼的取下,而后走下臺階,拿出一株,放在云兮揚胸前,運轉靈力將九陽草的靈氣引入云兮揚體內。
她不會煉制丹藥,只能以如此的方式替云兮揚療傷,同時她的心里也在暗自祈禱,千萬不要出什么差錯。
大概隔了三炷香的時間,云兮揚眉宇輕顫,他睜眼的瞬間,一道精光猛然綻放綻放。
凌洛與他相隔數(shù)丈,也能感受到這股磅礴的氣勢席卷而來,此時,他體內散發(fā)出的靈力比之前渾厚許多。
凌洛上前驚道:“你突破了?”
云兮揚轉過頭,點頭道:“嗯,地階武尊?!?p> 凌洛跟著點頭,沒想到這云兮揚年紀大不了她幾歲,竟然已經突破到了地階武尊。
難怪之前凌彪被他揍了一頓,話都不敢說,而且往生樓的空老對他的態(tài)度也十分友善。
想到這兒,她不禁問道:“你和往生樓的北冥羽是朋友?”
云兮揚低聲道:“我,沒有朋友。”
氣氛瞬間尷尬,隔了一陣,云兮揚緩緩抬起憂郁的眸子,注視著凌洛:“剛才是你救了我?”
凌洛道:“嗯,你也救了我兩次,就當?shù)制搅税?!?p> 云兮揚轉過頭去,氣氛再次凝重了起來,從他一夜突破到地階武尊來看,九陽草必定是異常珍貴的丹藥。
武道中人,追求的無非是境界,云兮揚醒過來之后并沒有提及九陽草的事,這讓凌洛對他的好感瞬間多了幾分。
“你剛才說朋友,那是什么?”
凌洛回過神,見他眉宇間浮現(xiàn)一絲疑惑,于是緩緩起身,走到他的跟前道:
“朋友,就是在他輝煌之時笑眼相對,而后瀟灑離去,不問前程,又在他落魄之時挺身而出,為其撣去一身灰塵,從此不懼風雨,朋友之間,為之生,為之死,就像你我將才這樣,曾經把自己的后背,交托給對方?!?p> 凌洛眼神堅定,她從小雙親失蹤,又天生無法覺醒武魄,為此遭全北陽城的人恥笑,就連出門,也只能挑人行稀少的地方。
她渴望朋友,因為她知道有朋友的感受,是那樣的溫暖,只是在這個互相爭斗的世界里,想找到一兩個知心朋友,實在太難。
北冥羽和云兮揚,一個兩次給她幫助,另一個,剛才差點為她丟了性命,這讓她感受到了在追求武道的這條大道上,不是她一個人在前行。
云兮揚反復念到那兩個字,他的心里,又何嘗不是孤獨的。
凌洛見他并沒有什么反應,心里難免有一絲失落,可是她更擔心凌震海的傷勢,回首望了呆坐在臺階上的云兮揚一眼,獨自往洞外走去。
“你要去哪里?”
他終于開口說話,凌洛有些吃驚,回道:
“我要回北陽城,我的族人還等著我送藥回去,他受傷了?!?p> 云兮揚道:“他是你什么人?”
凌洛愣了一秒,又聽他道:“冰莽還在外面守著,你出去是送死,我修煉的蒼龍訣要用刀類法器才能發(fā)揮攻勢,現(xiàn)在出去,恐怕不是它的對手。”
凌洛這才想起來,將才打斗中他的那柄斷刀遺在了洞外,只是他能出言相勸,已經令她十分意外,也就不再指望什么了。
于是拍了拍胸口道:
“若是因為懼怕,就不前行,非心中所求,我此生不愿駐足在此,你且在此處留著,我自有辦法引開那畜生,屆時,你可保全性命?!?p> 被她這么一激,云兮揚那雙墨色如黑夜般的剪瞳,頓時精光綻放。
“我的命,是天地給的,人拿不走,神拿不走,區(qū)區(qū)一頭靈獸,更拿不走!”
他起身的一瞬,身下黑色的步袍卷起一地灰塵,一步一字,語氣張揚,一直到凌洛身前,兩人對視,默契一笑。
或許是從來沒見過他笑,此刻見了,像極了冥冥黑夜里的一點星火,半許陽光,半許憂傷。
在凌洛看來,他能夠表態(tài)就足夠了,眼下,面對一頭實力強橫的雙頭冰蟒,她正是缺乏一名得力的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