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無始既有救命之恩,卻也是他牽自己進了這起風(fēng)云里。夕瞬再不敢想有關(guān)母親的事。
當(dāng)時氣憤,沒冷靜下來多聽聽涼貞說的什么,卻沒有起后悔的心。不想再知道更多了。往下老天還要再和她開什么玩笑呢?
小珠在夕瞬面前晃動著手臂,“喂,喂,你怎么了?在想什么?”
夕瞬收回神來,“沒什么。只是覺得出來這一趟,好像就再也回不去了?!毙鞂幓夭蝗チ?,也不可以不認識蕭無始,不可以一筆算清這些恩怨。
小珠:“什么回不去了?殿下為了你回去,可操心了。你到好,不領(lǐng)他的情。他從未對有生命的東西這么上過心。”
夕瞬聽了小珠對蕭無始的同情,郁結(jié)更重。忽然想起來風(fēng)滿樓,又打消了念頭。就算蕭無始不攔她,這條撿回來的命她也不敢再大意兒戲了。有些憂傷地說:“為什么,我還能活著呢?”
小珠瞧出夕瞬的不對勁,嗔怪道:“呸呸呸!你胡說什么勁呢?你福氣可大著呢。命懸一線的時候,是個仙者般的人來救的你。人家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后福呢!”小珠故意用種羨慕的語氣說。
夕瞬:“仙者般的人?是什么人?”
小珠:“我不敢多看。只看到一眼背影,只知道他一身素衣,走路氣場真的是仙者之姿,他進了重華就直接找上你了?!?p> 夕瞬:“是不是一個很老的白頭翁?”
小珠:“看背影看不出來。不過我記得他有個隨行的小童子?!?p> 夕瞬點點頭,心里確認了是司明黎。眼睛忽然一陣潮潤。自己能活竟多承徐寧。夕瞬忽然起了去找司明黎的念頭。打著感謝的幌子。
麻煩的是夕瞬的傷還太重。若一念生,必被這念頭折磨,直到去了結(jié)。
夕瞬用手輕輕試探了下傷口愈合成度,還是不能碰,“我也只是一點劍傷而已,怎么就需要靜養(yǎng)那么久呢?”
小珠:“你這也不算小傷了,傷筋動骨一百天呢嘛?!?p> 夕瞬冷冷道:“大概是因為瓊湖香的毒吧?!?p> 小珠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夕瞬起了身,小珠見她又要走動,語重心長地說:“你還有什么事?我去吧?!?p> 夕瞬:“也好,你陪我去吧。去我之前住的地方?!?p> 小珠:“那兒有什么好去的,是不是去找殿下的?!?p> 夕瞬只是搖搖頭,沒心情和小珠開玩笑。小珠討了沒趣,拿了件披風(fēng)陪著夕瞬去了。
梧云被召進宮已經(jīng)六日,梧云算是重華的人,趙貴妃處罰算是私刑,盡管如此,用的手段也沒有絲毫對不起殘忍二字。趙貴妃難以容忍梧云的背叛,極刑后留了她一口氣,變著法讓她生不如死,即便生剝了她也不能解趙貴妃的恨。
更恨不知道怎么和蕭無始交代。自己搬了梧云這塊石頭砸自己腳,對蕭無始的管制更失去了力量。
蕭無始進宮見皇帝,把朝政上的是做個結(jié)尾,好上涼山。
夕瞬走進有些眼熟的院子,路過書房門口的時候,極隱蔽地看了眼書房,坐上無人。
小珠推開門,夕瞬就開始床上地下到處翻。小珠問道:“你在找什么?”
夕瞬:“一只簪子,紅木的。我應(yīng)該只丟在了這里。怎么就是找不著了......”
小珠:“應(yīng)該是個重要的東西吧。你這大大咧咧的,真難讓人省心?!彼虢又f,殿下是最為她操心勞碌的了,又怕這時候不適合美言蕭無始,適得其反。
夕瞬面色凝重,認真地皺著眉頭道:“真的很重要,一定要找回來。找回來,不會再丟了?!?p> 小珠:“好?!?p> 夕瞬順著記憶,自己換衣服洗澡就中了毒,之前簪子一直在身上?!霸瓉淼粼诖材_邊,被這簾子擋著,可讓我好找?!毕λ搀@喜不已,緊緊握住寶貝得不能再寶貝。
拿到了紅木簪,就像拿到了信物,非要去找司明黎不可,不然病也無法好好養(yǎng)了。
夕瞬看得出司明黎那兒禁止外人打擾。想了個辦法支開小珠。伸了個懶腰道:“我突然好累,想就在此處歇歇,又有些餓,麻煩你去給我拿些我愛的包子來。還要碗熱粥!”說完笑盈盈看著小珠,以肯定確有其事。
小珠理所當(dāng)然的沒有戒備,高興她吃東西來不及,“好好好,你睡好了,東西也準備好了?!毙≈榻o夕瞬蓋好被子,就到廚房去準備。
夕瞬搜了些房里值錢的小件帶著備用。出門卻難倒了她,這副模樣爬墻的話...雖有風(fēng)險,沒法不試。
夕瞬強撐翻過,傷口已經(jīng)完全崩開。能感覺到有熱血在冒出。這更夕瞬鐵了心,只要不要命,她非見司明黎不可。
撕下裙邊,纏緊了傷口止血。用物什換了匹馬,趕著城門關(guān)前能出去。這時候,夕瞬驚嘆自己還能認得路,走到每個岔口都有印象。
徐寧那天路上沒和她說話,反倒讓她把路都給記了下來。
夜已深,司明黎靜坐在藥前,閉目養(yǎng)神,更像在等人。
夕瞬在門口不敢進,不料司明黎先開了口,“你來了,你還是來了?!?p> 夕瞬問:“先生,是您救的我嗎?”
司明黎:“報答就不必了,受人之托?!?p> 夕瞬心里突然害怕,他好像算到了自己會來,四個字也是來這兒要的答案。“我還想問問先生,徐寧他去了哪里?”
司明黎:“他沒告訴你,我又怎么會說?!?p> 夕瞬目光一瞬間暗淡,失望至極,“真的無法相告嗎?”
司明黎沒有任何回復(fù)。
夕瞬:“今天來一是想當(dāng)面謝過司先生大恩,也是想問清楚他的事。既無可奉告,便不打擾了?!?p> 司明黎指了指桌上的藥包,“你傷口開了,去自己把這藥上了?!?p> 夕瞬道了謝,進里屋換藥。果然是仙藥,涂在傷口上清涼不覺疼痛。
夕瞬出來被司明黎嚇了一小跳,司明黎認真的看著夕瞬,“你這丫頭。跑出來惹這許多是非,打算何時回去?老夫一把老骨頭,可不想整天給你揪著心?!?p> 夕瞬有些不好意思,“我,確實無以報答您的救命之恩。我就算回去了,也回不去了。”
司明黎捋了捋胡子,“唉,是啊,躲是躲不掉的?!北砬橛绕湟饩成钸h,好像在說夕瞬,又像在說另一個個人。
夕瞬作勢要走。
司明黎:“你這丫頭,還能去哪里,暫時住這兒吧,明天再走。你想知道的事,可能明天我心情好就說了。”